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也不回話。三口兩口的就把碗中的飯給扒得乾乾淨淨。大口喝了一口湯之後。站起身來招呼道:“小鬱。別急。先把肚子給填飽再說。”
“小天。你還有事。。”張大隊長急問一句。
熊克如也趕忙補上一句說:“任區長。帶上兩個警察吧。”
“呵呵。天塌不下來。不就是有人看中了我口袋裡的錢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任笑天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老張。老熊。你們這邊的工作一定要抓緊。我估計。那些人在我那邊討不了便宜。很有可能會把主意打到這邊來。”
“我辦我的案件。關他們什麼屁事。我看那個什麼‘灞橋三害’。哼。是活得不耐煩嘞。”張大隊長有點發怒。他幹了這麼多年的刑警。還沒有碰上敢找自己麻煩的人。
熊克如到底是在這兒工作了一段時間。對當地的人情風土也算是有了基本的瞭解。他眨了一下眼睛。就想通了任笑天話中的道理:“嗯。很有這個可能。那些人是想把水給攪渾。最後把污水都給潑到任區長身上。”
“草。這幫狗孃養的好歹毒。”張大隊長怒罵了一句。
罵歸罵。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張大隊長還是從這話之中感覺到了壓力。任笑天前腳一走。後腳他就給刑警支隊的羅支隊長通上了電話。情況一說清楚。整個刑警支隊就立即忙活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越早解決案件。也就是在爲任笑天減少壓力。
任笑天返回鎮政府的時候。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七嘴八舌地在大聲疾呼。要等着找新來的區長算賬。董海生那幫人。當然都是一個看不到。新來的領導。也只有人武部長鬍阿炳雙手抱肘。站在轉彎處抽着香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要是早上半天時間。胡阿炳肯定會成爲屋子裡那些人的批判對象。我們這些人。都是灞橋鎮的老領導。當年也曾在灞橋的政治舞臺上叱吒過風雲。哪一個人站出來跺跺腳。都能讓灞橋的地面上搖上幾搖。
你一個新來的領導。不說要關心我們這幫老人家的生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那兒抽菸。這還象話嗎。嘴皮上訓斥幾句。那是輕的。弄得不好。碰上個把脾氣暴躁的人。還能弄上幾拳才能解氣。
現在沒有人敢這麼做。因爲胡阿炳已經成了灞橋的名人。他的名聲。比起年輕得不象樣的任區長還要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當然。這個名聲大振的原因。是用拳頭換來的結果。能將‘灞橋三害’之一顧瘸子的金牌打手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可不能瞎去招惹。
欺軟怕硬。這是國人的特性。屋子裡那幫氣勢洶洶來找任笑天算賬的人。也是這樣。他們不敢碰這個會用拳頭說話的胡老二(他們不想稱呼胡部長。也不想喊胡阿炳的大名。就只好用他的排行來代替。殊不知。人家就喜歡別人稱呼自己爲胡老二)。卻一個個都有恃無恐地吃定了任笑天。
“好熱鬧。小鬱。是不是我跑錯了門。跑到了菜市場來啦。”任笑天到了門口的時候。朝着門神一般的胡老二笑了一下。就推門走進了會議室。只是進門的時候。先來了一通譏笑。算得上是敲山震虎。讓屋子裡的人照顧點自己的體面。。
乍一看到一個年青人走了進門。再聽到如此嘲諷的話。屋子裡的人。一下子就靜了下來。什麼。這年青人竟敢如此對我們說話。屋子裡有的人。頓時就毛了起來。脾氣急的人。已經拍起了桌子。但也有點人反而穩住了心神。不妙哇。這孩子可不是一個善茬呀。還是看看風向再說吧。
“想要吵的人。回家去吵。這兒不是菜市場。也不是養豬場。想要拍桌子的人。也請你出去。這是公物。拍壞了是要賠償的。”任笑天一點也不給這些人的面子。聲色俱厲的在說話。
會議室裡。又靜了下來。已經有人感覺到了不對。這個年青人不簡單呀。面對這麼多人來上訪。竟然一點也不畏懼。不但是不怕。反而教訓起了我們這幫老人家。
當然。也有人不信這個邪。一個紅臉膛的老人。從後排位置上朝着任笑天衝了過來。看他那個樣子。是想要揮舞拳頭。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
任笑天視若無睹。徑直往主席臺方向跑去。到了那兒。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接着。不慌不忙地掏出香菸。慢騰騰地抽了起來。
那個衝過來的老人。反而楞了一下。人家這是對自己予以無視。而且是徹底的視而不見。羞刀難入鞘。他只好硬着頭皮往臺上跑去。一步、兩步。到了第三步的時候。他沒有繼續再跑。因爲胡老二雙手抱臂站在了道口。
