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這樣局長的電話,早不打來晚不打來,卻偏偏着這樣的當口,很關鍵的時候打來了電話。但是,這個張二炮只要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哪捨得下馬,就一邊搖晃着這女人的身體,一邊氣喘吁吁的接聽楊文的電話:“楊——楊——局長,這個時候——找我——中午沒有休息啊!”
“沒有,張主任,好雅興啊!你在幹嘛呢!怎麼會累成這樣啊!”楊文再跟他開玩笑的說
張二炮還是一邊接電話,一邊一刻不停的在這個女人的身上運動着“我——哦——我在鍛鍊身體,嘿——鍛鍊身體。”
“哈哈,你小子,又沒幹好事兒,給你打電話是告訴你一個特大振奮人心的消息,鄭縣長這次說徹底完了,徹底被我們搞垮了。現在檢察院在對他家進行搜查的時候,發現他老婆涉嫌受賄二十萬。這個傻女人,檢察院沒有費勁兒,也麼怎麼審查她,這個□□女人卻都認了。你放心吧,我們做事情是天衣無縫,這下張縣長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他再也沒有任何本事報復你了。他被我們徹底打敗了!哈哈哈!你就放心的逍遙吧!”
張二炮接到的這個由楊文給他傳遞而來的消息,在他無疑給張縣長政治前途畫上了句號。也就是說,張縣長的這個老婆又再次給他的老公的隔離審查加重了砝碼。
張縣長的老婆真名叫麗芬,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種田的出身,這一點是跟張縣長家一樣,沒有什麼背景。
他和麗芬還是一個村裡的,雖然不能說是什麼青梅竹馬吧,也還是打小裡一塊兒耍大的。那時,他學習雖然不錯,腦子也很靈活,但是由於長得十分瘦弱,在村裡總是受同伴們的欺負。而麗芬呢,打小就比同伴們高出一頭,所以一遇事兒總是麗芬反過來替他出頭的。而且,更讓人不解的是,麗芬的學習也一直是拔尖的。
村裡沒有中學,所以從初中開始,他們倆就總是相隨着一塊兒去城裡唸書。他家裡還算是富裕的,有一輛半舊的自行車。而麗芬家呢,住的是兩眼像磚窯,吃的紅薯幹都是靠親戚們賙濟呢。所以,每次去學校都是麗芬騎車,載着他一路飛奔……
等到高中二年級一開學,麗芬突然跑到他家裡,嗚嗚地哭着告訴他,她再也不能載着他去上學了,因爲交不起學費,而且也沒有糧食可糶,她已經退學了。
“那……我還不會騎自行車呢。”
“我教你呀。”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第一次學會了騎自行車,那年他十六歲。
等高中畢業,張縣長也回到村裡開始了修地球的偉大實踐。再後來,由於有一個親戚在省裡當大官,有一年又正好來他們村搞反擊右傾翻案風,他就有幸成了全村的第一個大學生。雖然如今人們總是認爲師範學院的專科生將來只是一個教書匠,沒什麼出息,但是不管怎麼貶,專科生在當時也算就是大學生,況且他後來還脫產學習過多次取得了本科學歷呢。
麗芬家裡一直很窮,麗芬也一直在村裡修地球。等到恢復高考,麗芬和兩個弟弟一起考上了大學,但是她又一次放棄了,只是說什麼也不肯出嫁,在她家的牀頭上整整哭了一下午……
有一年張縣長回家,卻聽說麗芬這回真上學了,唸的是高中就退學了。再一瞭解,原來是有一個下鄉幹部聽了她的哭訴,一下子給了她兩千塊錢,又特意爲她安排到了村裡的小學代課。
張縣長很快大學畢業了,正是時代急轉的風雲時期。但是,作爲一個男人,個子低了總是要吃虧的。
張縣長學校畢業之後卻幸運的進了機關,年齡也就過線了,而且在那個年代裡,機關幹部遠沒有這些年那麼吃香,當時姑娘們找對象的標準是,聽診器,方向盤,高級幹部,售貨員,就是不嫁那小職員。就這樣一直拖了好幾年,急得老母親都病了,纔在家裡人的勸說下,和已經當了村民辦教師的麗芬成了親,後來張縣長進了縣委當秘書,也就把她的村民辦教師給轉正了,再後來就把她調到了縣城中學搞圖書管理。跟張縣長結婚,麗芬也算是遇到了他人生的貴人,很快改變了命運,使得她也就跳出了農門過上了城裡人的生活。,
麗芬那時其實挺高傲的,人長得也很俊俏,雖說是個頭高了點,但是,在農村的女人中間算是挑花的了,人長的白嫩白嫩的,一掐就直往外冒水,以至於在同村裡的小夥子中中間是被追求的對象。這使得她一直眼眶子很高,看不上村裡的這些泥腿子的年輕人,她在心有一杆秤,憑她的外在條件,自己完全可以嫁給一個城裡人做老婆。
但是,城裡的男人卻因爲她當時是農村戶口,又看不上她。又因爲農村裡的年輕小夥子結婚都早,一般都在二十歲剛出頭,就談婚論嫁了。就這樣一耽誤自己卻過了結婚的黃金年齡。所以也一直沒有找好對象,
要不是也因爲年齡大了,根本不會把他這麼個小人人看在眼裡。新婚之夜,講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兩個人哈哈地笑個不休。後來等上了牀,他才感到真的有點羞愧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葉小舟,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顛簸着,或者像一隻耗子在牛肚子上爬來爬去,一點兒也沒有什麼男人的征服感,反而好像是全身都被揉碎了一般,在她的身體裡自己左衝右突卻找不到一點兒邊際……後來,她似乎也有點兒不耐煩了,一下子翻過身來,他便被一張厚厚的肉被子給矇住了,差一點兒就閉過氣去……
