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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敕城的夜晚是冷清的。
和想象中的首都完全不同,在這座城市的夜晚,看不到任何燈紅酒綠,感受不到丁點深夜世界的繁華。
走在不算寬敞的街道上,道路兩邊都是緊緊關閉着大門的商鋪。
即便偶爾有亮燈營業的,也只是超市加油站這類公共基礎設施。
安靜,近乎死一般的安靜。
這哪裡是首都氣象!
華夏隨便一座縣城拿出來,夜生活都要比這裡精彩。
從大使館出來後就開始遊逛的蘇沐,親眼目睹着天色變暗後的這種場景,眉宇間露出一種疑惑不解。
他隨意喝了口礦泉水後,淡淡問道:“司徒,金敕城以前一直這樣嗎?”
和流雲相比,蘇沐現在喜歡用司徒這個稱呼。
司徒流雲自然是無所謂了,蘇沐怎樣稱呼都好,聽到問話後,他跟着搖搖頭說道:“大使,不是這樣的,金敕城以前十分熱鬧繁華。不單單是這裡,其餘城市的夜晚同樣也是精彩絕倫!”
“但從一個月前開始,金敕城的夜晚就開始變得冷冷清清,雖然說沒有明文宣佈實施全城宵禁,但也不准許那些商家繼續正常營業。”
“其實根本都不必政府這樣說,因爲接連出過事後,那些商人自覺地就開始迴避晚上繼續營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蘇沐揚起眉頭沉聲問道。
“到處搶劫殺人,肆意縱火犯罪!”
司徒流雲眼底閃過了一絲徹骨冷意,心有餘悸地說道:“當時我還在金敕城,就親眼目睹過那種場景。”
“說實話,以前我也算是經歷頗多了,但和這些天所看到的種種情形相比較,感覺以前那些經歷,簡直都成了小兒科!”
“要知道這裡畢竟是一個國家得首都城市,居然真會發生當街搶劫殺人的事,真的會發生只要店鋪敢開門,就會有不法之徒衝進去縱火的事。”
“您說,我以前所做的那些事,雖然冷酷無情那都是心懷正義之舉,可這裡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黑暗。更離譜的是,就這種明顯是犯罪的案子,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偵破,官方好像有意無意的忽視掉這事。”
“在如此危機氛圍下,還有誰敢隨隨便便開門去做生意呢?我可以斷定,即便那些依然開着的加油站和超市,裡面的人肯定也都是心驚膽戰地工作。”
“哦,居然還有這種事?”蘇沐下意識的眯縫起來雙眼。
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蹊蹺。
帝都縱火搶劫殺人,案件遲遲不曾偵破,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嚴重性和貓膩嗎?
“或者說……”
蘇沐眼皮突然間微顫,一個不好的猜測陡然升起,孔子學院的裁撤和金敕城的這種宵禁有關係嗎?
“大使,金敕城也是有例外的,不是說所有地方都這樣冷清,這裡最有名氣的不夜天便是臨河街,那裡有着無數酒吧,我平時比較喜歡在那裡。”
“因爲賞金獵人的總部就在那兒,而且您也清楚,像是這種魚蛇混雜的地方消息流通最快。”
“想要知道這座城市這個國家的最新消息,去那裡是絕對沒錯的。而在臨河街的諸多酒吧中,侯爵是能排在前列的。”
司徒流雲稍作沉吟後,繼續解說道:“侯爵是臨河街最熱鬧最豪華的酒吧,除卻硬件設施外,最重要的是有後臺有背景。”
“它是金敕城中一個叫做熾天使的組織開的,而這個熾天使誰都清楚是做事不光彩的勢力。”
“有消息說,前段時間的縱火犯罪,搶劫殺人就和他們有關係,不過卻是沒誰有確鑿證據。”
這些信息其實都是衆所周知的,只要是混跡在臨河街的人都清楚。
“侯爵酒吧?”
蘇沐嘴角露出一抹感興趣的弧度,“那咱們就去侯爵喝一杯。”
“大使,以着咱們的身份過去合適嗎?”司徒流雲有些遲疑。
換做以前,他肯定不會這樣猶豫,身爲賞金獵人的他別說是侯爵酒吧,即便是再惡劣的地方都敢去。
可現在畢竟是身份不同,而且他更加擔心的是蘇沐。
怎麼說都是駐外大使,要是在侯爵酒吧那種地方發生點意外,如何收場?
雖然說自己是有些本事,但雙拳難敵四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事,司徒流雲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蘇沐一眼就洞穿司徒流雲的想法,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司徒,金敕城雖然說是泰狄國的首都,但你給我說說,這座首都的規模有多大?和咱們國家相比的話,和什麼樣的城市相當?”
