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注意到了顧亞明的目光。冷山接在後面就開了口:“我支持任區長的提議。只有引進外來資金。才能讓老百姓過上安心年。才能讓灞橋的經濟發展更有動力。”
“這樣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我老胡當然是要支持。”胡老二是快人快語。說話一點也不含糊其辭。
全慕文朝着董海生笑了一笑。說:“我是外來的幹部。但我要比有些人更關心灞橋的發展。更希望灞橋能有一個美好的明天。所以說。我要投上贊成票。”
三比四。會場上的氣氛有點凝固。
現在只剩下任笑天沒有表態。其實他的態度也很明確。方案是他自己提出。當然不會再出爾反爾。可他的投票有用嗎。他雖然是一把手。也只是一票而已。再是怎麼投票。也無法改變眼前的困局。
董海生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哼。任你任笑天再是怎麼厲害。今天的這麼一場戲。你還是演砸了鍋。過了今天。你也只能是灰溜溜地離開灞橋了。
“我能參加投票嗎。”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地推了開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說話聲。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目光投注到了門的方向。大家想好好地看一下。這會是誰呢。難道還會有第九個投票者嗎。
聽到說話聲。任笑天沒有擡頭。直接答覆道:“丁委員。來得正好。你來發表意見吧。”
看到是丁一到了會場。胡老二咧咧大嘴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小丁。正好輪到你投票嘍。”
在這之前。任笑天一直是處於不利的地步。陸明的臉上也始終沒有變過顏色。在他心目中的任笑天。可不是這麼沒有擔當的人。沒有三扁擔。豈敢上梁山。如果任笑天沒有準備。怎麼會貿然把自己這幫人給請了過來。
真要是這樣。也就算是自己看錯了人。此時看到丁一的到場。他笑了起來。這小子先讓對方把自己逼上梁山。逼到死角。然後再來上一個絕地反擊。厲害。不是一般的厲害。
顧亞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失策。嚴重的失策。自己怎麼找了董海生這個草包作爲合作伙伴吶。心口拍得通天響。說是已經把丁一給看得死死的。肯定跑不回灞橋來。
看到顧亞明剜向自己的眼神。董海生也在叫屈。這可不是我誤事。李書記給我打過包票。說是一定不會放丁一回到灞橋。我怎麼能想得到。大幹部說話也會放空炮哩。
要說鬱悶。此時最爲鬱悶的人。當數李震民。自從接到董海生的電話之後。他就用上了腦筋。先是藉着關心灞橋工作爲名。讓水素琴把丁一連同整個工作班子給搬到了市區。爲了不讓丁一脫身。今天早晨出發之前。他還到丁一工作的地點進行了視察。
市區開灞橋的公共汽車出發之後。丁一還在審查那個繆有山。參加剪綵之後。內線也再次給李震民傳遞了消息。那個參加審查的內線是可靠的人。消息也不會有任何的虛假。誰能想得到。這麼快的時間。丁一就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懊惱歸懊惱。表決還在繼續進行。有了丁一的參加。決議的形成當然是再無懸念。這麼一場表決。演變到最後。除了讓顧亞面暴露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外。也讓市區的領導得知了灞橋經濟上不去的真實原因。
“剛纔。我們已經形成了決議。對外引資。進行規模性的開發灘塗。在這件事情上。我再強調兩點。一是再次展開宣傳。要讓老百姓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讓一部分老百姓能趕上最後一班車。二是外來的客商。要想承包土地。不能和我們本地的老百姓同一標準。我提議。應該要定爲六元錢一畝地。”表決之後。任笑天又提出了兩點建議。
接着。任笑天邀請領導發表指示。最有資格說話的人。當然是非陸明莫屬。
陸明坐到任笑天身旁。語氣很平靜的說了起來:“同志們。剛纔灞橋鎮開了一個很有說服力的黨委會。有些事。不辯不明。經過剛纔的爭論。灞橋經濟發展的癥結在哪裡。大家應該是一目瞭然了吧。改革。就是要換思想。爲什麼有的老百姓面對金光大道卻不敢走。因爲有人從中搞鬼。因爲我們的官員讓老百姓不信任。”
說到這兒的時候。陸明站了起來。聲音也嚴厲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從老百姓手中把錢騙過來。說是修路。修房子。修大樓。175萬元的鉅款呀。你們修了一些什麼。誰能告訴我。說。是你董海生。還是你顧亞明、董思海。民脂民膏。你們吃得好舒服。好輕巧。嘴巴上。還在口口聲聲的要爲灞橋人民着想。”
