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委會爭鬥事件發生之後,從此淮土鎮兩派的矛盾就公開化了。
李翰林聽了老張的介紹就覺得淮土鎮的確是一個很複雜的地方,複雜的原因主要是這些人在一起,不研究工作,只研究人。
他緊縮了眉頭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王曉昌書記是中午的時候纔回到淮土鎮的,剛下車,就徑直的來到了鎮裡那家新裝修的賓館,去見李翰林他們了。
李翰林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年齡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這才發現是鎮委書記王曉昌來了,還沒等李翰林答話,王曉昌就滿臉笑容的說:“李書記?不好意思最近幾天沒顧上陪你們,真是過意不去啊,怎麼樣在這兒還能夠住得慣吧?”
李翰林很友好的伸出了手,答道:“沒關係,王書記,我這人好招呼,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在哪兒都能夠呆的習慣。”
王曉昌這時,心有歉疚地說道:“真覺得不好意思,讓李書記你們受委屈了,我這幾天都在忙着招商引資呢,洪鎮長也是,招商工作是我們縣目前的中心工作了。”
李翰林顯得很謙遜道:“沒關係,王書記,知道你們一定是很忙,我們在這裡很好自己可以隨便走走,轉悠轉悠。”
王書記就笑道:“那好吧!李書記你看我們要不要到會議室先聽彙報。”
李翰林就說道:“那好,我們就先到會議室,簡單聊聊!”
在淮土鎮的會議室了,鎮委的班子成員都到了。王曉昌就先說:“首先歡迎市裡的工作組李書記等一行,來我們鎮指導工作,這幾天李書記一行到我們鎮的幾個村子也做了調查,我想我們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就是想讓大家把自己的工作思路跟我們市裡的李書記彙報一下。”
下面就是一陣熱烈的掌聲,這次是洪麻子帶頭鼓得掌,凡是在官場上混的老手,哪怕是矛盾再大,都能夠在表面上裝得很親熱,絲毫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任何的尷尬表情,洪麻子在私下裡就曾經對手下講過這樣的話,想在官場上混,就必須懂得厚黑學,他家的牀頭上衣櫃上都擺放着一本《厚黑學》。以便隨時拿出來讀上一兩句經典妙語來指導爲官生涯。
所以,在場面上這人臉皮可真是夠厚的,有人這樣形容洪麻子,說他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厚三分。一巴掌拍在臉上,絲毫沒有血印子。
在王曉昌的剛剛講完之後,洪麻子就帶頭鼓起了掌,這是政治需要,同時也是一種鬥爭的需要,因爲市裡派人來就是來協調他與一把手之間的矛盾的,不能讓工作組看出他們是仇深似海的矛盾,這種做法是做給李翰林等人看的,讓李翰林他們覺得,他跟一把手即使有矛盾,那也是人民內部的矛盾,是工作上的一種分歧而已。
如此老奸巨猾的洪麻子,真是一個老官油子啊。
李翰林在座談會上,一隻就沒有發現他們之間有任何隔閡的地方,反而個給外人的印象這是一個很團結的鎮委班子。
王曉昌首先介紹了淮土鎮的鎮情鎮貌,全鎮的工作開展,以及人口的結構與人均收入的情況。
輪到洪麻子發言的時候,這個人卻圓滑的說:“剛纔王書記把鎮裡的基本情況都向市裡的幾位領導做了彙報,大致情況也就是這麼多,我就不多說了,再說就是廢話了,下面我們還是請李書記給我們作重要指示吧!”
