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處長讓劉亞光去冷靜的思考,冷靜的去看待目前的形式,不要帶着情緒去看待問題。既然省委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安排,那是已經做了充分的調查研究的,考慮很成熟的了。
更何況現在的市長又很有來頭,是省委書記的親外甥,你想想,洪炳南是很有後臺的,省委安排孟輝當一把手,到時候不還得一切都聽那個市長洪炳南的,他孟輝敢跟洪炳南過不去嗎?名義上是孟輝當上了書記,當上,實際上還是洪炳南說了算,到時候還是洪炳南當家。你要想辦法跟着洪炳南這條線,跟着他就是跟對了人。
劉亞光點了點頭,他話鋒一轉說:“馮處長你所言極是,但我認爲,現在雖說是省委現在任命孟輝爲市委書記,但關鍵還要看黨代會上代表們的選舉,真正確定誰是淮河市當之無愧的市委書記代表們說了算啊!”
馮處長笑了笑道:“亞光同志,你怎麼還這樣犯政治上的幼稚病呢!黨代會那只是走走過場,也只是一種形式了,不過也應該起到一點作用,但並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只能作爲考察一個同志的□□測評好與壞,只是作爲省委研究幹部的一個參考性的數字。”
劉亞光說:“馮處長,你在分析一下,淮河市將來的政局應該是怎樣的一個走勢。在我看來,張西征同志一走,我們的那個靠山也就倒了,現在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讓孟輝在黨代會上落選。”
馮處長說:“亞光同志,我說過了,你的那些想法都是很不可行的,你想想,假如省委不讓孟輝同志當淮河市的一把手,那麼也會讓另外一個人或者是劉輝,張輝來當一把手。在黨代會上罷免孟輝,這有意義嗎?到時候你只會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劉亞光這時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馮處長,我想只要不是孟輝當這個市委書記,誰來當一把手我都支持。至於讓誰來當市委書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自己的對立面的那一派人上臺。孟輝一上臺,他就會用我的老對手李翰林,這毫不疑問的,是事實!誰用誰的人,那將是我在政治上的一個最大失敗。官場就是這樣,自古以來就是‘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朝不用上朝人’”。
馮處長覺得這個劉亞光有點極端,有點偏激。就沒有做聲,也不想繼續跟他辯論了。
劉亞光見馮處長已經沒有的談興,就很知趣的打住了自己的話題。他不想在馮處長面前表現出自己政治上的無知與沒水平,下一步他還想依靠這個人再把自己的官階上位一步呢,接下來自己還想着淮河市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呢,如果自己這一次不能上位常務副市長,那麼他將來就不可能再爬到市長市委書記的位置,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一步。
要走好這一步還要靠馮處長的支持,於是他就滿臉堆笑的說:“馮處長,不意思剛纔我是有點激動了,話說得有點多,還請你不要介意啊!”
馮處長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着窗外,這時,劉亞光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張西征打過來的電話,忙去接聽:“亞光同志,你現在在哪兒,我們馬上見個面,等會明天我就要回省城了,咱們話別一下吧。”
劉亞光在電話中答應道:“西征老兄,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去看望你呢!正好你就打過來了。這樣吧,我現在就過去,我們好好聊聊!”
馮處長笑了笑道:“既然劉副市長有事,那麼就不留你在這兒多呆了,我明天還要回省城,馬上要早點休息,晚安吧!”
劉亞光告辭了馮處長,就慌忙趕到了張西征的那個小別墅裡。
張西征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作爲在淮河市他結交的第一個人劉亞光,他還是很喜歡跟這個人聊天的,他發現劉亞光在官場上很能混得開,也很有悟性,就像自己年輕時候的一樣,對政治的嗅覺很敏感,適應官場上的生活。
“亞光同志,請坐吧,你對於今天的會議有什麼看法?”張西征微笑着看着劉亞光,他很想知道劉亞光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劉亞光笑了笑,說:“張書記,你在我心目中依然是我的老領導,是我最爲尊敬的兄長。不是因爲你的離任在我的心目中有任何改變。”
“是心裡話?”張西征哈哈大笑了連聲。
劉亞光說:“是心裡話,不過我對於今天宣佈的省委那個決定,很不理解,這個孟輝怎麼就可以當上市委書記呢?”
張西征笑了笑說:“你知道吧,這是體制問題,也是一個很深層次的問題,官不是熬出來的,是要用手段爭取來的,升官要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上面要有天線的,其二就是要不擇手段。就看你有沒有高超的手段卻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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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西征雖說自己離任了,但是他還是不能嚥下這口氣,他不希望孟輝這個人幹一把手。還想利用劉亞光一回,就說:“亞光啊,其實憑能力你哪一點都不比孟輝差,關鍵是他上面工作做到位了,其實孟輝在下面還沒有做到大多數的黨員幹部都支持他當市委書記。下一步關鍵還是要看淮河市的黨員幹部是否投他的票,他現在雖說是市委書記。在黨代會上如果票數很差的話,那省委還真要好好考慮一下,那淮河市就會被重新洗牌的。”
劉亞光很樂意聽張西征這樣的話,他也是這樣認爲的,真是英雄相見略同。就符合道:“西征老兄說的對,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只是不知下一步棋該如何走?還望西征老兄指點迷津。”
張西征略作沉思狀說:“哈哈,亞光老弟,我要走了,可是對於你來說,今後的路還很長很長的,只是有些事情是‘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啊!”
