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9章不可貌相

週末,蕭何吏睡了個好覺,心情也大好,突然很想吃頓肉。就摸出電話給陳玉麒打了過去:“在家嗎?中午去你那燉肉吃吧?”

“來吧。”陳玉麒雖然也是單身,但因爲有了自己的房子,家裡鍋碗瓢勺一應俱全,儘管平時基本是閒置的。

放下了電話,蕭何吏穿上衣服,又洗了把臉,便興沖沖地趕到了集貿市場,正是早市的黃金時間,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羣,轉了半天才找到了賣排骨、鮮肉的攤位。

這一溜賣肉的攤位估計有二十幾家,長長的一排,案板上都放着色澤鮮亮的豬肉和排骨,後面還有一些用鉤子吊着的大片豬肉。案板前也是人來人往,好一派繁忙景象。

第一個攤位的主人是個魁梧的壯漢,面貌兇惡,滿臉橫肉,一副睥睨的神情,嘴裡叼着支菸,正在刀法純熟地劈刺挑割着,那些骨筋相連的豬肉在銳利的刀鋒下輕而易舉地被化解分割。

蕭何吏心裡嘖嘖稱讚,要換自己割這片肉不定要費多大勁呢。剛要上前,一個穿着工商制服的人卻擠了進去,四十多歲的模樣,精瘦,臉色蒼白,頭上的帽子有點歪,嘴裡還斜叼着一支菸,邊走邊從手裡的一本票據上撕下了一張隨意地往案板上一丟:“交錢。”

“好嘞,早就給您老準備好了”那賣肉的大漢臉上堆起了奉承的笑容,並麻利地從案板下取了錢出來,恭敬地遞了上去。

穿工商制服的中年人滿意地冷哼了一聲,回頭剛要走,卻又轉過頭來:“那些幹收錢的又來了。”

大漢向遠處看了一眼,臉上出現了不忿之色:“媽的!”

蕭何吏順着大漢的目光看過去,兩個推着自行車,身穿動檢制服的人正向這邊走來。

穿工商制服的中年人搖搖頭向外走,嘴裡都囊着:“孃的,我們辛辛苦苦建了市場,他們屁都沒幹,也來收錢,還他孃的有沒有天理!”

賣肉的大漢聽到了,心裡火氣更旺,把刀啪的插在了案板上,怒聲道:“在這個市場,我就認工商,其他的都他娘滾蛋!想收錢?沒門!”

穿工商制服的人回來頭來小聲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讓我看不起你。”

賣肉的大漢冷哼了一聲:“您老就瞧好吧!”

蕭何吏心裡一驚,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局裡被捅死的那兩個動檢員,聽說至今還沒抓到兇手,再看看賣肉大漢殺氣騰騰的樣子,不免爲這兩個穿着動檢制服的人擔心起來。

兩個動檢人員推着自行車慢慢走了過來,蕭何吏退到了一邊暗自打量着,一個年齡約四十五六歲,模樣很奸猾的樣子,滿是麻子的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另一個二十四五歲,中等個頭,麪皮白淨,眉目清秀,怯怯地跟在麻子後面,彷彿有些害羞。

麻子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很親熱地喊道:“壯子,生意怎麼樣?今天幾頭?”邊說着話邊掏出了檢疫證。

原來這個大漢叫壯子,蕭何吏心道這名字起的好,名副其實。再看這個叫壯子的大漢,根本不拿正眼看麻子,把頭扭向一邊大聲喊道:“新鮮的豬肉,新鮮的豬肉了,還冒着熱氣呢,快來看快來看啊……”一邊喊一邊拿刀撒氣般地向案板上砍着。

麻子一看人家不理自己這個茬,臉上稍稍有點掛不住,不過這絲尷尬的神情一轉而逝,馬上又笑嘻嘻到底走了過去:“壯子!幾頭?來,開票了!”