李翰林一聽,覺得洪麻子這人就是不一般,的確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於是就說道:“各位沙河鎮的同志們,我是來你們這裡學習來的,談不上什麼指導,對基層工作也不太瞭解,不熟悉,今天就不說了吧,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李翰林也來個順水推舟,這使得王曉昌跟洪麻子倒是有點措手不及了,他真沒想到這個市委派下來的人,是謙虛啊,還是深藏不漏呢,
他們兩個都心裡開始沒有底兒了。王曉昌就轉過臉對洪麻子道:“洪鎮長,你是老兄,你還是說兩句吧。”
洪麻子就哈哈大笑起來道:“既然大家都很謙虛,都不想多談,我就不談了,也快到中午的時間了,下面我宣佈全體股級以上的幹部中午都到燜雞館就餐,一方面我們要爲鎮委王書記招商引資回來接風洗塵,另一方面也想讓李書記等市裡的領導和我們下面的同志相互在一起樂呵樂呵。”
招待李翰林的這頓豐盛的宴會是還是定在了洪麻子的老相好的飯店——燜雞館。
酒宴自然安排的排排場場,很是氣魄啊,足足安排五大桌酒宴,上的全都是滿滿的整雞整魚。
李翰林他們被安排跟淮土鎮書記鎮長以及班子裡的成員坐在一起。洪麻子更是馳騁於酒宴而不會倒下,王曉昌發表了祝酒詞。他希望淮土鎮來了李翰林這樣的市裡的大領導,就會有希望,有前途。
王曉昌他們更是頻頻舉杯跟李翰林炸酒。
李翰林就說:“自己酒量不好,不勝酒力。希望手下留情,”
但是這些鄉鎮幹部哪管這些,只是不停地勸酒。很快李翰林就感覺到自己不能在喝下去了,就說:“今天的酒我們就喝到這兒吧。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這時,陳宏走過來擋駕道:“這樣吧,李書記我來給你帶酒,你真是不管再喝下去了,把你面前的酒都倒給我吧!”說完就端起李翰林面前的酒杯把酒都到在了自己的杯裡,他一揚脖子,然後很豪爽的就一飲而盡。
李翰林被這個年輕的副鎮長的這一舉動深受感動,就說:“謝謝,只是這酒今天就喝到這吧,誰也不準再喝下去了,到此爲止,結束吧!”
洪麻子今天的酒也沒少喝,臉喝得像枸杞子般的通紅,連聲嚷道:“咿呀,李書記,今天你酒沒喝好,可別管我們淮土鎮沒有好酒啊。好了,既然李書記說了,我們要聽李書記的,任何人也不可以再喝了,誰要是沒喝好我就跟誰喝!算了,我先上一趟洗手間,失陪一會。說完起身就往裡屋走去。
洪麻子要去上廁所,大家都以爲他真的尿急呢!所有人都以爲他是真上廁所,只有陳宏心裡明白,洪麻子是去幹什麼,他只要是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到後面的內屋去私會自己的相好,燜雞館裡那個風騷的老闆娘。
陳宏也不知怎麼的心裡就是一陣的憋悶啊!心裡堵得厲害,就有一連喝了三滿杯,嘴裡罵了一句:“狗日的龜孫麻雀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時,陳宏是真的要上廁所了,於是就也腳跟腳到了後院,他這一次已是故意的往裡屋的那扇緊閉着門多看了兩眼,他想看看這個洪麻子是否跟老闆娘在上牀沒。
陳宏悄悄的走到了後院的那件裡屋,把耳朵緊緊地貼近門縫,尖着耳朵仔細聽聽,只聽見裡面有執拗執拗的聲響,他心裡就是一陣的煩躁,他想起了老闆娘那放蕩的□□聲,那次被他搞爽時的鬼叫聲,心裡就是一陣的煩悶。
這時心裡再也不發控制自己的情緒了,衝着酒勁,就用盡全身力氣一叫把門給撞開了。
推開門一看,這時,他傻了眼,並不是想象的那樣,看到的那一幕是一隻貓在偷吃燜雞館老闆廚房裡的一條鮮活的魚。他心想這個洪麻子到哪去了呢,也許這一次是真的上廁所了。
於是就折回頭進了廁所,這時,他看的的一幕更是觸目驚心的一幕。陳宏着實嚇得酒醒了一大半。
原來,洪麻子倒在了廁所的馬桶裡,兩腿直往上翻騰着。陳宏一看,要壞事兒了,洪麻子怎麼了,不會喝多了,他莫非一不留心卻摔倒在便池裡了吧。陳宏這時,並沒有走過去拉他,而是掉頭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洪鎮長摔倒在便池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