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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廷會害羞?
這種事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徐春廷是誰?那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京城市市長,是徐家在官場上的代言人。
他的性格屬於那種無欲則剛的類型,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色變,即便是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能保持冷靜坦然面對。
可現在徐春廷竟然害羞了!
當這樣的一幕發生時,即便是站在旁邊的方碩都感覺很好笑,不過想到他畢竟是當着徐中原的面害羞,也就釋然。
哪有孩子在老爹面前需要遮掩的?你就算有再多心事,難道老爹知道後還會笑話數落你不成?任何笑話數落都是寵溺關心的表現。
“爸,我…”徐春廷破天荒的結巴。
“你呀。”
徐中原轉過身,正面凝視着徐春廷認真說道:“婉婷是個不錯的好姑娘,人家從小春離開後就一直默默的支持你照顧你,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任何名分。”
“你要清楚林家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在林家她所承受的目光肯定不好受。咱們徐家不能只是讓人家默默付出,卻從不給予回報。”
“況且你和別人情況不同,你現在畢竟是單身,就算再迎娶婉婷都沒誰會說別的。這事就看你的態度,假如說你這邊不反對的話,那我來和林家提。”
“至於說到冰清那邊的話,你放心吧,我試探過她的口風,她明確給我說了:除卻婉婷,誰來徐家她都會反對到底,但要是婉婷,她舉雙手贊成。所以,你給我表個態吧!”
“爸,這事…我…”徐春廷有些遲疑。
“春廷,這不像你,扭扭捏捏的像啥模樣,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別像個娘們似的。再說人家婉婷表現的都比你乾脆,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方碩在旁邊插話說道。
“這事…”徐春廷猶豫些許後擡起頭,凝視着徐中原和方碩肅聲道:“爸,您覺得我和婉婷真的合適在一起嗎?”
“我看不錯!”徐中原揮手道。
“那我和婉婷去說,她那邊要是沒意見,我們就結婚!”徐春廷難得在這事上有了主見,聽到這話後,徐中原和方碩都不由笑起來,這樣做就對了。
以前你徐春廷是顧忌徐冰清太小會胡思亂想,可如今徐冰清都已經長大成人,她也說出理解的話來,那就不要再有所遲疑。
趁着現在還未曾蒼老,早點給個說法,給婉婷個交代,總不能讓人家的青春歲月就這樣白白的揮霍浪費掉,老來無依,咱們徐家做不出那種混賬事!既然你們彼此是真心相愛,那就領證結婚得了。
徐家討論的這事,蘇沐自然不清楚,他甚至連婉婷是誰都不知道。但他卻能感覺到徐冰清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雖然說不出來原因,但就是能敏銳的捕捉到情緒波動。
這種波動不能說好壞,就是有些不正常。時而徐冰清的面頰上會露出會心笑容,時而這種笑容就會變的多出一種多愁善感,很複雜的心態。
蘇沐張嘴想要詢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蘇沐,陪我去一個地方吧。”徐冰清不清楚蘇沐正在琢磨她的心思,坐到車上眼神在迷離後忽然變得堅定起來。
“去哪兒?”蘇沐好奇的問道。
“八寶山公墓!”
蘇沐瞬間愣神。
怎麼會是八寶山公墓?徐冰清剛纔說的不是帶着自己出來遊玩的嗎?你見過有誰心情好的情況下會去逛公墓嗎?
雖然說八寶山公墓如今是接受外面參觀遊覽的,可他心中還是感覺疑惑?不對,稍等下,難道說徐冰清是要帶自己去見她母親嗎?也就是徐春廷去世多年的妻子茅小春?
這就對了!
就說徐冰清剛纔的情緒狀態非常不對勁,原來是想到了母親。其實想想徐冰清也挺不容易的,從小母親就去世,她是跟隨着徐春廷長大的。
這期間還曾經有段時間,父女之間有了矛盾,疏遠。蘇沐想到自己是有爸有媽,而徐冰清卻是如此,他就莫名有些心疼。
“坐穩了!”
“嗯!”