再看這個叫壯子的大漢,啪的一聲把刀甩在了案板上,入板足足有兩公分,木板把刀鋒牢牢地嵌在了裡面,只剩下刀柄在急促地晃動,發出嗡嗡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生頓生寒意。

麻子也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反倒是那個白淨秀氣的年輕人依然穩穩地站着。

“開票,開票,就**的知道開票,老子今天還沒開張呢!開你嗎比的票啊!”叫壯子的大漢憤怒地大聲罵着。

一些膽小的女人聽到吼聲嚇得趕緊離開了,但更多的人反而慢慢圍攏了過來,臉上大多掛着幸災樂禍地表情,笑眯眯盯着麻子。

麻子的臉上滿是不自然的表情,看樣子他好像有點下不來臺,但又不敢跟壯子叫板,處境很尷尬。就見麻子略微沉思了一下,又換上了笑容:“生什麼氣嘛!都是自家兄弟,既然生意不好那就老規矩,不撕票了。”

叫壯子的大漢臉色稍緩和了一點,眼神卻透着鄙視。

蕭何吏有些納悶,麻子都已經答應不撕票了,這個叫壯子的大漢爲何還滿臉不高興呢?

麻子壯着膽子湊了上去,但離攤位還有半米多的位置停下了:“幾頭?”

“一頭!”話語裡透漏着不耐煩和鄙斥。

“一頭?壯子,別開玩笑了,一頭會這麼多肉?”麻子依舊打着哈哈。

“媽的,我說一頭就是一頭!我宰的豬大!行不行?”叫壯子的大漢怒目圓睜,順手拔出了案板上的刀,因爲刀插的太深,這一拔晃得整個案板都動了起來。

麻子下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定了定神,有點無奈地說:“好,就一頭吧,交兩元吧。”

“不交!”叫壯子的大漢拒絕的很乾脆。

“壯子!那,那,那,一元吧。”麻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已經聽不到。

“我一分也不交!”叫壯子的大漢寸步不讓。

麻子的臉上隱隱有了怒氣,估計是覺得這個壯子也太不識好歹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蕭何吏心裡有些緊張,雖然他很討厭這個麻子,但畢竟同是農林局的人員,不可能坐視不管,於是趕緊擠到了最前面,密切注視着兩個人的態勢,並四下尋摸,想找點應手的物件,但掃了幾眼,並沒有發現合手的東西。

麻子和叫壯子的大漢對視着,眼裡都充滿了怒氣,唯一不同地是叫壯子的大漢手裡提着一把刀,而麻子手裡提着地是一個包。

對視了幾秒後,麻子眼中的怒氣漸漸消失了,發出了兩聲刺耳的乾笑:“嘎嘎,都是朋友,何必呢?壯子,既然生意不好,那我今天就照顧你一下,免了。

”說完朝下一個攤位走去。

叫壯子的大漢臉上盡是洋洋得意的神色,冷哼了一聲,彷彿並不領情,

蕭何吏卻注意到這漢子有一瞬間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臉上繃緊的橫肉一下子也鬆弛了下來,甚至還悄悄抹了一把額頭。

看來他心裡也是緊張的,色厲內荏罷了,蕭何吏心中暗說可惜了,或許麻子再多撐一會情勢就會改變。

第二個攤位的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生的尖嘴猴腮,一看就非善類,旁邊還有個七八歲的孩子,這時見麻子走過去連忙說:“崔哥啊,今天生意太差了,你看,還沒開張呢!”又摟過孩子,可憐兮兮地說:“孩子因爲欠學費都被趕回來了。”

“少廢話,我還不知道你!幾頭豬?”麻子腰桿硬了起來,掏出了那本破爛不堪的檢疫證。

“崔哥,你別撕票,你撕了我也沒錢。”那婦女依然可憐兮兮請求着麻子。

“幾頭豬?”麻子裝模作樣的比劃了一下:“得三頭吧?”