“泰狄國始終只是一個小國,全國面積也就是相當於咱們國家兩個普通省份那麼大而已,金敕城即便是首都,說到規模的話,撐死了和一個普通地級市相同。”司徒流雲沒有停頓脫口而出。
“呵呵,這不就得了,這樣一個地方要不是一個國家的話,放在咱們國就是一個大點的省份而已,有什麼需要害怕畏懼的?”
“走吧,咱們只是去喝杯酒,又不是惹是生非,怕什麼?”蘇沐雲淡風輕的說道,轉身就往前走去。
“是這條道嗎?”
“我來帶路。”司徒流雲一咬牙急步跟上。
……
臨河街侯爵酒吧。
這片地帶會叫做臨河街原因簡單的令人無語,就是因爲挨着一條人工河。
河邊坐落着無數酒吧,燈紅酒綠,來來往往的人影交織入流,各種各樣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糜爛的酒精味道。
這纔是我想象中的首都模樣。
要是說全部都是死寂般的宵禁現狀,那會讓蘇沐對這個國家感到失望。
在他的心中,一座城市髒點亂點熱鬧點都不可怕,怕的就是死氣沉沉。
沒有任何生機的城市是最可憐,也是最讓人絕望的。
有意思的是,在這裡蘇沐隨時都能聽到蹩腳的漢語交談聲。
“今晚的侯爵酒吧有主題派對,不能錯過。”
“我也想去可沒錢啊。”
“今晚不用花錢的,不收門票。”
……
當這樣的對話聲響起時,司徒流雲微笑着解釋道:“在孔子學院沒有裁撤前,泰狄國的漢語是第二語言,這個國家的很多人即便是不懂漢語,多少也能聽懂一些,而像是這裡會說的更是司空見慣的很。”
“這就和在咱們國家,隨便找個地方都有人會蹦出來幾句英語一個道理。只是在這裡,漢語是第二語言,可在咱們國家,英語卻是擁有着絕對地位。”
司徒流雲話裡話外流露出一種失望。
“你是想說老祖宗的國學還不如英語有市場是吧?”蘇沐不爲所動平淡無奇的問道。
“是。”
司徒流雲絲毫沒有迴避這個問題的意思,咬牙堅定的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有時候在國內都很鬱悶很無奈。”
“想到自己在泰狄國這裡,咱們國家的漢語擁有這麼高的地位,可在國內卻沒有人深入研究漢語,反而是各個英語培訓機構層出不窮。”
“老祖宗留下來的那些寶貝文化反而是棄之如敝履,我就感覺心痛。大使,您說這是不是一種病態?”
沒有經歷過泰狄國漢語文化地位帶來的衝擊,別人是不會想到這些,更不會感同身受。
可蘇沐卻非常理解這種感受。
“司徒,你說的很對,這就是一種病態。不過任何病態的產生都是有歷史和社會原因的,咱們國家當初畢竟是要和國際接軌的,學習英語也就再正常不過。”
“但你放心,現在的華夏已經不像是以前那樣,很多老祖宗遺留下來的文化都慢慢的開始佔據主導地位。”
“國學,中醫已經開始逐漸的恢復,我相信終有一天,華夏文化會成爲全球官方文化。”蘇沐說起這個的時候,身上釋放出來的是一種強勢氣息,眼眸中更是爆發出兩道恍若實質的精光。
人在異國他鄉,更期盼國家繁榮富強。
“我相信咱們祖國肯定會這樣的,畢竟一個連自己文化歷史底蘊都沒有的國家,是難以被其餘國家重視。”
“就像是這個泰狄國,即便是和咱們華夏關係不錯,即便是到處都有孔子學院,可他們國家的民族文化卻是根深蒂固的,誰都不可能抹殺和無視。”司徒流雲說起這個時對泰狄國有着非常強烈的認同感。
“理應如此。”蘇沐笑着道。
“前面就是侯爵酒吧!”
隨着司徒流雲的手指,蘇沐看到了一家規模相當可觀的酒吧。
其佔地面積有一個足球場般大小,三層格局,外觀裝修的非常時尚潮流,在燈光的映襯下尤爲漂亮,金光燦爛。
而且和其餘酒吧的中規中矩不同,這裡竟然還着迎賓小姐。
六位身穿迷你裙的妹紙,清一色的全都是標準美女,酥胸高聳,胸前是晃得刺眼的大片雪白。
酒吧前面是一個停車場,能停進這裡的全都是名貴豪車,普通意義上的車除非是車牌牛逼,要不然壓根別想靠近。
曾經有一輛不懂規矩的普通車開進來,當場就被拖走。
“今晚這裡有個主題派對,叫做淨化,聽着很神聖是吧?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羣有錢有勢的在這裡瞎搞瞎鬧騰,每次玩主題都會說的很玄乎。”
“蘇少,您要是想喝酒的話,咱們就去二樓,那裡是正統的喝酒區。別的不敢說,侯爵的酒水質量是無可挑剔的,是不會賣假酒的。”司徒流雲熟門熟路的推薦。
“那就去二樓。”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