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笑的時間不長,剛剛纔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得瑟了幾句之後,就聽到了李若菡懷孕的消息。他抓着話筒,半晌也沒有說得出話。自從和李若菡分手之後,任笑天曾經多次設想過再次相遇的情景。沒有想得到,得到的會是這樣的消息。
草,什麼樣的男人不好嫁?怎麼去找了一個洋鬼子哩!即使要嫁,你也應該好好地結婚呀,怎麼開放到了這麼一個樣子?來了一個未婚先孕。甚至於連男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都沒有人知曉。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柔萍,你讓佳佳接電話。”任笑天的聲音有點冷。
任柔萍有心拒絕,只是聽到哥哥的語氣不對,只得怏怏不樂地讓開了位置。
“佳佳,我想請你做一件事。”任笑天咬着嘴脣。
孫佳佳聽到天哥的聲音,也是怦然心動。到了這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好喜歡這樣的聲音。只恨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她用力抓着話筒:“天哥,你說。不管多大的事,我都幫你去辦。”
聽到孫佳佳那有點顫抖的說話,任柔萍瞟了一眼。唉,這又是一個失陷的女人。哥哥,你已經有了三個女人,不能再這樣招惹人家女孩子了吧。這是在華夏,可不是那種可以實行多妻制的沙漠國家哇。
“你幫我送五千元錢給李若菡,不要說是我送的。朋友一場,同學一場,盡個心意吧。過些日子,我把錢匯給你。”任笑天的聲音,聽起來好象沒有什麼情感,冷冰冰的,不怎麼好聽。
孫佳佳一聽,只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奪眶而出。此種有情/人,世上難尋找,可偏偏總是有人不能加以珍惜。前有李若菡,放棄了已經到手的愛。後有自己,有愛卻不敢愛,不能愛。她哽咽着聲音說:“我去,我去。天哥,我聽你的,錢由我出,你不準再說還錢的事。”
聽到孫佳佳如此說話,不但是任柔萍和宿舍裡的同學在面面相覷,接電話的任笑天也是心中一驚。不好,莫非佳佳也對自己有了情?他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人家是豪門貴族家的小姐,又與自己家有着仇怨。再怎麼多情,也多不到自己的身上。
在他身邊的三個女人,談到察言觀色的能力,那都是絕對的一等一的能人。不要說是孫佳佳的說話內容,就是這聲音之中透出的情意,也能知道打電話的女人動了真情。
“打牌,打牌。”看到任笑天擱下了電話以後,臉色依然沒有緩和過來,劉丹丹搶先開了口。
“對,今天晚上,天大地大,我們打牌的事情最大。”
“小天哥,要不要我給你貸款噢。”
三個女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相互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彼此之間的心意。任笑天剛剛得知李若菡的消息,特別又是懷孕的消息,心情難免會有震盪之感。最好的辦法,不是勸說,而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劉丹丹的提議剛一發出,立即就得到了水素琴和易芷寒的贊同。
接下來的打牌,任笑天如有天助一般,連連胡牌,胡得三個美女嬌嗔不已。最後聯起手來,一起耍起了賴皮。不但是不肯再付錢,還把任笑天的本錢都給瓜分得一乾二淨,樂得任笑天哈哈大笑。
聽到任笑天笑得那麼的爽朗,三個女人也開心的笑出了聲。她們知道,有了今天晚上這麼一個電話,任笑天和李若菡之間的這麼一段心結,這纔算是徹底的解了開來。
她們對任笑天讓孫佳佳幫助送錢的舉止,不但沒有醋意,反而更是佩服任笑天爲人的厚道與真誠。用劉丹丹的話說:不是癡情之人,怎麼能讓我劉丹丹暢開心扉!
第二天下午,易芷寒剛一離開海濱,任笑天就找上了戚得標的家門。灞橋鎮的事,不管會是怎麼一個說法,都要先摸清情況再說。從這一次的灞橋之行來看,灞橋有一半土地屬於是灘塗。要想能改變灞橋的面貌,當然是要找行家來打聽消息。
“小天,灞橋鎮的事,慎重,千萬要慎重。”戚得標在灘塗局工作了大半輩子,對灞橋鎮的情況,雖說不上是瞭如指掌,但也算得上是半個灞橋通。
正在端茶的寧麗,口中嗔怪道:“老戚,你不要光是說難。到底是難在哪裡,有多大的難?還有,你能不能幫得上小天,說具體一點纔是道理。”
“對,還是小寧說得對。”戚得標用手抓了一把頭髮,不好意思地說道:“灞橋樑的事,難就難在人的身上。灞橋有三害,一麻二瘸三瞎子。不把這三個人給解決掉,那是什麼事情都沒有法子做。”
任笑天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聽說了這三個人的大名。不但與老大董麻子的兒子見過面,被宰了幾元錢的過路費,還與老三施瞎子交過手,狠狠地掃了一下施三瞎子的臉面。
正在泡茶的寧麗插嘴說:“老戚,如果小天能解決了人的問題,你能幫得上忙嗎?”