“三頭?天啊!你啥眼神啊,我這連一頭也不夠啊!”婦女蹦了起來,表情誇張的喊道。

麻子又掃了一眼:“恩,兩頭吧。十元!”說着就要撕票。

婦女撲上來按住麻子的手:“崔哥,我不要票了,真是一頭,三元算了。”

“你以爲這是菜市場呢,討價還價!趕緊的!”麻子終於有了點執法人員的氣概。

“那我沒錢。”婦女乾脆坐回案板後的凳子上,把左腿向右腿上一搭,兩手扶着膝蓋,頭扭向了後面,不理麻子了。

剛纔看熱鬧的人羣還未完全散去,不少人還在圍觀着。麻子被看的渾身發熱,估計是想盡快了結這個婦女,便走了過去低聲說道:“三元就三元吧,快點。”聲音裡透着不耐煩和無奈。

蕭何吏實在看不下去了,有點悲哀地搖搖頭,吃肉的食慾一點也沒了,只想趕緊離開,不再看自己的這個同事在這裡丟人現眼。

那婦女立馬轉過頭來,臉上堆滿了笑容,但不可思議地是,那笑容就跟變魔術一樣馬上又消失了,冷冷地說道:“剛纔給你,你不要,現在想要,沒了!”

麻子一愣,頓時呆在了那裡,隨着後面圍觀的人羣爆發出一陣揶揄的笑聲,不禁有些惱羞成怒,那笑聲對他來說太刺耳了,壯漢搞不定也就算了,如果連這個娘們也搞不定,以後自己別想在這個市場混了。想到這裡,麻子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一伸手揪住了婦女的衣領,大吼道:“耍我呢?你再說一遍試試?”

那婦女臉上的害怕一瞬而過,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無賴的神情,滾到在了地上死死抱住麻子的小腿大喊道:“來人啊,快來看啊,不敢收壯男人的錢,專門欺負孤兒寡母啊,大家來評評理啊。”聲音拖的很長,明明帶着哭音,卻又感覺有點像唱歌。

圍觀的人羣指指點點,有個小夥子喊道:“你還是爺們不?有種先收了剛纔那家,再來欺負人家娘們。”

那婦女一聽有人支持,更加的撒起潑來,抱着麻子的腿開始打起滾來,最要命地是,她把孩子也拖了過來,摁到了地上。孩子滿身是土的躺在地上,瞪着一雙驚恐地眼睛看着發生的一切,

蕭何吏臉色有些發青,他最忍受不了難爲孩子,看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伸手就把孩子抱了起來:“孩子別怕,有叔叔呢。”

那婦女見有力的武器沒有了,用一支手死死抱着麻子的腿,鬆開了另一支收想過來抓孩子,卻被蕭何吏一腳給踢了回去,不由疼的大叫了一聲。麻子也趁機擺脫了婦女的糾纏,逃回到了馬路上。婦女一見,麻子也跑了,孩子也被抱走了,自己還捱了打,更是在地上打滾撒潑痛哭起來。

孩子掙脫了蕭何吏跑向他的媽媽,驚恐地用小手晃着發瘋般的媽媽,帶着哭音喊道:“媽媽,媽媽,你起來,你起來。”孩子的舉動讓不少人感到心酸,紛紛指責麻子和婦女。

蕭何吏走過去,抓住婦女的胳膊就把他提了起來:“別鬧了,檢疫費我幫你交!”他實在搞不懂,就爲了那區區幾元錢值當的麼?

婦女卻依然不依不饒:“你今天幫我,明天還能幫我呢,一天三元,一年就是好幾千啊。”

蕭何吏沒弄明白這個擺攤賣肉應該會算賬的婦女是怎麼算出一天三元一年是好幾千的,但卻明白了她是想借這個機會鬧一鬧,這檢疫費就從此不再交了,一勞永逸的事,怪不得這麼下本!

麻子看起來也挺怵頭這個婦女,恨恨地說了句:“改天再找你算賬。”便向下一個攤位走去。

蕭何吏禁不住搖頭,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像這樣收費,能收到纔怪呢!

