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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我雖然說一種都自詡爲千里馬,可要是說沒有伯樂的話,這樣的千里馬又能怎樣?
到最後只能是潦倒一生,只能是鬱鬱而終。
可我遇到了伯樂。
蘇沐省長就是我的伯樂,不是他的話,我很難想象到自己的人生會發生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
是他賜予了我新生,是他讓我能盡情的一展抱負。
我感謝蘇省長。——《王國華回憶錄》
此時此刻的王國華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將來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更加不會想到在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過程中,蘇沐始終是關心着他。
要不是有蘇沐的提攜和幫助,王國華即便是胸中有千壑又能如何?
到最後只能是泯然衆人矣。
這就是人生際遇。
而現在王國華就正在默默的享受着這樣的機遇,畢恭畢敬的做着陳述。
他們誰都沒有坐車,而是沿着刀庫村的小道往前走着。
夕陽餘暉下,幾道身影看似普通卻是隨便跺跺腳,就能讓連山省發生地震的大人物。
“王國華,你能將刀庫村發展起來,我相信你是有着能力的。
你當初發展刀庫村的想法和理念,我已經聽齊副省長說過,現在我想要聽聽你對農業的看法。
這是一個很廣的命題,你不妨從小處着眼,先給我說說你對鍾最市農業現狀的認識。”
蘇沐隨手從路邊拽下來一根雜草,沒有任何顧忌的在手中把玩,笑容親切的問道。
“鍾最市的農業現狀嗎?”
王國華在過來的路上就已經很好的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聽到蘇沐的話,都不需要遲疑,就自然而然的說道:
“蘇省長,您要是問別的地級市農業發展情況,要是問咱們省的農業現狀,我或許不能說出太精確的信息來,可要是說到鍾最市的話,我倒是瞭解一些的。
畢竟我在農業局的這幾年,做的就是這方面的工作。
您問,我就這樣說吧,在我看來鍾最市的農業現狀就是一盤散沙,需要整頓!”
“一盤散沙?
繼續說。”
蘇沐不爲所動的說道。
“是!”
王國華深吸一口氣,開始將心中的想法一股腦的倒出來。
他知道這刻是最佳機會,要是說不能得到蘇沐的青睞,自己就只能是回到農業局的辦公室中,繼續過着無人重視的喝茶水看報紙的日子。
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必須實現華麗逆轉。
“我說是一盤散沙是有根據的,咱們就說說這個蒲步縣吧。
以前我在這裡擔任縣長的時候,主抓的就是農業工作。
那時候的蒲步縣農業就是各自爲政,每個村子裡面老輩兒是怎麼種地的,現在還是怎麼種,就沒有誰想過創新,改變這種局面。”
“老輩兒種地可取的是方法,但不可取的是理念。”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櫻落鎮的所有村都種玉米,這樣的情況下,玉米要是大豐收的話,大家都是豐收。
可要是減產那?
都減產。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壓根就沒有做到統籌安排,將每個村子合理化佈局。”
“農業生產出來的是農產品,而農產品針對是是什麼?
是市場需求。
不客氣的說,現在早就和以前不同,以前種地爲的是自己家有糧食吃,可現在難道說還有誰家窮的沒有米麪吃嗎?
不可能的。
既然是這樣,就應該想辦法改變這種傳統的種地理念。”
“你種玉米的話,我就種別的農作物。
你養殖雞鴨的話,我就養殖牛羊。
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合理分配,才能保證市場多元化的同時,也能實現更多價值。”
……
蘇沐認真的聆聽。
王國華說出來的這個想法雖然說有些老生常談的意思,但在連山省的鐘最市卻能保證是新鮮的。
其實這個世界上就無所謂觀念陳舊不陳舊,什麼叫做陳舊?
陳舊說的是以前驗證過的後來棄之不用,可要是說你連驗證都沒有驗證過,又何來陳舊之說?
齊東作爲分管農業的副省長,對王國華說出來的觀點也是仔細的分辨着。
有價值的汲取。
沒價值的摒棄。
“所以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是鍾最市的農業想要發展,就必須做到統籌規劃?
這個村要栽種什麼,哪個村要養殖什麼,都必須清楚的規劃好。
可你想過沒有,要是這樣搞的話,不就成了攤牌經濟嗎?
這對農村的農業發展是有好處的嗎?”
