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閱.任笑天到灞橋任職之前,專門讓人對組織委員冷山進行過了解,這人原來是在城區政府辦公室當副主任,因爲得罪了李震民,才被髮配到了這種邊遠地帶當上一個有其名無其實的組織委員,
說起來,掌管人事大權的組織委員,在一般的鄉鎮,多少都是會有一點權力,只是在董海生的霸權之下,怎麼可能會讓他一個外來人分享權力,來了這麼幾年時間,冷山和董海生也尿不到一隻壺中,當然,也沒有什麼權力可言,
冷山只能就這麼捧着茶杯,到處遊蕩着過日子,他的茶杯捧得也不錯,整天是冷眼旁觀,看着董海山這幫人胡作非爲,把個好好的海邊鄉鎮弄得烏煙瘴氣,
冷山也曾經寄託希望於那些調過來的黨委書記,誰知,一任不如一任,都是一些軟腳蟹,還沒有上陣交鋒,就都被董海生給打得落花流水,時間長了,他也就失去了信心,混一天算上兩個半天,再混上幾年,弄上一個退休就算了結,
剛開始,他對任笑天的到來,並不抱有任何希望,以前那些官場上的‘老油條’,都對付不了董海生,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哪能鬥得過董海生那種痞氣十足,而且上面有人幫忙的老傢伙,只是因爲惻隱之心,才提醒了任笑天一句,讓他把錢袋子給捂好,
沒想到,江山代有才人出,這才來了兩天時間,任笑天這幫人就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先是任笑天在接待學校校長時,把握準了分寸,該發的工資,一分也不少發,象顧老大那樣濫竽充數的人,堅決的不予理睬,
接着就是胡老二在村子裡大顯神威,一個人單挑顧瘸子手下的那兩員大將,不但是打落了顧瘸子的面子,也讓讓老百姓看到了希望,產生了與‘灞橋三害’鬥一鬥的勇氣,
任笑天接待那幫集中上門要錢要債的人時,更是進退有據,遊刃有餘,該給的給,不該給的一分錢也沒有,不但是讓董海生這一夥人威風掃地,還將那幫爲老不尊的退休幹部折騰得沒了脾氣,尤其是對樑隊長看傷的處置,更是贏得了人心,
到了最後,任笑天還給大家勾畫了一幅美好的藍圖,讓大家對灞橋的未來充滿了希望,贏得了大家的擁護,到了這時,冷山的心就開始活絡起來,人雖然坐在辦公室裡捧茶杯,心卻跟着任笑天這幫人在到處留意,
今天這一天,各方面傳來的消息更是讓冷山覺得開心,先是聽說董海生在鎮東村那邊出了洋相,接着是顧瘸子的老巢被警察給掏了,灘塗局的戚局長,又親自帶着人到了灞橋,
這一切,都在無聲無息地證明着一個事實:任笑天不同於往常那些當官的人,而是一個大有作爲的年青俊傑,在這個年青人的領導下,灞橋的興旺發達,指日可待,
冷山坐不住了,想着要出來做上一番事業,這除了他自身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是一個正派的人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任笑天和李震民也是一對死敵,
李震民對任笑天的打壓,在整個海東區官場上來說,甚至於在整個市區都不是什麼秘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樣的原因,當然能促使冷山自己主動上門求戰,
對於冷山的到來,任笑天早有預料,自己這一邊是四個人,再加上冷山這一票,自己在黨委的地位也就穩立不敗之地嘞,即使那個議會主席顧亞明投到了董海生那一邊,也掀不起什麼浪頭來,
有了這樣的基礎,兩個人越談越投機,對灞橋的發展,很快就形成了共識,冷山來的時間長,對灞橋的幹部當然很熟悉,什麼人能用,什麼人不能用,自然是瞭如指掌,任笑天的態度也很明朗:“你是組織委員,當然是要擔起責任來,”
冷山是個老人,對於官場上的忌諱不會不清楚,他當然知道,不管是什麼大度的領導,對於真正涉及權力的事,任誰也不會輕易放手,象這種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更是不會放權,什麼叫權力,就是反應在用人的問題上,對這一點,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會瞎伸手,
照他本來的想法,就是給任笑天當上一個參謀,支個招,提上一個醒,沒想到,自己這邊剛一交心,人家就來了一個推心置腹,來了一個全面放權,嗨,這個年輕人,是一塊幹大事的料,這是冷山走出辦公室時的印象,從這時開始,他也就鐵了心,要在灞橋輔助任笑天好好地幹上一番事業,
冷山前腳剛一離開,施鳳英後腳就進了任笑天的辦公室,隨着一股香風的飄起,任笑天皺起了眉頭,到底是鄉下的女人,用的化妝品也是這麼的沒有品味,香是蠻香,就是這種香味讓人膩味了一些,
