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表妹以爲跟副鎮長他們只是簡單吃頓午飯,點菜的時候,副鎮長卻說,多點幾個菜吧!難得大家那麼齊。他說,他們幾個新人加入,我還沒請他們吃過飯呢!今天就當我們這些老人歡迎他們新人加入吧!
長髮老師馬上響應,說:“要得!要得!”
表妹說:“隨便吃點吧!”
長髮老師說:“你沒聽見副鎮長說嗎?這是歡迎你們新人加入我們團隊。”
表妹說:“中午還是簡單點好。”
長髮老師說:“這不是週末嗎?不用上班,吃到什麼時候都沒有關係,喝醉了可以回去睡覺。”
其他兩人團隊老人一個說,還沒喝就喊醉了。一個說,長髮老師哪次喝酒不醉?長髮老師不服氣了,說你們找一個單獨跟我喝,看看誰醉。一個說,副鎮長跟你喝,你兩個都會醉。副鎮長說,昨晚喝太多了,今天我不能多喝。你們盡興喝吧!他對錶妹說,他們那麼高興,表妹老師不要掃他們興好不好?表妹看看那男模特還有那女裁縫都沒說話,自己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第一杯酒副鎮長說是敬他們三個新人的。四個老人就都站了起來,舉着滿滿一大杯啤酒,三個新人也跟着站起來,表妹說,我不能喝。長髮老師說,這第一一杯不能喝也要喝。不喝也太不夠意思了。說着,他先喝了。其他人都陸續喝了。表妹見女裁縫也把杯裡的酒喝了,就皺着眉說,真要喝啊?長髮老師說,你自己看着辦吧?表妹說,那我就喝一小口。她真的就只喝了一小口。
長髮老師叫了起來,說:“還真就喝一小口啊?你這不只是丟你自己的臉,你是把我的臉也一起丟了。我介紹你加入我們的團隊,可不是要你來丟臉的。”
副鎮長說:“看來表妹老師真不能喝。”
長髮老師說:“再不能喝這一杯也不可能喝醉了。”
他對錶妹說,都喝了,我們團隊沒有那麼窩囊的,沒有一杯啤酒都不能喝的。他說,你手一舉,眼一閉,頭再一仰,就喝下去了。表妹不想太尷尬,鼓足了勇氣,說喝就喝。就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舉着杯,心裡默默唸着長髮老師教的口訣,那知才舉起手,就停下來了。
她說:“不行,不行。我真會醉的。”
長髮老師說:“你這是自己嚇自己。”
有人說,你別聽長髮老師教你的辦法,像喝水那樣,咕嘟咕嘟就喝下去了。表妹還是剛纔那動作,一手舉杯,一手捂着胸口,臉一沉,仰頭就喝下去了。喝得急,有些酒從嘴角溢出來,忙彎了腰,女裁縫坐她身邊,就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擦嘴。
長髮老師帶頭鼓起掌,說:“就是要有這種精神,就是要這種敢於突破自己的精神。”
表妹連連搖頭說:“不喝了,下杯不喝了。”
副鎮長問:“沒事吧?”