陸明批評了一通之後。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任區長考慮得很細緻。提出要對老百姓再次進行發動。我看很好。就再拖上三天時間吧。要把今天的會議內容告訴大家。我相信。會能得到老百姓的認可。即使這一次不行。到了明年的時候。也一定會能得到大家的擁護。”
說到這兒。陸明停了一下:“剛纔任區長說要對客商加價的事。我覺得沒有必要。第一時間更新既然是要對外招商引資。我們的氣度就要大一些。就要給人家同等的待遇。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個道理。”
市委書記說的話。在座的人自然不會有不同的意見。接在後面。大家都表示了贊成。就連陳中祥也表態說:“按照灞橋鎮的新思路。灞橋的騰飛之日已經爲期不遠。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是責無旁貸。爲他的騰飛作出自己的貢獻。”
就在這時。陸書記的秘書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說得正在興頭上的陳中祥面孔上露出了不悅之色。自己好不容易打開心結。想要與任笑天和緩關係。怎麼又有人攪局呢。
陸明對自己秘書的性格還是有所瞭解的。第一時間更新不是發生了大事。不會如此緊張。
“別慌。有什麼事。慢慢說。”陸明先是安撫了一下謝秘書。但當謝秘書附耳說了幾句話後。又失聲問道:“他真的來啦。”
謝秘書堅決地點了一下頭。開玩笑的話。在這種大事上。自己怎麼敢掉以輕心。
陸明也知道謝秘書不可能發生這種低級錯誤。所謂疑問。也只是習慣而已。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下來。在這之前。雖然就有了思想準備。真的事到臨頭。多少還是有一點忐忑不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患得患失。
在這之前。一直被罵得擡不起頭來的董海生等人。一下子都恢復了神氣。甚至於來說 。面龐上出現了一種狂熱的神情。顧亞明一看。哪兒會不知道。這是董海生峙爲長城與後盾的那位老爺子到了灞橋。
好消息。這絕對是好消息。自己這一方已經是一敗塗地。也只有那個傳說中的老爺子到了灞橋。才能一舉挽回敗局。顧亞明的面孔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神情。他掏出香菸發給胡老二。調侃地笑道:“兄弟。不要笑得太早哦。”
胡老二是個刁鑽的性子。香菸照接。點燃之後猛吸一大口。再‘撲’的噴出一串菸圈。然後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草尼佬佬的個比。不要褲子脫得太早。着了涼哦。”
這話說得好粗魯。顧亞明卻是無話應答。你明知對方是一個大頭兵出身的人。不會有什麼文質彬彬的話說出來。何苦又要去撩撥人家呢。一句話。欠扁。再說。到底是誰勝認負。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由於謝秘書的這麼一攪和。陳中祥也不再講話了。所有人的思緒都一下子集中到了董海生的靠山身上去嘞。誰也沒有想得到。就在這塵埃落定的時候。京城的那位老爺子會真的到了灞橋。各種各樣的想法。當然都涌了出來。
要說最爲安逸的人。要算是水素琴。她把那紅紅的嘴脣撇了一下。老前輩也得有老前輩的風範。要說老。這位老爺子能比得上週老嗎。要是講道理。那就大家講道理。要是鬧騰起來。誰也不怕誰。
說到底。還是實力最爲重要。放在以前的任笑天。連一個季勝利都能把他給吃得死死的。現在呢。因爲有後盾。纔會如此有恃無恐。淡定自若。
至於誰是誰非。嘿嘿。到了權大的人眼中。道理又能算得了什麼。不然。陸明這樣的封疆大臣。明明是理直氣壯的事。爲什麼會要神情恍惚呢。這就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擔心也好。開心也罷。讓所有在座的人都十分在意的老爺子。大叫佔益山。打j國小鬼子的時候。曾經在海濱這兒打過遊擊。後來大軍南下的時候。就成了江淮省的領導。
到了動亂的那個年代裡。佔益山也進入了牛棚。整天過着遭人批鬥的苦日子。也不知是一個什麼腦袋進水的領導突發奇想。既然你佔益山是一個老革命。在海濱打過遊擊。那我就把你送到海濱去勞動改造。
到了海濱之後。又碰上了一個善於理解上級領導意圖的官員。立即作出決定。把佔益山送到了最爲貧窮的灞橋鎮。說是隻有這樣。才能讓這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更好地磨練一顆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