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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衆人是帶着幾分歡喜幾分愁的思緒散去了。⊥
吳山在回到辦公室後沒有多久,就怒氣衝衝的離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肯定是去市委找林暖。看到他的身影從市政府離開後,站在窗邊的周山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真是個臭棋啊,你吳山做事就是莽撞,好端端的你去招惹蘇沐做什麼?難道說錦繡鋼鐵就算真的落戶到你所相中的縣裡,你就會得到好處嗎?說什麼縣級主官的怨氣,你真是一點水平都沒有。想當初你不也是從縣級主官位置走上來的,那時候的你就算是心有不滿,敢表露出來嗎?拿着這種怨氣當做要挾,想要逼迫蘇沐給你個交代,說你愚蠢都是在誇獎。”
“是啊,這事吳山做的的確是有些冒失了。”趙鐸坐在沙發上附和道。
周山川從窗邊走回,坐到趙鐸對面後,眼神玩味着問道:“就這事你有什麼看法沒有?”
“看法?”趙鐸不解的問道。
“是的,就是看法,你不會認爲這事只是個突發事件吧?這事很顯然就是蘇沐謀劃已久的,不過正好就是吳山碰到槍口上而已。否則就算不是吳山,也會有其餘人撞上去,蘇沐這樣做,分明就是在強調他的地位,在樹立自己的話語權。“
”我現在想的是,他這樣做是僅僅只針對吳山嗎,還是說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敲山震虎。”周山川眯縫着雙眼,臉上露出思索表情。
“敲山震虎?”
趙鐸聽到這個後嘴角笑起來,“你或許想的有些多,他那樣做的確是有樹立權威的意思,但卻不可能再做。調整吳山是因爲他地位擺在那裡,一個不入常的副市長,分量畢竟輕點。你不會真的認爲蘇沐還敢對咱們兩個那樣做嗎?不可能的。”
“說的也是。”
周山川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摒棄掉後,面露幾分關切之色道:“你這兩天去市六院沒有?你大哥那邊情況怎麼樣?我這邊讓盈盈繼續幫着聯繫國外專家,但卻還沒有頭緒。”
“多謝周市長的關心,我哥就那樣。”趙鐸無奈道。
“你也彆着急,一切會好起來的。”周山川安慰道。
“着急也沒有用,只能是這樣走一步算一步了。”趙鐸眼中流露出幾許哀愁情緒後忽然間說道:“周市長,假如說有人能救我哥,你說我要不要請他幫忙呢?”
周山川心思狂震,趙鐸會無緣無故的說出來這句話嗎?不會的,他會這樣說肯定是意有所指。是誰會這樣說?是誰想要救助趙文?難道說是蘇沐?或者說是其餘市委常委?顧傾城還是林暖?
他很清楚自己能和趙鐸並肩工作,是因爲趙文。但要是說趙文這個因素不存在,自己還能獲得趙鐸善意嗎?想到那種情況,周山川突然感覺有點小小的心慌,但周山川還不能表現出來這種焦慮情緒。
“當然要了,人命關天,沒有什麼事比你哥的性命重要。”周山川慷慨激昂的說道:“當然也要考慮對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清楚你哥的病情非常嚴重,國外專家都不敢打包票,有人要是說能救,除非是真正能做到,不然就是居心叵測。我不希望你拿自己親哥的性命當做賭注,明白嗎?”
“嗯,我知道。”面對周山川的畫外音,趙鐸不以爲然。
市委大樓,吳山果然是來見林暖的,而市政府這邊剛剛結束的會議結果,第一時間也傳到林暖耳中。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非常震驚,他難以相信這事是真的。
一向都是以溫和姿態示人的蘇沐,怎敢在市政府這邊表現的如此強勢。要清楚除非是有必要,不然市長是不會動輒就調整每個副市長的分工,因爲只要調整,就會樹敵。
然而蘇沐卻不加猶豫的做了,難道蘇沐不知道吳山背後站着的是我嗎?
