楊曉麗回到二樓,氣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表妹這是故意的,故意來鬧事的,明知道她不敢把她和李向東的事告訴母親,所以,就裝扮出一副可憐相,就故意摔倒在地上,博取母親的同情。這會兒,不知她在下面還說她楊曉麗什麼壞話呢?
於是,她想,表妹越來越不像話了。
一直以來,楊曉麗對錶妹總是刀子嘴豆腐心,儘管罵得不留情,但時時處處總是想着她的,特別是那個海員命喪大海後,她總覺得表妹太不幸,總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待表妹,那曾想,她卻瞪上表姐夫了。就又想,真不應該對她好,你越對她好,她就越往你心窩插刀子!看來自己有點冤枉李向東了,他們那種事,完全是表妹在使壞,肯定是她先勾引李向東的。本來,李向東色心就重,那時候,自己又懷了孕,又離得那麼遠,表妹藉助自己對她的信任就趁虛而入了。
她想,你怎麼這麼無賴!這麼無恥!
楊曉麗想起了樑明山,那個厚顏無恥的男人,竟跑到她辦公室來說表妹懷了他的孩子,竟跑到省調查組去揭發李向東跟表妹有一腳,竟把枝子掐死在一個酒店的房間裡。
她想,表妹跟這樣的人交往,還能學好嗎?
她想,表妹怎麼就沒真的跟他在一起?你不是賤嗎?你跟他賤啊!讓他先激ān後殺把你掐死在酒店的房間裡倒省心了!
她想,你怎麼就不跟小郝記者學一學?小郝記者做事認認真真,一絲不苟,你能學到小郝記者一點點,也不會變得那麼壞了。你們不是好姐妹嗎?不是在青山市好得像一個人嗎?真是好人學不壞,壞人想學好也學不來!
楊曉麗抱着胸在二樓走來走去,想李向東也真是的,怎麼就會看上了表妹這種人?你以爲她是我表妹就是好人嗎?如果,不是我給你擋着,你早就被她和樑明山做掉了。你還說她助你,她害你纔是真!罵她賤女人你還不高興,罵她騷寡婦你還要爲她爭辯!你真瞎了狗眼了!
這麼想,她心裡不禁一跳,問自己,你這是罵誰?是罵李向東嗎?李向東有你更瞭解表妹嗎?你們是一起長大的,是看着她一點點成長起來的,雖然,她沒有太大出息,但也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讀書時,就很乖很聽話,成績也不錯,考上大學,不知羨慕了多少家長。後來,畢業當了老師,平平淡淡,卻也兢兢業業,更沒有什麼不好的傳言。人家說寡婦們前事非多,但那海員命喪大海那麼些年了,一點流言蜚語也沒有,還很盡忠盡孝地照顧那位海員的老母親。
她問自己,難道,難道真像李向東說的那樣?
她馬上對自己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表妹是女兒身會白送給李向東?有什麼藥會那麼厲害,有什麼藥能讓人慾火焚身,命毀黃泉?那全都是鬼話,騙人的鬼話,爲自己開脫的鬼話!你李向東是酒喝多了,喝得自己都迷糊看不清是非了。表妹真要是女兒身會做出那麼大犧牲?
除非她傻了,除非她喜歡他了。
她想,表妹真是喜歡李向東了,這個臭女人,潔身自愛了那麼多年,就算不是女兒身,她要是不喜歡,也不會做出那種糊塗事!她氣得直跺腳,想你喜歡誰不可以,偏就喜歡錶姐夫,想你腦袋是不是有毛病?給你介紹男朋友不要,偏看上了表姐夫?
她吼了起來:“你上來,你給我滾上來!”
母親在下面問:“你要幹什麼?你想要幹什麼?”
楊曉麗說:“不關你的事,你別管那麼多。”
母親要隨表妹一起上來,表妹卻攔住她說,沒事的,表姐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母親說,你沒見她兇成那個樣?表妹說,她什麼時候對我都那麼兇的,我已經習慣了。話雖這麼說,表妹還是害怕得很。但她想,害怕你也要上去,誰叫你幹了對不起表姐的事啊!她就是打你幾個耳光,也是正常的。
母親還是隨表妹上來了,剛一冒頭,楊曉麗就喝住了她,說:“你上來幹什麼?你還怕我打她啊!我就是打她,那也是她該打!”
母親問:“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瞞着我什麼了?”
表妹回頭說:“沒瞞你什麼!你不要多心好不好?”
楊曉麗說:“你說啊!你告訴她啊!你夠膽做出來的事,爲什麼不夠膽說?”
表妹哀求道:“不說好不好?我們兩人的事,兩人解決好不好?”
楊曉麗說:“怎麼解決?是不是要我原諒你?是不是要我還像以前那樣把你當自己的表妹?你把我當表姐了嗎?你要還認我這個表姐,你就不會幹出那麼丟人的事。”
表妹急得哭了起來,說:“叫你別說你還說。你不說行不行?不要讓姨媽他們知道行不行?”
楊曉麗瞪了她一眼,想你還有理了?想李向東被你偷了,我不怕丟人,你還怕丟人了?但她還是控制住自己,緩了一口氣對母親說,你別那麼多事了,你下去吧!我們兩表姐妹的事我們自己解決。這時候,母親不僅確定表姐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還可以斷定多少有些丟人難於啓齒的事。
她對女兒說:“你說,你老實說,發生什麼丟人的事了?”
老太太倔起來,是九頭牛也拉不回的。她想要知道的事,是一定要知道的。這會兒,她不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絕對不會離開。
表妹六神無主地看着楊曉麗。
楊曉麗說:“你知道那麼多幹什麼?”
母親說:“我多管閒事了是不是?你不把我當你媽了是不是?你長大了,你當大官了,不把你媽放眼裡了。”
她對錶妹說,你告訴姨,你們幹了什麼丟人的事?
楊曉麗忙說:“好了。好了。我說了。”
她不得不擔心表妹那死腦筋,那張拙嘴被母親這一b,把實情一一說了出來。她對母親說,你坐吧,你聽我慢慢說。她一邊說,一邊想該說些什麼?該怎麼把這事圓滑過去。
她說,表妹前一陣不是經常去青山市嗎?她在那邊認識了一個男孩子,年紀也差不多,人長得也不錯,開始嘛!她不喜歡人家,後來,就喜歡了,就和人家好上了,人家別說有多高興了,就是後來知道她結過婚也不介意。
母親說:“結過婚怎麼了?結過婚就低人一等了?就不能嫁人了?”
楊曉麗說:“你別插嘴,你聽我說。”
她一邊說,一邊往下編。她說,後來,表妹又不喜歡人家了,說人家喜歡的不是她,是因爲她是市長的表姨子。她向人家提出分手,人家不願意了,說她多心了,把人家想錯了。她也回人家話就跑回市縣,還把手機也換了,人家不是找不到她嗎?就找到李向東那去了。她說,你想想,李向東在青山市是市長,他的表姨子跟人家談戀愛一點交代也沒有,就消失了,人家會怎麼想?人家說她是玩弄感情,她不是結過婚嗎?人家就說她是賤女人騷寡婦,仗着自己是大市長的表姨子專門玩弄那些沒結過婚的男孩子。
母親說:“有這麼說話的嗎?別讓我碰見他,我碰見他,把他嘴給撕了!”
楊曉麗說:“人家也沒有說錯吧?她就是賤女人,就是騷寡婦!”
母親說:“你怎麼也這麼罵她,你是她表姐,你怎麼也跟着人家這麼罵?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