果然,第三個攤位的攤主也死活不交,理由很簡單,別人不交他也不交,別的攤位都交了他才交。

蕭何吏看着麻子從這排攤位這頭走到了那頭,最後只收了兩個攤位的錢,一個攤主是個老頭,另一個攤主是個年輕的婦女,這個婦女看來是新手,開始也想不交,可想撒潑,撕不下臉皮,想耍橫又不會,臉憋得通紅,最後在大家的鬨笑聲中連羞帶惱地拿出了三元錢氣呼呼地扔給了麻子。

麻子碰了這麼二十幾鼻子灰,卻絲毫沒有一點灰頭土臉的模樣,尤其收到了這兩份錢,甚至有點得意洋洋起來,轉頭對一直跟在身後的白淨年輕人說:“走!去白屯市場。”

那白淨年輕人依然一副羞怯的樣子,低着頭“嗯”了一聲,繼續跟在麻子身後。

麻子在經過第一個攤位時還不忘向那個叫壯子的大漢打招呼:“壯子,我們走了啊,今天照顧你了,下次可得交了啊。”

蕭何吏看着麻子那副嘴臉,從心裡替他羞愧,怎麼有這樣的同事呢,真是丟死人了,把農林局的臉丟光了!

叫壯子的大漢冷哼了一聲,想擺出一副酷樣,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望着麻子的背影對其他人說道:“看,就這德行,軟的欺負硬的怕,見了硬的喊爸爸。”

旁邊那個婦女也撇撇嘴說道:“就是啊,也不看他們那熊樣,人

家執法都開這汽車,就他們騎個破自行車,也冒充公安。”

叫壯子的大漢撇了撇嘴說道:“聽說沒,這幫小子前幾天剛被老虎放倒了兩個,宰了也白宰,現在老虎還不定在哪逍遙呢?要是惹毛了我,也**的給他放倒幾個!”

聽到這些話,蕭何吏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同事死了這幫人不但不同情,還講這些風涼話,不由表情複雜地向麻子望去。

麻子應該也聽到了這些話,但只是身形略微頓了一下,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倒是那個一直跟在麻子後面的白淨年輕人忽地轉了身子,狠狠地盯着叫壯子的大漢。

蕭何吏心裡一驚,這目光太冰冷了,真是像書上寫的那樣:雙目射出兩道滿含殺氣的寒光。

叫壯子的大漢也被白淨年輕人看得一愣,不過隨即就緩過神來,有點張狂地叫板着:“看什麼看?有種過來!”

麻子聽到喊聲,趕忙回來頭來,一看這情形,頓時有些生氣,揪住白淨年輕人的領子就把他拽了過去,大聲呵斥道:“還不趕緊走!淨**給我惹事!你說你今天都幹毛了?光跟在**後面轉,連個屁也不放,媽的,老子辛苦收了錢,還得養活一幫白吃飯的!”

白淨年輕人被麻子拽得直踉蹌,沒再說話,默默地過去推着自行車又跟在了麻子後面。

麻子卻還不依不饒:“別跟着我了,我自己去白屯!帶着你也沒點屁用!”說完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了。

白淨年輕人臉漲得通紅,或許是怕別人看見,推着自行車深深地低着頭快步像前走去。

“唉。”蕭何吏無奈地又嘆了口氣,他已經沒有一點想吃燉肉的慾望了,也轉身隨着白淨年輕人向外走去。

出了市場,白淨年輕人走地是一條偏僻的小路,路的右側是一條小河,河邊有一排高高的槐樹。路上很靜,幾乎沒有行人,與喧鬧的市場裡反差極大。

白淨年輕人放下自行車,走到了河邊,然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望着河水,彷彿就像一尊泥塑。

蕭何吏也停下了腳步,在一顆樹後面面遠遠地望着白淨年輕人,心裡有點好奇,因爲這白淨年輕人雖然總是一副害羞的樣子,但現在看背影卻定力十足,彷彿如一株傲立挺拔的寒柏,雖迎着風雪卻紋絲不動。