在她的想象中,什麼‘灞橋三害’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問題。就憑任笑天這麼一股虎氣,再厲害的地頭蛇也會望風披靡,聞風喪膽。
“能!不但是能,而且是能幫大忙。”戚得標回答的話是斬釘截鐵。說完之後,他又耐心解釋道:“小天,灘塗那兒,是一塊寶地。只要當政的人能夠真用心,想要讓當地的老百姓富起來,那是一點也用不着費難的事。”
寧麗一聽自己的老公說有辦法,立即巧笑倩兮道:“老戚,真的是這樣嗎?既然是這樣,先前那些人爲什麼不做呢?”
“那還會假!我告訴你小寧。全市灘塗系統的人,談到綜合利用與開發灘塗的事,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我。過去的人不做,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我剛纔說的‘灞橋三害’。只要有這三個人在那兒,什麼好事也幹不成。就是有資金到了那個地方,也是進了這幫人的口袋。再說,我們原來的那個局長,能不從中索要好處嗎?幾道關卡一過,真能用來做事的錢,也就所剩無幾嘞。”
“老戚,照你這麼說,事情還是辦不成耶。”寧麗一聽,立即皺起了眉頭。她那秀美的面龐,即使皺起眉頭,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小寧,這你就不懂了吧。”戚得標得意的一笑,充滿信心的說:“現在的資金管理權在我的手上,再有了小天去那兒當政,更是如虎添翼。小天,如果你真能把那‘三害’給降服,我們弟兄二人聯手幹上一番事業,也能算得上是一段佳話。”
從交談中,任笑天得知,現在的灘塗局,是戚得標在主持工作。如果不出大的意外,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便宜姐夫當一把手。戚得標對灘塗的開發,確實是有一套辦法。
“小天,只要把到海邊的路給修好,灘塗的開發,就算是成功了一半。這筆錢,我有,也可以給你。知道嗎?上面撥下來的錢,本來就是這麼一個用途。以前不敢發下去,是因爲錢到了董麻子那樣人的手中,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如果說真的想做事,我來扶持你。只是從灞橋到國道的那段路,就要靠你自己想辦法嘍。”戚得標的話,一點也不打結。
任笑天聽得精神爲之一振。沒有想得到,一個灘塗局就能幫上這麼大的忙。如果再多上一點扶持,灞橋的窮帽子,也不是摘不掉。以前的人,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壞就壞在了一個貪字上。個個都想從中要好處,再好的錦囊妙計也沒有用處。
至於說到路的事,不要戚得標過多強調,任笑天也能理解。這一次的灞橋之行,就已經讓他充分領略到了灞橋的路難行。不說開發灘塗的事,就連盧大海那邊的西瓜種植和養雞也無法推廣開來。
“老戚,沒有想得到,你會有這麼大的本事。”聽到自己的老公說得如此肯定,寧麗那宜喜宜嗔的面龐,就象是開了花一般。這女人對於報恩的事,一直是耿耿於懷。今天聽到能幫上任笑天的事,心中的喜悅就全部顯露了出來。
這種情景看在任笑天眼中,雖然早就有了一些免疫力,也是大呼吃不消。他只好趕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姐夫,我知道你說的這個道理。要想富,先修路。不然,再有多少好產品,運不出去,也是空話一句。灞橋到國道路的那一段路,我也走了一回,確實是到了一塌糊塗的地步。”
“小天,我說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到過灞橋的人,都知道灞橋的路難行。去過了一次,都不想再跑第二次。”戚得標頜首。
“戚大哥,如果說有了你的扶持,在海邊一帶搞灘塗開發,再在西部搞大棚西瓜與家禽飼養。我看,有個一年的光景,老百姓的日子就能有個大變樣咯。”任笑天憧憬着美好的前景。
寧麗柳眉輕蹙,有點擔憂地問道:“小天,你這麼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那種地方,能鬥得過那‘三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