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帝豪賓館’,沉浸在一片燈的海洋之中.大型停車場那兒,早已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名牌車輛。儘管是在省城,在這剛剛開放的年頭裡,有這麼多的名牌汽車聚集到一處,還是少有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有大人物在這兒宴請賓客。
三樓大廳裡,法國的青銅、意大利的音樂噴泉、法國的水晶燈、加上富麗堂皇的迴廊,金箔的裝飾,由內及外無不彰顯皇室氣派。濃重而不失活潑的色調、奔放且大氣的佈局、近似自然優美的線條,給每一位客人豪華舒適、至尊至貴的體驗。放在這兒宴請客人,本身就是一種身份的彰顯。
“叔叔,阿姨,你們別客氣。坐在我們這兒的,都是家裡人,隨意就好,”任笑天熱情地招呼着易芷寒的父母。開玩笑的話,不把未來的泰山和泰母給招呼好,將來要娶人家的女兒,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秉一和師母武清月,倒是隨意的坐在這兒聊着天,看到易芷寒的父母有點拘束,就主動坐了過來,說:“易教授,別想得太多
。孩子們的事情,就由他們折騰去。我們做老人的,只管看熱鬧就是。”
難怪易芷寒的父母有點犯楞,一直到此時,他們都有點在夢中,不知女兒說的事情是真還是假。再加上今天凌晨的事情,他們總感覺到女兒有什麼事情在瞞着自己。
因爲這樣的原因,他們倆纔會出現忐忑不安的情形。看到學校知名的李教授對自己如此熱情,又是女兒的授業教授,易芷寒的父母當然也是熱情洋溢。也就暫時忘記了心中的憂慮。
“爸爸,你怎麼也來啦?”徐靜柳看到徐飛也到了宴會廳,心中大奇。象只小燕子一般,連忙迎了上去。
徐飛摸摸女兒的頭髮,慈愛地說:“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哩?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不但我來了,你媽媽也來嘍。”
“咦,省委茅書記也來嘍。小天,你和易芷寒之間,今天到底是唱的哪一齣戲呀?”趙人邁越看越不對頭。今天的客人雖然不是很多,但都是一些有模有樣的頭面人物。
軍區的領導一個不缺,省委常委來了一大半,金陵市有面子的書記、市長,幾乎是傾巢而出。趙人邁和路平的爸爸全都在賓客當中。省警察廳的領導,更是一個不拉。
這到底是誰在請客?趙人邁有點摸不着頭底。說是易芷寒在請客,有點不太象。無論如何,她也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說不是,自己這個角落坐的人,都是易芷寒自己請來的客人。
“我說大炮呀,你別想得太多。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是誰在請客,我只認一句話,我們是小天和芷寒的客人。從眼前的樣子來看,只會是好事,不可能有壞事。”揚東生不是官場中人,想的事情也就沒有趙人邁那麼複雜。
“姜哥,言哥,你們也來啦。”任笑天驚喜地握住了眼前兩個客人的手。一個是姜偉新,在特種兵大隊當中隊長,另一個是言有文,是軍區情報部的科技人員。他們都是軍區大院的子弟,上一次水素琴到省城時,吳雷專門給任笑天進行了引進。
姜偉新是快人快語,捅了任笑天一拳說:“我就不能來嗎?你這臭小子,折騰出這麼大的事,也不給哥兒們遞上一條消息
。”
“小天呵,你有什麼事情,先給哥兒們打個招呼,也省得遭到人家的暗算。吃了虧再來告訴我,咱可丟不起這個臉喲。”言有文的說話,總是這麼慢言慢語。
任笑天一聽這倆人說話,倒也覺得不是玩話。真的有所需要,一個是手下有兵,打個羣架什麼的,肯定要比那些街頭流氓強上不少。一個是手中有高科技,想要探聽什麼消息,那是沒有話講。
“兩個哥哥的教誨,兄弟我給記下了。日後有了事情,一定會主動開口。”有便宜不佔,那是傻瓜才做的事。任笑天一聽這兩人的話,當然是立即順着竿子往上爬,打着哈哈在鋪路。
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酒席正式開始。大廳裡一共擺了五張桌子,算得上是座無虛席。在這兒坐位子的事,一點也用不着操心。各人都知道自己的身價,當然也會對號入座找到相應的位置。
“各位朋友,今天是一個大喜的日子。”誰也想不到,登臺致詞的人,會是吳啓明。只見他咧着大嘴樂滋滋的說:“大家知道,我只生了一個調皮搗蛋的兒子,就總是想着要有一個女兒。告訴大家,我們老吳家今天也有了女兒。芷寒,走上臺來,讓大家瞧上一瞧,看看我的女兒怎麼樣!”
聽到今天的晚宴是這麼一個主題,坐在座位上的客人一下子就轟了起來。
“咦,吳司令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收乾女兒了?”
