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海和陸曉紅毫無意外的撲了個空,當他們趕到楊香香的家時,楊香香一家人都不在家,門上鐵將軍把門。問了楊香香的幾個鄰居,鄰居告訴他們,楊香香一家人趁着週末去參加臨河一日遊了。大概週一才能回家。他們如果有急事要找楊香香一家人,可以給他們打電話。
好心的鄰居將楊香香和她丈夫的電話告訴了白月海和陸曉紅。但是當兩個人撥打他們的手機時,手機中傳出的全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機械聲音。
此時,天色已晚,一撥人沒有辦法,只能分道揚鑣,各回各的單位,等待下一步的行動。
白月海並沒有繼續連夜逼問趙長槍,而是等到第二天,纔再次坐到了趙長槍面前,將他們沒有見到楊香香的事情告訴了趙長槍。謝暉依然坐在白月海的身邊,面前放着一沓記錄紙,手中拿着一支筆,準備記錄。
“楊香香一家人絕不是去旅遊了,他們一家人很可能已經被那些綁匪加害了!”趙長槍聽完白月海的話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白月海嚇一跳,雖然他被人稱爲黑臉包公,辦過的貪官不下兩位數,在懲治貪官方面也很有一套,但是卻從來沒有面對過喪心病狂,動輒殺人的歹徒,他下意識中有些不相信那些人能隨便殺人。難道在那些人的心中就根本沒有法律?根本就沒有國法?他們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善念?
人命關天啊!
“不可能吧?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隨便殺人吧?”白月海下意識的說道。
“哎呀,我的大書記,你是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的可怕!他們比誰都明白,一旦楊香香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你們,不但他們要完蛋,可能還會牽扯出更多的幕後主使人!所以,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現在,他們無論幹出什麼事情都不意外!我敢肯定,即便楊香香一家人現在沒有遇害,他們現在也被那些綁匪控制起來了,反正他們絕不是去旅遊了。”趙長槍有些懊惱的說道。
白月海眉頭凝成了一個疙瘩,仔細思索着趙長槍的判斷,他不得不承認,趙長槍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此時此刻的楊香香根本不可能去搞什麼臨河一日遊。要知道,在楊香香接受紀委的第一次談話時,白月海就曾經鄭重其事的告訴過她,讓她最近不要遠行,隨時準備接受紀委的調查。
依他對楊香香的判斷,楊香香絕不是至政府部門的警告於不顧的人。所以,楊香香一家人的確很可能被人控制起來了,可是又是誰將楊香香一家人控制起來了呢?
就當白月海在思索的時候,趙長槍忽然對他說道:“白書記,我想用一下你的手機,給警察局長馬光偉打個電話。”
白月海一驚,馬上說道:“你想和馬光偉說什麼?”
“楊香香一家人生死不明,警方必須馬上找到他們的下落!我想給馬局長提供一些綁匪的線索。”趙長槍無奈的聳聳肩說道。他被帶到監察局的時候,手機就被沒收了,所以,現在連打個電話都不能。
“不行!趙長槍,別忘了,你現在還是被紀委調查的幹部,雖然沒有被正式雙規,但是絕不能和外界聯絡!”白月海毫不遲疑的對趙長槍說道。
他能和趙長槍平等的討論這件案子,已經有些特事特辦了,如果再讓趙長槍隨便和外界聯絡,聯絡的人還是舉足輕重的杜平縣政法委書記,那還叫什麼紀委調查?
楊香香一家人命在旦夕,白月海竟然還不讓他聯繫馬局長!趙長槍有些惱火,他瞪着白月海說道:“白書記,我再尊敬的稱呼你一聲白書記!不要忘了,楊香香一家人正命在旦夕,現在可不是你擺官僚威風的時候!”
趙長槍的話非常的不客氣。
不等白月海說話,他身邊的謝暉又搶着說話了,不過由於昨天見識了趙長槍的彪悍,生怕這傢伙腦袋一熱,將自己暴打一頓,所以話說的有些委婉:“趙長槍,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了,你現在還是被紀委調查的幹部。白書記不允許你和外界聯絡是在堅持原則!”
謝暉一邊說,一邊偷眼看了看白月海和趙長槍,看到白月海看向自己的眼神露出讚許之意,趙長槍也沒有發飆的跡象,才繼續說道:“再說了,你就算有線索,也可以直接告訴白書記,爲什麼非要告訴馬局長?難道你和馬局長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不成?”
