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9章 太操蛋

青山市的市長爲文仔的事特意來了一趟東江市。李向東很有些過意不去,說,你這是幹什麼?你這是不給我施加壓力嗎?他說,你這樣對文仔也不好。他會依賴你,更不聽我的話了。

昔日的搭檔說:“我怎麼敢給你施加壓力呢?我那有資格給你施加壓力呢?”

他說,其實,文仔是一個很聽話的人。他已經改變自己的主意了,現在只是不能接受小郝記者而已。

他說,我們是不是也給點年青人選擇的空間?他不在跟那個美玉的侄女在一起,已經是很大的轉變了,馬上又要他接受小郝記者,我也覺得不夠現實。其實,你也知道小郝記者的性格,有時候,我想,沒有那個侄女摻和進來,文仔和她也一樣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他說,我很理解你,嚴格要求自己身邊的人,是杜絕杜絕腐敗的一條主要途徑,如今,文仔已經與那侄女分開了,這條路也就堵上了,未必就要求他一定要跟小郝記者重歸於好。

李向東笑了笑,說:“這算什麼?搞這種折中,一半一半。這不會是在跟我們耍滑頭吧?他真的跟美玉的侄女分手了?還是搞什麼緩兵之計?”

昔日的搭檔說:“他不敢那麼幹,他耍誰也不會耍我們倆。”

李向東便想起那天晚上,小軍跟他吵鬧的事情,多少也覺得這事是真的了。不過,他還是說:“這事我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希望通過這件事,讓文仔有個教訓,如果,這事對他沒有多少觸動,以後,再遇到同樣的事,他還有可能再犯錯。”

昔日的搭檔很無奈,卻又想,這文仔也太不懂事了,明知道李向東是一個草木皆兵的人,顧慮多多,疑心重重,爲什麼就偏要跟有錢人搞到一起?他想,如果,你只是跟小郝記者分手,重新喜歡的人與錢沒有多少瓜葛,他應該是不會那麼爲難你的。

李向東說:“我還是要執行我原來的決定,把文仔放下去,讓他到市政府辦當個科長。”

他說,這只是暫時的,我希望他能看清楚那些別有用心,看他們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喜歡他這個市委書記的秘書。

他說,適當的機會,我會再把他弄回來。在東江市,還沒有誰更適合當我的秘書。不過,你別像文仔透露半點消息,這事要弄就弄得真像那麼回事,也讓文仔受點挫折,承受點艱難。你不覺得,文仔的路走得太順嗎?讓他摔摔跟頭,對他成長也有好處。

昔日的搭檔說:“我就當你是給他點教訓吧!”

李向東問:“你這是什麼話?”

其實,彼此都清楚,當官的幹什麼事都有理,今天放文仔下去,說是給他一個教訓,對他成長有利,明天不把他弄回來,又會有另一種說法。

李向東說:“你就是不讓他當我的秘書,也不會只是讓他當個科長。這一點,你還不相信我嗎?目前,讓他當科長,就是讓大家都知道,我很不滿意他,讓他嚐嚐人間冷暖。或許,他還能找到真正的愛情。”

他認爲,小郝記者一定不會嫌棄他,一定會給他鼓勵,從而,他就更清楚地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愛情。

李向東打電話給文仔,問他在哪裡?說你叔就在我辦公室,你回來一趟吧!今天我們一起吃頓飯。文仔正跟小軍在一起,兩人說是去下面搞調研,其實,一點心情也沒有,坐在一個村頭的榕樹地下,垂頭喪氣發泄對李向東的不滿。

接到李向東的電話,小軍心裡很嫉妒,說:“你還有你叔給你求情,我呢?找個幫我說話的人也沒有。”

文仔說:“求情有用嗎?我不還是要妥協。”

小軍說:“我發現,你真的一點用也沒有,連自己的愛情也不敢去爭取。”

文仔說:“你不瞭解你爸。”

小軍說:“我瞭解,只是說,以前我一點不瞭解。現在,我是太瞭解了。”

文仔說:“我也跟你說一句實話吧,我總覺得,美玉老闆那麼看中你並不真實。”

小軍說:“你怎麼就知道不真實?你只是局外人,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

文仔說:“再不清楚,我也覺得不真實。”

他說,他大哥對她夠忠心吧?她爲什麼不把娛樂城交給他打理嗎?難道在她心目中,你比她大哥還重要?她比信任他大哥還信任你?

他說,美玉老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是靠什麼纔有今天的?她是一個很懂得算計的人。這樣的人,是誰都不會信任的。

小軍說:“如果,我說我比她大哥更重要,她比信任他大哥還更信任我,你相信不相信?”

文仔說:“不可能。那隻能是一種假相。”

小軍說:“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是,我覺得很正常。你聽說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娶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嗎?”

文仔張大雙眼問:“不會吧!”

小軍說:“報紙新聞上寫的。”

文仔說:“我是說,你喜歡美玉老闆了?”

小軍說:“這事你誰都不能說。”

他說,不僅僅是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文仔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美玉老闆會喜歡你?她誰也不喜歡,她只喜歡錢?誰有錢,她就跟誰睡。誰能滿足她的慾望,她就跟誰在一起。小軍說,這只是她的過去。他說,當她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擁有她所擁有的一切,她就會改變自己,就會追求過去忽視的東西。他說,我不在乎她的過去。她的過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只在乎現在,在乎現在她怎麼對我。

文仔說:“你陷得比我還深!”

小軍說:“不是我陷得深,是我更懂得珍惜,更懂得什麼叫愛情。”

文仔說:“你和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愛情,只能說,你對她只有盲目的愛,我真看不出來,你到底喜歡她什麼愛她什麼?”

小軍說:“喜歡和愛能說清楚嗎?”

文仔說:“因爲說不清楚,我才說你對她是一種盲目。”

小軍說:“那你說,你喜歡她侄女什麼?愛她侄女什麼?”

文仔說:“我說不清楚,所以,纔可以放棄。”

小軍說:“你不是說不清楚,你是更在乎你的前程,爲了前程,你放棄了愛情。但爲了前程,我要捍衛我的愛情。”

文仔說:“你錯了,你不是捍衛你的愛情,你只是捍衛你的一廂情願。她是絕對不可能跟你有愛情的。”

此時,他已經完全相信李向東的話了。美玉老闆完全是出於一種別有用心,完全是想通過他和小軍達到某種目的。他不知道她要達到一種什麼目的,但自信,美玉老闆那麼懂得算計的人,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所考慮的,都是想要得到某種利益的。至少,可能斷定,這與李向東,與市委書記有關。”

對於文仔來說,他認識到這一點已經晚了。

親叔打電話給他,叫他不要趕回市區了。說他馬上就回青山市。說他已經盡力了,跟李向東談不攏,還有什麼必要坐在一起吃飯?他說,以後,你就只能靠自己了。那一刻,文仔似乎感覺,他們身後那棵大榕樹“轟”一聲倒了下來。

親叔一走,他的調令也下來了。

雖說,去政府辦當科長也屬正科待遇,但此正科不同彼正科。誰都知道,離開市委書記的秘書,定是向上升的,除非他確實太超蛋,市委書記忍無可忍,纔會平調使用,即使平調,也會弄去一個油水部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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