“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姓任。名笑天。是新任副區長兼灞橋鎮黨委書記。我把招呼打在前面。有話好好說。我會聽着。只要是合理的事情。我都會有一個答覆。如果是有誰要想耍蠻。想要鬧事。嘿嘿。我任某人連天老爺都敢笑。可不怕什麼邪頭不邪頭的角色。”任笑天把手中的打火機往桌子上一拍。聲音雖不很大。卻也有一點震懾作用。
哇。我的個乖乖。這個年青人厲害。想要一哄而上讓他屈服。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上了年紀的人。最會審時度勢。看到情況不對。就都縮了起來。讓別人打頭陣。這是最好的選擇。有了好處。自己的一份也照樣少不掉。
一人有這種想法。倒也算不上什麼。可惜在場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是一個。大家都當上了縮頭鳥。剛纔羣情鼎沸的情形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姓任的。你他媽的個比。憑什麼不發我的工資。。”董海生也不是吃素的人。早就防上了這麼一招。他在來訪的人羣中。早就埋下了釘子。此時一看到那麼多人都不開口。郊區小學的顧校長就跳了出來。
這個顧校長。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大名叫什麼。這麼多年來。大家都只是稱呼顧老大而不名。說大字。認不得一個。說到跪打哭笑這些下三流的招數。那可算是灞橋鎮的一個高人。是什麼樣的高人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說穿了。就是無賴一個。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敢招惹這個如同牛皮糖式的人物。當官的碰上了他。能堵在門上罵個三天三夜。到了最後。還非得請出人來花錢打招呼才行。
至於鄉里鄉親們。那是更不要說。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只要碰上了他。都得自認倒黴。走在路上。碰到大姑娘、小媳婦的。上前到人家懷中掏上一把。那是家常便飯的事。被他占上了便宜。還不能吭聲。不然麻煩就會找上了門。
看到這麼一條惡狗找上了新來的書記。有點正義感的人。在爲任笑天擔憂。有陰暗心理的人。則是露出了笑容。想等着看上一場不花錢的好戲。大家都很清楚。顧老大不好對付。就衝着這傢伙出言無忌瞎罵人。任笑天就是一個計較不好、不計較也不妥的局面。
計較吧。你不能和他對罵。不說罵得過、罵不過的事情。即使你比顧老大還要會說髒話。也會失了身份。不計較吧。就只能是認虧吃。沒有開仗。就已經是落了下風。
“你是狗。還是人。如果是人。今天早晨漱口了嗎。”任笑天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見他俊面一沉:“胡部長。有人嘴太臭。你來幫他一下忙。”
沒等到顧老大反應過來。就被胡老二一把抓住衣領給揪到了門外。只聽得顧老大‘哇哇’直叫。聲音就漸漸遠去。過了一會。他們二這才轉了回來。只是顧老大的心口前溼了一大塊。臉上也有不少的水跡。很明顯。顧老大吃了一點小虧。
“任。任。。”顧老大的手指直在哆嗦。嘴也在哆嗦。一直沒有說得出下文。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霸王式的胡部長。剛纔被胡老二揪到自來水龍頭上灌水的滋味可不好受。說什麼也不想再來第二回了。
任笑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姓顧的。如果你的嘴還沒有能夠打掃乾淨。那就繼續讓胡部長給你幫幫忙。”
聽到這麼一說。顧老大連忙關上了嘴巴。其他的人。也在伸舌頭。乖乖弄的個東。說打就擒毛。一點也沒有猶豫不決的樣子。這個年青的區長。不好玩。不好玩。看樣子。說話是要留上一點神。
“說吧。你有什麼事要向我反應。”任笑天的手指頭。點向了顧老大。
本來。吃了苦頭的顧老大已經坐到了最後一排。決心當起縮頭烏龜。不再找麻煩。只是他想縮。任笑天卻不肯答應。這麼好的教育對象。怎麼能夠輕輕放過哩。人家都說。殺雞駭猴。我偏要殺猴駭雞。眼前這個顧老大就是一隻最好的猴子。當然是非殺不可嘞。
顧老大看到任笑天在點自己的名說話。明知對方不肯放過自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礙於胡老二和背後那些人的壓力。也不得不站了起來。不然。董鎮長和自己那二弟也放不了自己。回去之後。是沒有法子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