趙長槍重重的將後背靠在沙發背上,他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過了,於是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白書記,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的線索,但是此事事關重大,關係着楊香香一家人的性命安危,如果一旦走漏風聲,讓那些綁匪知道警方要去端掉他們的老巢,他們很可能會狗急跳牆,即使現在還沒有將楊香香一家人加害,也會馬上將他們加害!並且,紀委畢竟是紀檢部門,懲辦貪官是內行,但是抓賊就不行了。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警方去辦。”
趙長槍此話一出口,連白月海也有些不高興了,他馬上衝趙長槍說道:“趙長槍,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我們紀委都是吃乾飯的?只能幹些走漏消息的齷齪事情?”
趙長槍苦笑一下,知道白月海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於是說道:“好吧,既然白書記如此自信,那我就把我的線索告訴你。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楊香香一家人是被鵬飛社的老大易鵬飛控制起來了。而英雄武校被取締之後,一品香茶樓就成了易鵬飛經常去的地方,如果你們能對一品香展開突擊調查,也許能找到楊香香一家人的下落。”
趙長槍說道這裡又強調了一句:“最後,我再強調一句,如果紀委真的要去一品香茶社,一定要和警方一起行動。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趙長槍說完不再說話了,而是閉上眼睛開始想事情。現在他有種有勁使不上的感覺,他能百分之九十的肯定,這次針對自己的這個陰謀,就是李榮葉主使,易鵬飛具體執行的,但是現在他被紀委看管起來,想對付易鵬飛都不能,只能靜靜的當一個看客,同時也等待着自己的命運。
如果紀委和警方不能救出楊香香一家人,順利抓到易鵬飛,自己就根本不能洗脫貪污五十萬,並且派人綁架楊香香一家人的嫌疑。
白月海深深的看了一眼趙長槍,說道:“趙長槍,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會給你一個清白,但是如果你說的都是謊話,我會認爲你是在干擾紀委的辦案方向,到時候等待你的將是更加嚴厲的調查!小謝,看好趙長槍!”
白月海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他要去聯繫馬光偉,對一品香茶樓展開突擊檢查。
趙長槍用手使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刺頭,沒有說話,只是目送白月海離開。他相信,這一次,白月海只要能和警方聯合行動,一定能有所收穫。
早在毒龍會和鵬飛社明爭暗鬥的時候,他就得知一品香茶樓是易鵬飛的老巢。他也曾經勸說過馬光偉將易鵬飛抓起來,但是馬光偉卻因爲手中沒有易鵬飛直接的犯罪證據,所以沒有理由將易鵬飛抓起來,而毒龍會在平定杜平縣的動盪時,是和警方聯合行動的,當然不能私自找上易鵬飛,幹出出格的事情。
讓白月海和趙長槍都沒有想到的是,白月海離開房間不長時間,謝暉也離開了房間,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撥通了易鵬飛的電話,對着話筒小聲說道:“飛哥,你現在是不是在一品香茶樓?楊香香是不是也被關在了那裡?”
“是。怎麼了,謝兄弟?”話筒中傳來易鵬飛波瀾不驚的聲音。
“飛哥,你快點離開一品香!白月海已經聯繫警方,正在趕往一品香,要對一品香展開突擊檢查!如果你被他們抓住,可就麻煩了!”謝暉着急的說道。
他的心中非常的明白,一旦易鵬飛被抓起來,他很可能會將自己收了他十萬塊黑錢,並且給他通風報信的事情抖落出來,到時候,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絕對不願看到易鵬飛被抓。
易鵬飛也是一愣,沒想到趙長槍不但將事情判斷了個差不多,而且早已經知道一品香茶樓就是自己的老巢。
“趙長槍,真是個麻煩啊!”易鵬飛嘟囔道。然後對着話筒說道:“謝兄弟,我不會離開一品香的。但是你放心,紀委和警方的人絕對不會將我抓走!一品香是我的產業,我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他們憑什麼抓我?至於楊香香一家人,你更不用擔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出現在紀委和警方的視線中的。我可以保證,從此以後,這一家人不會出現在任何人的面前!我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知情人背叛我!”易鵬飛說道。
聽到易鵬飛的最後一句話,謝暉的心中一陣抽搐,易鵬飛本來不用和他解釋這些東西,現在卻和他說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謝暉已經被易鵬飛當做知情人!
謝暉有些後悔上了易鵬飛的賊船,聽易鵬飛的語氣,他打算殺人滅口了。
“飛哥,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弄出人命,如果不出人命,即使最後事情敗露,你還有迴旋的餘地,可是一旦你將楊香香,唉,算了,到底該怎麼做,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姓謝的幹部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以自己的能量,根本無法左右易鵬飛的決定,楊香香一家人能不能保住命,就看他們的造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