劉亞光急切的問:“西征老哥,還望你傳授爲官之秘訣?”
張西征不急不慢說道:“那好吧,下一步,就看你敢不敢去操作了,這可是要冒一點風險的啊。”
劉亞光心裡表現得很急:“你快說,老哥,我想我敢做,只要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兒,我都會去考慮做。”
張西征道:“嘿嘿,老弟啊,自古沒有合情合理的事,只有謀略能夠出奇制勝,首先,第一步,你要考慮在黨代會召開之前,把市裡的各部門領導的思想工作做通,一是爲自己上位常務副市長做好鋪墊,二是想方設法阻止孟輝在黨代會上落選。在淮河市他沒有你的人脈關係深厚。這第二步就是要爭取洪炳南市長的支持,因爲他省委有人,有靠山,別人不敢說什麼,也不好說些什麼,做好長久低調做人的打算,只有爭取了常務副市長的位置,纔有可能參與淮河市委的一些重要決策性的會議,否則你再想成氣候已經是很難了!問題是你的下面要有人來操作。”
劉亞光很贊成張西征的分析,他也是站在他的處境上考慮問題的,就說:“西征老兄你說的很對,我覺得眼前一亮,彷彿就看見了曙光,不過你回到省城我會經常去你那兒看望你的。”
張西征苦笑了兩聲說:“但願老弟在今後的日子裡還能夠記起我。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了。”
“我安排車子送你回省城吧。”劉亞光真誠的說。
“不用了,謝謝你!省裡已經派車子來了,明天早上七點準時來接我。”張西征說完很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市委爲他準備的小別墅,心裡無限的惆悵與失落。
張西征不單是結束了淮河市市委書記的生活,還要即將結束那段擁有美女模特露絲的這段感情生活,這可是張西征心裡爲不捨的地方了,但是自己就要走了,這是這個天仙一樣的美女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他打過,這很讓張西征心裡難過。
歷來都是說這官場如戲臺,你放唱罷我登場,戲子的情感也應是如此,這個女人是個模特,模特也是演員,是搞表演的,是要把自己那噴火的身材展示給男人們看的,所以露絲是走在T型臺上的演員,也算是個戲子了,因此對於他張西征來說應該沒有一點感情了。
所以他也不祈求這個女人能在他離開淮河市這樣一個時候來看他,他們之間算是什麼呢?情人?老姘?哈哈什麼都不算,她也不可能對自己抱有什麼樣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純屬於逢場作戲而已。所以,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早上,省裡來車子接他走的最後一秒,這個女人還是沒有給他打來一個電話,張西征其實不希望她打來電話送行,但是也越是心裡不想這些,卻越是想的厲害,他罵了一聲自己:真他媽的沒有出息了,當真自己老了不成!
不會老的自己在省委那些老頭子當中還算是最爲年輕的了,不至於他媽的那麼現實吧,真是個戲子也,真是俗話說的好:“婊子無情戲子無意也!”此言套在露絲身上也並不爲過啊!
自己這時灰溜溜的走了,沒有人來送行,換言之如若是自己這一次是會省城赴任副省長,那情況又另當別論了,走到時候定是車前車後,人如潮涌了,他自嘆,官場人生就是這樣,勝者是王,當他也看透了這官場上的人生,今後再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走仕途這條路了,這條路不好走啊,就像是走鋼絲般的驚險,他要讓孩子走一條平坦的而且很安全的道路……
想到這兒,手機響了,他心中一喜,疑是那個模特露絲的電話,忙掏出來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妻來的電話,在自己很失落的時候,這樣一個電話卻是自己相守以濡的結髮妻子打來的,於是他的眼睛有些溼潤了,也不知心裡是對自己妻子的一種愧疚還是源於對結髮妻的一種親情的依戀,用顫抖的手握住手機說:“是你啊!我還以爲是誰打的電話呢?”
“是我,老頭子,你都準備好嗎?車子是我讓省政府的一個熟人,託了好幾層關係才讓行政處你的一個老戰友給安排了一個車子。車子是有點破了,不過也完全可以幫助你把所有的東西都帶完。中午我準備了你愛吃的大蝦,我和孩子等你一起回來吃中午飯,別再磨蹭了,上路吧!”
妻子沒有變,還是那樣的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婦女,說話直來直去的沒有心眼,但是此時張西征的心裡卻是暖烘烘的。
張西征就要上路了,人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真要離開了,心裡還真有點不捨,坐在車子裡他想得很多,他回過頭來看了最後一眼這個生活了幾年的淮河市,對司機說:“發動車子,出發吧!”
司機就發動了車子,很快就駛出了張西征曾經主宰過這個看似陌生而又如此熟悉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