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市長,歡迎你到海東區來檢查工作。”就這麼一瞬間,李震民和彭中雲已經迎了上來。
“哪裡,哪裡,我是來向你們二位取經學習,還望二位不吝指教纔對。”簡寧奇主動把手伸向了海東區的這麼兩位黨政要員。
三個人站在這兒,相互聊了一會,然後才一起走向了會議室。在這期間,誰也沒有瞅上喬丹容一眼。到了這時,喬丹容也算明白了過來。剛纔那帥哥的眼光,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着自己背後站着的李震民和彭中雲二人。
喬丹容瞅着這三人的背影,再看一看那隨風起舞的手帕,兩排貝齒咬得格嘣嘣直響。侮辱,這是奇恥大辱。在喬丹容的生涯中,從來沒有誰能這樣無視過她。
這幾個人不但是對喬丹容不屑一顧,而且用那條隨風飄舞的手帕,在機關所有人的面前,狠狠地打了喬丹容一個耳光。
此時的喬丹容,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變幻莫測。到了最後,臉上的顏色全都變成了黑色的戾氣。她猛一跺腳,‘騰、騰、騰’的就離開了大院。
對於喬丹容會有什麼反應,簡寧奇不會放在心上,李震民和彭中雲二人也不會放在心上。他們三人,都把心思放到了接下來的交談之中。特別是簡寧奇和李震民,更是在考慮着如何避開彭中雲,相互交流一下心中的想法。
這些遮人耳目的事,對於簡寧奇和李震民來說,也算不上多大的難事。加上彭中雲又是一個直性子,玩上一招聲東擊西,一點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人家在交流如何對付任笑天的事,他還在忙裡忙外的去搜尋近幾年來的經濟數據。
到了晚上,三個人笑眯眯的在‘望海大酒家’共進晚餐。只是三人的笑,各有不同。
到了第二天上午,簡李會晤的效果,就在海東區警察分局的局長室裡體現了出來。
“昌應呵,最近的工作情況怎麼樣?”皮磊志樂呵呵的在詢問。
治安隊的趙隊長,大名叫趙昌應。今天早晨接到電話,讓自己到局長室來一趟。剛一走進局長室,皮磊志就很和藹可親的打起了哈哈。拉着趙昌應的手,在三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皮磊志就又吆喝起來:“我說那個小伍,客人到了我的辦公室,怎麼不知道幫助泡茶哩。嗨,這些事情也要我說嗎?”
“來啦,來啦。”辦公室那個胖主任,聽到皮磊志的責怪,趕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不用,不用。”趙昌應有點受寵若驚。
在這之前,他也算得上是皮局長的親信,卻沒有享受到如此待遇。不但是讓‘皮老虎’和自己坐在一起,還讓‘皮老虎’的女人給自己倒茶,這可是千載難逢的事情。
抽上了煙,喝上了茶,趙昌應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皮磊志。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鼎鼎大名的‘皮老虎’突然這般和善,讓趙隊長的心,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昌應呵,你跟在我後面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吧。”皮磊志眨巴着那對小眼睛,終於進入了正題。
“是呵,是呵,從警校畢業之後,我就一直是跟着你。說起來,一晃也有五年啦。”
“嗯,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了。昌應,想不想讓自己的職務再往上動一下?”
什麼!再往上動一級?自己已經是正股級了,再往上一級,豈不就是副局長了嗎?趙昌應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話。看到皮磊志一臉的微笑,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怪事呵,怪事!分局機關裡比自己資格老的人不算少,比自己有能力、有背景的人也不算少。即使不說分局裡的事情,還有市局機關的那些警察哩!僧多粥少,警察機關的崗位永遠不會夠分。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落到我的頭上呢?
也許是職業習慣的緣故,警察碰上出人意外的事情,都會問上一個爲什麼?都要找出其中的緣由。趙昌應也是這樣,直覺讓他想到,這樣的餡餅突然落到自己的頭上,不會是免費的午餐。
當了兩年的治安隊長,讓趙昌應的接人待物能力有了十足的長進。他知道,此時無論自己怎麼說話,都不容易找到一個準確的切入點。既然是這樣,乾脆就來了一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只是用詢問的眼神,瞅着皮磊志的臉上。
看到趙昌應的表現,皮磊志心中暗罵一聲‘狡猾’,表面上還是樂呵呵地笑道:“昌應呵,我想提拔你,有人說你只有機關工作的經驗,缺乏基層工作的實踐。爲了這事,黨委會上分歧很大。照理說嘛,這些人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聽到能讓自己提拔的事,趙昌應先是一喜,再聽到有人反對,心中又是一嘆。只是當他聽到反對的理由是自己沒有基層經驗時,忍不住的鄙夷了一下。
這種話,用來哄剛剛參加工作的孩子還差不多。數一數當局領導的人,又有幾個是從基層上來的人?即使有人爲了這個原因,也只是在基層掛上一個職務,人並不到基層去上班。
想到這裡,趙昌應心中一動,莫不是想讓自己在哪個派出所掛職?如果真是那樣,倒也沒有什麼。用不着離開機關,就能落上個基層任職的經歷,何樂而不爲呢?