八寶山公墓。
提起公墓,排在首位的必然是八寶山,衆所皆知八寶山公墓是革命公墓,是愛國主義教育示範基地,坐落在京城石景山區八寶山東部,長安街延長線路北,是目前華夏聲名最著,規格建制最高的園林式公墓。
這裡大致分爲墓區和骨灰堂,墓地或者骨灰的安放,主要是按照生前政治級別而定。
公墓中政治規格最高的地方是位於北向頂端的地帶,安葬的是國家領導人以及副部級以上幹部、民主黨派領導人士。
一座普普通通的墓碑前面。
當蘇沐來到這裡,看到墓碑上照片的瞬間,就清楚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這裡就是徐冰清生母茅小春的埋骨之處。
照片上的茅小春清秀亮麗,笑容嬌美,能從她的面龐中看出來有徐冰清的痕跡。別說徐冰清的樣貌,更多的是和她母親很相似。
“蘇沐,這裡埋葬着的是我母親。”徐冰清來到墓碑前後就直接坐下來,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面頰上流露出一種深深懷念的神情,在西山別院還是歡笑靈動的雙眸,此刻卻是佈滿了晶瑩溼潤,在眼眶裡打滾的眼淚隨時都會滴落。
蘇沐沒有遲疑,很乾脆的跪倒在墓碑前面,面對着茅小春的照片磕了三個頭,然後擡起頭沉聲說道:“茅阿姨,我是蘇沐,是爺爺收下的幹孫子,是冰清姐姐的弟弟。按照道理說,我早該過來拜祭您,但卻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
“請您諒解我現在纔來,您放心,雖然您不在了,但只要我在,就永遠會照顧好冰清姐,我向您保證,沒誰能傷害她,誰敢那樣做,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討厭!”
聽到蘇沐這種話,看到他義正言辭的嚴肅神情,原本神情憂鬱的徐冰清破涕爲笑,嗔怨的瞪了一眼後輕聲說道:“蘇沐,我讓你過來,不是想要讓你向我媽承諾保證什麼的,只是想要讓你陪着,我有些話要和她說,順便讓你見見她。”
“呵呵!”
蘇沐訕訕一笑,摸了摸腦袋後說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麼想的,這些話即便不是當着阿姨的面我都會說的。”
“這樣,你既然要和阿姨說點悄悄話,那我就去外面等着,我給你守着,誰也不讓過來!”
“好吧!”
徐冰清原本是想要讓蘇沐留下來,但想到自己要說的那些話有些私密,就沒有挽留,看着蘇沐走到遠處停下來後,她纔開始撫摸着照片,聲音呢喃。
只是和剛纔的哀傷表情不同,這刻的她被蘇沐一鬧,心情明顯是愉悅不少。
“媽,您看到沒有?剛纔那個人就是蘇沐,他是爺爺收下的幹孫子,您不知道,當初收下的時候我是根本不在意的。”
“雖然說那時候感覺有些不舒服,畢竟他是外人,身體裡面沒有流淌着咱們徐家血脈,憑什麼能進徐家大門?進徐家是不是想要拉關係,是不是想要藉助咱家的權勢,我想當時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少。”
“可現在我敢說,沒誰會這樣想。蘇沐從進來後,就沒有藉着徐家大旗做過任何事,反而是咱們徐家得到他很多幫助。爺爺的隱疾,方碩叔叔的病症,龍雀的修爲,還有很多都是有蘇沐才能解決。”
“即便是我能夠想通,回到爸爸身邊,裡面也有蘇沐功勞,和您說這些,只是想要告訴您,蘇沐不是外人,我帶着他過來,他給您磕頭都是正常的,都是應該的。”
“媽,其實我想說的不是這事,想要和您說的是爸爸的事,我想爸爸肯定也會過來陪着您說這事。您不知道,從您離開我們後,爸爸身邊一直都有個阿姨在陪伴。”
“這個阿姨叫做林婉婷,是江南林家的人。我對她沒有多少偏見,實際上爲她能這麼多年一直把心放在爸爸身上,反而是感到認可。”
“婉婷阿姨是個不錯的女人,她無怨無悔的照顧着爸爸,要不是有她在,我都難以想象到爸爸這麼多年能不能熬過來?”
“您不知道,有段時間爸爸想您想的瘋狂,就拼命工作,想要藉助工作忘記這事,卻沒想到最後累倒住院。是婉婷阿姨陪伴在牀前照顧,才讓他慢慢恢復身體,重新振作起來投入工作。”
“媽,我知道在爸的心中對您一直都有愧疚,認爲當時應該送您出國治療。可您也清楚當時的國際形態,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的。”
“而且您的病情我後來聽爺爺說了,即便是送出國都未必能治好。畢竟您沒出國,國外的專家卻是在咱們國家做手術。”
“媽,這麼多年我爸也不容易,他能熬過來我挺佩服他的。前兩天爺爺問我,說要是讓爸爸再婚的話,我的態度是什麼?”
“說實話,當時我真的很矛盾,不想要看着爸爸一個人孤獨無依的生活,卻又害怕要是他再結婚會忘記您。但看到爺爺當時的眼神後,我就妥協了,我說只要爸爸能幸福我沒有意見,但他要是娶的話只能是婉婷阿姨,因爲只有她纔是我認可的。”
……
清風吹過樹林,一個女孩依偎在墓碑前面,陪着沉睡多年的媽媽天南地北的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