表妹擦了嘴,搖頭說:“沒事。”
長髮老師說:“你不是不能喝,是你不敢喝。喝下這一杯,你就不怕了。”
表妹說:“我的頭暈了。”
長髮老師說:“你又自己嚇自己了。你這不是酒暈,你是怕暈了。”
他站了起來,說,來,來。再喝一杯。這杯是我敬你的,我剛纔說錯話,做錯事向你認錯,向你陪罪!話音未落,表妹的臉“哄”一下紅起來,酒沒讓她臉紅,這話卻弄得她臉紅了。副鎮長忙制止長髮老師,說,叫你別提了你還提。另兩個老人也說,罰他酒,罰他酒!長髮老師忙說,我認罰,我認罰!副鎮長說,喝了這杯酒,就不能再提了。表妹心裡淌過一絲暖意,但臉上的紅還沒有散去。
喝了早茶一起回工作室的時候,大家又在一起談圖樣創意的事,主要還是聽表妹和那男模特對各自負責的服裝圖樣的理解,男模特接觸的早,理解的也比表妹深,大家就重點幫助表妹。副鎮長說,還是一套一套理解吧!不要混在一起說,把表妹老師的思路也搞亂了。大家談的時候,女裁縫也在一邊聽,不僅要模特理解他們的意圖,女裁縫也必須理解。
後來,女裁縫就給表妹量身。
表妹一點沒想到量身也那麼複雜,要進房間且還關上門。女裁縫叫她把衣服脫了,表妹便緊張地問,不是吧?量個身也要脫衣服?女裁縫笑着說,這和普通量身不一樣。表妹說,一點都不穿嗎?女裁縫說,脫上身就可以了。表妹稍稍鬆了一口氣。磨磨蹭蹭地脫得只剩一條內褲,心裡直擔心那內褲太薄,能窺探到她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雙腿便夾得緊緊的。
女裁縫說:“你放鬆點,別太緊張。”
她笑了笑,說,我們都是女人,你緊張什麼?一邊說,便一邊幫表妹量身。她量得很仔細,不僅量身高肩寬,脖子的長細,還量表妹那兩座山峰的周長和高度,兩個山尖尖的距離,以及山尖尖與兩腋的距離。一邊量,一邊就把尺寸記在紙上。
量腿時,表妹的神經都繃緊了,尤其是量大腿,那皮尺在大腿上滑來滑去,女裁縫眼睛掃過來掃過去,表妹就一刻不移地看她臉上會有什麼變化,終於,見她一點驚訝也沒有,才偷偷鬆了一口氣,想那內褲幸好是黑色的,幸好那個部位是雙層的,想女裁縫即使認爲她不屬雜草叢生,應該也不會想到她乾淨得不長一草一木。
然而,還有更尷尬的事等着表妹。量身出來,女裁縫把那張記着表妹身體各部位尺寸的紙給了長髮老師。長髮老師坐在電腦前,一陣輸入,電腦顯示屏就複製出了她的身形。雖然,只是線條形卻是立體的,不管移動到那個視角,都是完整的一個人,都是表妹裸露的身體模型。
表妹看得臉紅心跳,當場叫了起來:“不行,這樣不行!你刪了,快刪了!”
長髮老師說:“你別那麼保守好不好?你沒發現自己有多完美嗎?這樣的身材絕對是超一流的。”
表妹說:“你這是流氓!”
長髮老師說:“這怎麼是流氓呢?這是藝術,這是爲了工作。”
表妹說:“一點不藝術!一點也不是爲了工作!”
副鎮長問:“怎麼回事?”
其他幾個人都站起來要圍過來看究竟,表妹忙用身體攔住他們的視線,說,不準看,你們都不準看。副鎮長見表妹那份緊張,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叫大家離電腦遠一點,也叫長髮老師過來。他對錶妹說,我們確實是爲了工作。他說,我們把你身體每個部位的數據輸入電腦是爲了以後工作更方便,爲了以後不用每次都進行那麼繁瑣的量身。爲了能在電腦上看到預期的效果。他對長髮老師說,你讓那模型穿上我們設計的服裝,讓表妹看看效果。
表妹將信將疑地看着長髮老師*作,一會兒功夫,那模型果然就變樣了,就像一個塑料模特穿上了衣服。長髮老師讓那模特站立走動坐蹲,又製造各種不同角度的風徐徐地吹,吹出不同的婀娜多姿。表妹便知道確實有點錯怪他們了,但心裡還是很忐忑。
長髮老師問表妹:“可以讓他們過來看了吧?”
表妹沒有說話。
長髮老師對其他人說:“你們看看效果吧!”
其他人便圍過來,有人說,肩似乎寬了點。有人說,腰似乎鬆了點。有人說,裙的下襬也長了一些。長髮老師就按照他們的意思進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