“昌應呵,灞橋的經濟發展很快,社會治安的壓力也很大。那個熊克如嘛,你也是知道的,犯過錯誤,工作也很不得力。市局指示,讓我要調派一個得力的所長。一去就是副科職,就能進入鎮黨委。哈哈,這樣的好事,我怎麼會不想到你哩!”
一聽這話,趙昌應立即打了一個寒噤。想當初,熊克如也是你‘皮老虎’的親信,只是聽了你的話,才得罪了任笑天。所好的事情,那個任笑天沒有懷恨在心,更沒有報復熊克如,才讓熊克如減輕處分,被髮配到了灞橋。
後來,任笑天也去了灞橋,兩個人在工作上配合得十分默契。灞橋派出所的經費,在全市都是第一等的標準,熊克如自己也因禍得福,進了灞橋鎮黨委,成了副科級的幹部。
現在你要把熊克如給搬掉,用我去取而代之,明顯的是不安好心,是要我去爲難任笑天。這樣的事,我趙昌應能幹嗎?前車可鑑,熊克如的教訓就在自己的眼前呀!
前些日子去灞橋,人家任區長可沒有給我臉色瞧,客客氣氣,就象是老朋友一個樣。做人不能不地道,否則自己以後就不要在警察系統混咯。
“皮局長,這可是一件大好事。”趙昌應眼睛珠子轉動了幾下,也就拿定了主張。只是表面文章還要做,他故作激動的站了起來。
“那是當然。不是好事,我怎麼會第一個就想到你哩。”坐在沙發上的皮磊志看到趙昌應的樣子,滿意地笑了起來,將身子斜躺在沙發上,大腿翹到了二腿上。
驀地,趙昌應苦着臉說:“皮局長,不行呵,我不能去。”
“什麼?你不想去!”皮磊志氣壞哩!沒想到這樣的誘餌,也會有人拒絕。
“皮局長,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去不了呀。”趙昌應的臉,也不知是吃了多少黃連,纔會苦得這個樣子。
“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皮磊志坐正了身體,用手指着趙昌應說。
“皮局長,你是知道我的,結婚得晚,去年纔有了孩子。老婆身體又不好。這家中裡裡外外的事情,哪能離得了我?不然,這樣的好事,打着燈籠也難找哇,哎呀,我怎麼會拒絕呢?”
聽完這話,皮磊志陰沉沉的臉上,滴得下水來。
昨天晚上乾爹李震民給自己通了電話,讓自己派個得力的人去當灞橋的派出所長,給任笑天拖拖後腿,自己立即就想到了趙昌應這小子,以爲肯定會是嗷嗷直叫的要去灞橋。
沒有想得到,這小子竟然會給自己拉稀。什麼家庭丟不下,統統都是屁話,分明是怕了任笑天那小子!唉,放在從前,自己就得立即擼了這小子的隊長職務。
趙昌應走了,皮磊志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趙昌應的背影。他沒有想得到,經歷了最近被免職的風波之後,自己在分局的影響力竟然會收縮到如此的地步。就連自己的嫡系親信,也敢違拗不聽命了。
“老皮,既然趙昌應這小子不聽話,以後不用就行了,何必如此生氣。”那個胖主任擠進了皮磊志的懷中。
皮磊志心中煩得很,不耐煩地推了胖主任一把說:“去、去、去,你知道個屁!除了想要讓老子操,還能知道個啥?”
“不就是要用一個能對付任笑天的派出所長唄,能有多大的難事!”胖主任獻媚,卻被推了開來,心中不樂,也就撇了一下嘴。
“你懂什麼!這樣的所長好找嗎?去去去,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
“哼,老皮,你這話,我還就不愛聽。”
“不愛聽!那你給我找出個人來,我就服了你,幫你把老公給打救出來。”
“真的?”
“一言既出,泗馬難追。”
看到皮磊志拍了心口,胖主任附在他的耳朵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皮磊志先是一楞,然後抱着胖主任的腦袋,在那肥厚的臉蛋上‘叭’的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