張縣長在賓館的房間裡還想着這個女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自從他被雙規以來,這個女人就壓根沒來看過她,真是心腸狠辣的女人啊!他現在在內心裡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厭惡,但是又不能不想方設法離開這個家,這畢竟是他的家啊!真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呵。
已經過十二點了,張縣長呆呆地望着茶几上的那杯涼茶。身子搖晃着又站起來。
李翰林最近幾天心情很是沉重,最近縣委連續出現這樣的大事兒,縣委的班子的格局也發生了變化,這使得他從政以來從來都沒有遭遇過的壓力。隨着搭檔張縣長被雙規審查之外,自己現在也是腹背受敵,作爲一把手,自己的搭檔出現在這麼大的問題,而作爲班長的他也是應該負有一定的領導責任的,只是現在組織上還沒有找他談過話。說心裡話,李翰林對於自己的這個助手——張縣長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在他看來張縣長是被人在背後誣陷的。但是,從檢查院傳來的消息,卻又讓他很吃驚,沒想到張縣長的老婆卻收受了二十萬元賄賂,這其中的秘密也只有張縣長他跟自己的老婆知道了,但是,就憑李翰林對張縣長的接觸過程中,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劣跡,張縣長這個人一不貪財而不貪色,在這樣的官場上也可以會說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也算是個好同志了,可是沒想到事情卻又出現在在他老婆身上,問題壞就壞在這個女人身上。這二十萬元錢,她都承認了,她說是自己收受的賄賂,與自己的丈夫無關。這件事情真是太讓人扼腕嘆息了。這官場上有好多事兒都是還在了自己的老婆身上,許多貪污犯不都是這樣嗎?這樣一來看樣子這張縣長的問題會越來越嚴重了,李翰林處於同情也好處於想把問題的真相搞清楚,不管是什麼一種原因,他都決定要幫助張縣長把問題搞清楚,於是他就想親自到市委招待所是看一看自己的這位老戰友。把他家裡近日的事,發生了本質上的轉變,這樣一來問題就變得嚴重多了,性質也轉變了。
李翰林來到了市委招待所看守張縣長交代問題的房間,剛到門口,兩個看守的市紀委的同志就走了過來,問:“你是幹什麼的,這個房間是不準進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很抱歉!”
“哦,是這樣,我是白水縣的縣委書記,我想看望一下自己的老同事,你看可否給上面通融一下。”李翰林耐着性子說。
那好吧,李書記,你稍等會,我跟上面的領導彙報一下。其中一個小夥子掏出了手機,像是在給領導電話。不一會,只見這個小夥子面色就有了鬆動的跡象,微笑着說:“李書記,你可以進去了,只是不能待時間太長,請你理解我們的工作性質。謝謝你能支持我們的工作”
李翰林沖他們笑了笑,說:“謝謝你們,辛苦了!”
當張縣長一見到李翰林進來看他,就激動的眼淚奪眶而出,他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握住李翰林的手說:“謝謝你,李書記,能來看我就已經讓我很感動了。”
李翰林一聽是他的聲音,臉上露出了一副同情又無奈的樣子,聲音低沉地說:
“有許多事在電話裡是不便說的,所以來看你,當面想問問你一些情況。怎麼樣在這兒還呆得習慣吧!”
張縣長心情急切說:“就是不習慣啊,急死我了,縣政府還有好多事兒,還等着我回去處理呢,你看我在這一呆就回不去了。”
李翰林心裡一聽張縣長這樣一說,心頭也一熱,心想,這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領導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那邊的工作,但是他那裡知道現在政府那邊早已鳩佔鶴巢了,早已換了人。並且人家也已經在人代會上通過了代表選舉,成爲合法的縣長了。但是,李翰林試了幾次想告訴他縣裡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考慮這樣會引起他情緒上的波動一時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就沒有說出口。
李翰林覺得,張縣長老婆受賄的事兒,要告訴他這個事情。李翰林也想當面問清楚,張縣長到底有沒有經濟上的問題。從他家裡搜出的二十萬元錢,他是否知情。既然是兩口子,這二十萬塊錢,作爲丈夫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