“林書*記。”
吳山就在林暖的惱怒中出現,看到他露面後林暖心中的怒火就轟的爆發出來,有些抱怨的喝道:“吳山,你好歹也是官場老人,瞧瞧你做的這事像什麼話。”
“林書*記,這分明就是蘇沐在針對我。”吳山低聲說道,哪怕年齡比林暖要大,但他卻不敢造次。
俗話說的好,人越老膽兒越小,吳山就是這種人。官位比林暖低,原本就處於弱勢。而現在又被蘇沐調整分工,將最重量級的分管任務拿走。面對林暖,他就更加不敢放肆,生怕被當成棄子。
“你還敢狡辯!那好,你給我說說,是誰讓你去找蘇沐詢問錦繡鋼鐵改革的事?新廠選址是你該管的嗎?你是那個小組的成員嗎?不是吧?既然不是,你又以什麼理由,什麼身份去說這事。”
“嘖嘖,還縣級直管的怨氣,你知道嗎?原本他們心中是有怨氣的,因爲只要蘇沐挑中一家,其餘的都會心生不滿。可現在就因爲被你這樣鬧騰,硬生生的直接破了局,他們哪怕是有怨氣都不敢表露出來,嚴重的還會將這股怨氣轉移到你身上,認爲是你將他們的心事揭穿。”
“你還別不相信,得罪你和得罪蘇沐,到底哪個後果嚴重,他們掂量不清楚嗎?你看似是爲他們說話撐腰,卻不知道這樣做是最危險的,是最不理智的事。要不然爲什麼那麼多市委常委,那麼多副市長都沒有一個站出來質問,偏偏是你?”林暖在辦公室中來回走動,身上那股怒氣往外呼嘯而出。
聆聽着這種教訓呵斥,吳山如當頭棒喝是恍然大悟,嗨,這次自己真是做錯了,但事已至此又能怪誰?
“怎麼,沒話說了吧?”
林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揮揮手,“沒話說就回去好好工作,不要動不動就往我這裡跑。現在是工作時間,你不上班老來我這裡算怎麼回事?更別說還是在你工作被調整後的敏感時期,你就不懂避諱嗎?”
“是是,我這就回去。”吳山連連點頭,起身趕緊離開。
真是夠憋屈悲催的,原本想來林暖這裡討要個說法,想要讓他給自己撐腰,可現在倒好,被劈頭蓋面教訓一頓,吃了一肚子悶氣回去,還有誰比我更加悲催的嗎?
吳山邁着沉重步伐離開市委大樓,所有看到他身影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往兩邊閃開,平常見到他都會打招呼,現在卻像是躲避着洪水猛獸,這讓他更加感到世態炎涼。
林暖站在辦公室中,臉色冷峻,想到剛纔或許對吳山有些嚴厲,但他卻不內疚。
吳山或許因爲太老,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官場上廝混,畢竟像他這個年齡,年底就要退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值得重視和投資的必要。要是換做再年輕幾歲,林暖沒準不會像現在這樣憤怒呵斥,但現在想做就做了。
“蘇沐,你這手玩的太漂亮。拿吳山這個就要退休的副市長開刀立威,沒有誰會爲他說話的情況下,將他分管的職務全都交給夏莉。而夏莉在幾個副市長中,是最早投向你的,你這樣做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只要是肯跟隨你走,都會獲得好處。和你作對的,都得不到好果子吃,軟硬兼施,恩威並用,好手段,好心機。”
即便知道這些,林暖也只能默認現狀,難道說還能改變不成?
“這次吳山的事就算這樣結束,但我卻給你記下這筆賬,咱們以後慢慢清算。我會讓你知道,在這錦繡市,我林暖也不是可以任人捏揉的軟柿子。哪怕你是市長,都必須對我足夠尊重,不尊重咱們就走着瞧。”
走着瞧嗎?現在的蘇沐就是在走着瞧,他對吳山會去見林暖一點都不關心,在回到辦公室後,他就接到了省政府辦公廳的電話,在知道白滄浪要接見自己時,就趕緊動身往省城趕。
想到自己上任後還沒有正式拜見過這位省長大人,蘇沐就有點心虛。莫非是因爲這個,白滄浪才召見自己,是想要敲打我不成?得了,不管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相信白滄浪還不至於那樣小心眼。
省政府大樓。
和白滄浪坐在這裡的還有靳北方,昨天是私下拜訪,但現在既然是想要見到蘇沐,而且是想正大光明的見到,他就自然不可能再保持低調。而是通過正規程序前來,尤其是之前還去省委和陳中正見過面。
在表明來這裡的目的後,陳中正肯定是不能說不同意,而是在原則上表示支持,給出的說法是隻要錦繡鋼鐵同意和天演省合作,他沒意見。
“規矩,說到底還是規矩,只要按照規矩做事都好說。但要是說不遵循規矩,整個社會就會亂套。對陳中正所說的規矩之內公平競爭,我是持以肯定態度,老白,你說要是真公平競爭,你們省的鼎鑫煤炭會有機會勝出嗎?”靳北方膝蓋上放着幾份文件,面帶笑容的問道,想到剛纔蔣東的彙報,他愈發有信心。
白滄浪掃了一眼極度自信的靳北方,眼皮微挑,一盆冷水嘩啦着就潑下來,把靳北方當場澆的透心涼。
“別忘記這裡是華州省,錦繡市是華州省的錦繡市,錦繡鋼鐵是華州省的鋼鐵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