白淨年輕人站了好一會,彷彿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低着頭慢慢向自行車走去。蕭何吏心裡一動,想起了去年的冬天,自己一個人在白楊林裡那種悲涼與無奈,不由產生了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覺,忍不住就要上前打個招呼。

可就在這時,一件令蕭何吏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年輕人突然提速,向前猛跑了幾步,躍起了身子,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身子幾乎平了起來,兩腳先後踹在了一顆大槐樹上,然後藉着樹的反彈,身子反向飛出又一個漂亮的出腿踹在了另一顆半大槐樹上。這一腳的力道好大,整棵槐樹猛顫了起來,樹上的鳥四散飛去,殘留在枝幹上的雪也飄飄灑灑的落下。

白淨年輕人卻沒有停頓,騎上自行車遠去了,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蕭何吏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

蕭何吏定了定身,還是不太敢相信,慢慢地朝白淨年輕人踹的樹走了過去,一看之下,確定自己剛纔沒有眼花,但心裡卻更震驚了,兩棵樹上三個腳印,厚實粗糙的槐樹皮被磨去了三小塊,樹皮下面的樹幹清晰地露出了新鮮的淡黃色。

“孃的,不愛護樹木。”蕭何吏罵罵咧咧地倒退了幾步,也猛地衝上來對着一顆槐樹全力地踹去,因爲用力過大,差點被巨大的彈力給彈躺在地上,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這副狼狽相與剛纔白淨年輕的颯爽英姿估計是不能同日而語,而且蕭何吏感覺自己的腳踝疼得厲害。

自己也是練過三拳兩腳的人,估計也能做到吧!蕭何吏一邊想着,一邊一瘸一拐地走到樹旁,用期待地眼神望去,但結果讓他極度失望,樹皮幾乎沒有任何損傷。蕭何吏不死心,又用手扒拉了兩下,想看看或許已經鬆動,只是沒掉下來,但結果還是失望。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原來那個白淨年輕人居然是個高手!蕭何吏又走回白淨年輕人踹的那棵樹,撫着那片掉了皮的樹幹嘖嘖地發着感慨。

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蕭何吏暫時停止了感慨,掏出電話一看是陳玉麒打來的,剛一接通,吼聲就傳了過來:“幾點了,還讓不讓吃飯,豬肉呢?孃的!你不會是買了小豬準備養大殺了再吃吧?”人都有兩面,陳玉麒也不例外,平時斯斯文文的,但與關係越來越近的蕭何吏,卻也時常露出一絲粗陋。

“不去了,你自己吃吧!”蕭何吏沒好氣地說:“我看你小子去了財政局以後脾氣見長啊。”

“就見長了,怎麼地?”陳玉麒挑釁地說道,頓了一頓,又換了一種口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就是不想吃了,我直接回家了,以後再說吧。”蕭何吏說完掛斷了電話,話筒裡陳玉麒的罵聲剛蹦出幾個字就被截斷了。

回到租住的小破屋,雖然時近中午,但沒吃早飯的蕭何吏依然提不起一點食慾,躺在牀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是本剛買的關於如何做領導的書,馬上要去一隊當隊長了,心裡卻一點底也沒有。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不看還好,越看越覺得複雜,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說不清爲了什麼,沒來由地心煩意亂着,最後索性矇頭大睡起來。

這一覺直睡到了天黑,迷迷糊糊地起來,尋摸了老半天,找到幾根以前剩下的火腿腸,又從暖瓶裡倒了一杯隔夜的水,今天招呼肚子的唯一一餐就這樣打發了。

趴在窗臺望着外面的夜色抽了兩支菸,心裡還是莫名地煩惱和不安,單老最後說的那句“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不斷地在腦海裡閃現,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最後索性又倒牀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蕭何吏便起牀去了單位,等打掃完了衛生,陸春暉第二個到的。蕭何吏照例與他開玩笑,可陸春暉的表情不太自然,躲躲閃閃地支吾了幾句便打水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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