“任區長,我想向你彙報一下思想情況,”施鳳英搔首弄姿的施展着風情,你還別說,雖然是一個家農家婦女,放起電來的時候,到也是嬌羞滿面,媚眼如絲,小嘴吹氣如蘭,身上發出一般女人的肉香,
任笑天一楞,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哇,你這麼一個董家叔侄共用的‘公共汽車’,怎麼會想到要向我彙報思想的呢,心中雖然驚訝,嘴上還是很客氣的招呼說:“行,你坐下來,慢慢說吧,”
“唔,在這兒有點不太方便吧,”施鳳英有點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
“噢,你是想到我宿舍去彙報,”任笑天奇怪的問了一聲,卻是暗笑於心,原來是想玩美人計,是想把我給拉下水,當我傻子哩,
施鳳英的臉上飛過一片紅暈,點點頭,沒有說話,妙目漣漣,大有意猶未盡之意,
聽到這兒,任笑天算是明白了施鳳英的來意,本來還想再陪着這個不知羞的女人過上幾招,只是低頭一看手錶,已經到了去陪戚得標吃飯的時間,也就不客氣的站起身來,
“施鳳英,我想送你一句話,那就是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要把別人都當作和你們是一樣的人,”話一說完,任笑天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只留下滿臉通紅的施鳳英僵硬地站在那兒,
出得門外,任笑天和全慕文幾個人會合到一起,這麼大的一件事,當然要讓領導班子集體出去,只是董海生叔侄女沒有聯繫得上,也就不在其內,距離不遠,他們幾個人沒有騎自行車,就這麼一起往約定的‘海邊人家’走去,
“天哥,你瞧,”全慕文拉了任笑天一把,
任笑天放眼望去,嗬,原來是老朋友,是什麼老朋友呢,是任笑天那天到灞橋來的時候,攔路收費的董小華,這小子在幹什麼呢,還是在收費,還是在路中央拉了一根繩子,當上了山大王,
任笑天也不說話,惡人自有惡劣人磨,這樣的事情,自有胡老二走上前去,
“你這是在幹嘛,”
“你,你沒眼睛看嗎,老,老子在收費,”董小華沒好氣的回答說,
這幾天,他被老子關在家中,一直都沒有撈得到零花錢用,心中正憋着氣哩,今天好不容易纔乘着董海生不在家,約了幾個狐朋狗友在這兒設下了卡子,還沒有開市就有人找上了麻煩,心中當然不開心,
他不認識胡老二,纔會這麼說話,再加上胡老二貌不驚人,更是沒有引起他的警惕,如果說他在海邊那兒看到過胡老二的神威,說什麼也不敢這麼大模大樣的在說話,
胡老二不怒反笑,樂呵呵地問道:“收費,你這是收什麼費呢,”
“你,你煩不煩呵,沒,沒眼睛瞅嗎,收汽車過路費,去,沒,沒事的人跑到一邊去,少,少煩本少爺,把少爺惹得煩了起來,送、送、送你到派出所關上幾天,”
“哇,我好怕,好怕,好怕,”胡老二搞笑似的拍了拍心口,引得任笑天身邊的幾人一起笑了起來,
聽到笑聲,董小華的眼光也落了過來,看到任笑天也在場,董小華嚇了一大跳,他雖然說話結巴,人並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胡老二的身份,
“我的媽耶,快跑,快跑,碰上了殺星嘍,”董小華拔腿就跑,由於跑得太急,摔了一個大跟頭,爬起來之後,也顧不上查一下被擦破皮的臉龐,繼續狂奔了起來,說來也怪,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的說話一點也不結巴嘞,
幾個打手看到董小華一跑,當然也是跟着跑路,不敢再繼續留在現場,眨眼之間,這個人見人怕的收費站就成了過眼雲煙,只剩下那張三條腿的課桌,還在無聲地證明着曾經發生的一切,
晚上給戚得標一行人接風的時候,董海生和董思海這對叔侄沒有到場,施鳳英這麼一個政府的大管家,在任笑天那兒碰了一個壁,可能是有點面子上下不去,也沒有到場,
有人說,董海生去了市區,也有人說他是去了省城,以往也曾有過這樣的情景,只要形勢有所不順,他就會去省城告上一狀,過不了多久,就又會重新殺回灞橋來,
對這樣的情景,任笑天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己已經撐過了第一關,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說多了,不管是有多大的難處,自然會有陸書記在上面給撐着哩,
眼目下最大的任務,就是把戚大哥和他的手下們給接待好,至於董海生會有什麼樣的報復措施使出來,那就走到哪裡,算到哪裡,現在想得再多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