蘇沐眉角微挑,一針見血的說道:
“要是說這一年豐收了玉米,我這個村種了,我賺錢了。
因爲這事是鎮上安排下來的,我對鎮上的政策歌功頌德,大家都好。
可要是說旁邊的村子因爲栽種的是高粱,硬是賠的一敗塗地,他們又該怎麼做?
肯定會對鎮上有敵視的吧?
你說這樣做,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想過這個問題!”
王國華沒有絲毫膽怯和慌亂的意思,冷靜的回答道:
“我說的合理規劃不是攤派經濟,規劃只是一個大概的籠統概念,不會具體到哪一個村子進行指派。
相反,縣裡或者說鎮上只會給出相對應的建議,讓村民做出選擇。”
“實際上這只是我發展農業經濟的一個建議,我真正想要做成的是農業復興,農產品品牌化,這個纔是最重要的目的!”
“只要農村的農產品能夠實現品牌化,不管栽種的是什麼,都能夠做到銷售渠道的暢通,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的。
咱們就拿刀庫村來說,這個村子是我當初發展起來的,我發展的時候就明確了要走品牌化經營的理念。”
“刀庫村出品的所有農作物都會打印上刀庫這個商標,你說雞蛋那就是刀庫村雞蛋,你說鯉魚那就是刀庫村鯉魚。
這樣一來的話,在整個蒲步縣甚至在整個鍾最市,只要提起來這些農作物產品是刀庫村的,便沒誰會懷疑,都會去購買。”
“簡單點說這就和咱們去超市買牛奶一個道理!”
“你說超市中擺放的那些國外來的牛奶品牌再大,宣傳的再好,有意義嗎?
沒有的,我們在購買他們產品的時候,都肯定會有這樣那樣的猶豫遲疑。
爲什麼?
因爲我們不懂不瞭解這些牛奶品牌。
可要是換成伊利和蒙牛那?
二話不說就會拿走,我們會考慮的只是牛奶的袋裝還是盒裝,會去擔心質量問題嗎?
絕對不會的!”
說到這裡時,王國華嚥下一口唾沫,眼神璀璨的說道:
“刀庫村現在的市場口碑就是這樣的,在鍾最市只要是刀庫村產品,都會是讓人放心滿意的購買。
蘇省長,齊副省長,您們想想,要是說咱們鍾最市其餘農村的農產品也能做到這樣的品牌化,那時候還用擔心農業發展不起來?
還用擔心農產品沒有銷路?
還用擔心農民的收入不會增長?”
這絕對是一篇華麗的詩章。
要是說能實現鍾最市農業這樣,要是說能實現連山省所有地級市農業這樣,蘇沐和齊東就將會成爲華夏最耀眼的政治明星。
目標有些飄渺虛無,難以實現?
不會的!
咱們做任何事,不用先去考慮這事能不能實現,要考慮的是有沒有價值和前途。
這就像是港珠澳大橋一樣,要是說在建設之初就去想能不能建成,肯定是不用想,困難重重,要不然也不會花去十四年光陰才能成功。
可我們在建設之初就沒有去想那麼多困難,我們想到是有沒有價值。
有,所以做了。
做了,所以成功了。
現在這和王國華的理念是一樣的道理,我所說的這種事情是能運作的,只要具體落實到每一個農村,只要將那些經驗豐富農民的種植技術提煉出來,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是隻能想不能實現的?
只要能實現,我們就能大發展。
“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蘇沐掃過去後問道。
“是我這些年在農業局做的一份農業復興計劃書,這份計劃書囊括了我們鍾最市的所有縣區,所有鄉鎮和所有農村。
我詳細的調查過他們的土地情況,每年的糧食產量,各個農村的農產品口味。
制定出來一份計劃書,這份計劃書不是攤派經濟,只是給出建議,希望那些農村在種植糧食的時候,可以考慮適當的傾斜,栽種出來真正適合他們村發展的農作物。”
王國華說着就恭敬的將計劃書遞出去。
這份農業復興計劃書含金量很高。
你可以想象王國華剛纔是那樣隨便一說就說出這些信息來,可你想過沒有?
他要做到收集這些資料所花費的時間精力有多多,每一行字,每一個數字都代表着他的認真鑽研精神,都意味着他親自去過計劃書中的那些鄉村。
“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能確保數據的準確性嗎?”
蘇沐翻閱開來,看到一個個數字的時候,心底有些驚訝的問道。
“能!”
王國華眼神堅定,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對計劃書中的每個數字都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