“這孩子是哪家的姑娘,長得蠻俏麗的嘛。”
“嘿嘿,這中間恐怕是另有故事。”
“哇,易姐,原來是這樣的大好事呀。”徐靜柳的臉龐上全是笑意。
雖說她是有點小孩子脾氣,好象是從來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昨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她還是爲好姐妹擔上了心事,不知道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此時聽到吳司令員夫婦收了易芷寒爲乾女兒,心中的鬱悶也就一掃而光。
“大炮,我說的嘛,肯定沒有壞事。你看,現在不是應上了嘛。”揚東生樂得直在用手抹自己的面孔,發自內心的在爲老同學慶幸
。
“高,高家莊的高。有了這麼一招,黃長春什麼報復措施都使不出來嘍。”政治部主任朱軍瞟了瞟面色有點發白的黃長春,心中暗自快樂着。
“我說你這個老吳呀,你可不能光顧着自己站在這兒樂。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就是我乾女兒的父母,都是金陵大學的教授。這一位嘛,就是我的乾女兒易芷寒,在省警察廳工作。以後碰到什麼不方便的事情,還請大家多多關照。特別是在座的各位警官叔叔,我可把孩子拜託給你們了。”何文秀可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吳啓明那邊剛一開腔,她就把易家三口人給請上了臺。
她這個架勢一擺,倒是很簡單。有的人,頭就不是一般的疼。不要說是你黃長春,就是孔達人,再想要動易芷寒的手,也要先想一想如何迎接吳家夫婦的怒火。
沒有舉辦這個宴會之前,你們還可以用不知者不罪來推託。現在可不行咯,規模搞得這麼大,就是不讓人有推託的藉口。這個時候,場中最難受的人,當然是要數黃長春。儘管噁心,只是實力不如人,也只能是把眼前這隻蒼蠅給吃下去。
易芷寒的爸爸是金陵大學中文系的教授,雖然是做園丁的人,但絕對不迂腐。自從凌晨警察上門來取證之後,他就一直在心中打鼓,總感覺到女兒有什麼事情瞞住了父母。
中午放學回家後,易芷寒把吳家夫婦要收自己爲乾女兒的事情,給父母彙報了一下。聽到這種事,放在一般人的家中,早就是喜不自禁。能攀上這種大官的機會,生活當中可不多噢。
“老白,你說這中間有沒有什麼其他文章?”易教授揹着女兒,問起了老婆。
易芷寒的媽媽姓白,也是大學的教授,在計算機系當系主任。聽到老公的疑問之後,也在皺眉毛。心中抱怨道,這個死丫頭,不管有什麼事情都放在心底,就是不肯告訴父母親。
看到妻子沒有回答,易教授又推測說:“我聽說吳司令員家就是一個兒子,沒有娶媳婦。會不會是看上了我家芷寒。用這種方式來接近女兒哩。”
白教授遲疑了一下以後,搖了搖頭說:“不會吧。真的是看上了我家芷寒,完全可以直接求婚。這樣做豈不是捨近求遠了嗎?再說,我家芷寒早就有了意中人。這丫頭,可不是一個容易改變主意的人。”
“是嗎,芷寒有了男朋友?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不告訴我哩
!”易教授有點抱怨的意思。作爲一家之主,竟然會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
白教授展眉一笑說:“老易,不是沒告訴你,而是你沒有注意。要怪,還是怪你自己太馬虎。”
易教授有點不信的說:“怎麼可能呢?女兒的事,我是一點也不敢大意的。”
“你還記得孩子在學校上學時碰上**,差點**的事情嗎?”白教授提示了一下。
一說到這事,易教授就沉下了面孔:“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哩!只恨我們的力量不夠,不然,我會去宰了那個畜生。”
“有個男孩子救了我家芷寒。”白教授在進一步的提示。
聽到這裡,易教授也是豁然開朗:“噢,你說的是那個任笑天,好孩子,是個好孩子。咦,他不是回了老家嗎?讓我想想,對了,是回了海濱市。”
“是呵,這孩子現在是一個區的紀委副書記,現在又和芷寒同上了學,都成了法律系李教授的關門弟子。老易,你說這不是緣分嗎?”白教授的臉上,洋溢着濃濃的母愛。
“緣分,緣分,這是大大的緣分。只是——”易教授遲疑了一下。
白教授不滿地瞪了老公一眼,嗔怪道:“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唄。家裡人說事,也要這麼藏頭露尾的幹什麼?”
“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主就行。我只是擔心他們分居兩地,日後成了家也是十分不便。各有各的事業,都不好放棄。”易教授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他本來以爲妻子會附和自己的看法,卻沒有想到,白教授只是微笑不語。
看到老公有點生氣的模樣,白教授才揭開謎底說:“你別操這個心啦。那個調走的周廳長,就是任笑天的舅舅。不然,你以爲你女兒就這麼容易成了廳長秘書,成了這麼年輕的幹部處副處長。”
“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易教授點頭說:“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今天晚上,這個任笑天也一定會到場。嘿嘿,老白,到時候,我們可要幫女兒好好地把一下關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