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馬薇薇的女生,低着頭走下樓梯,臉色緊張得血紅,滿眼的驚恐和不安。小妮從她的神色上判斷,剛纔徐林祥在宿舍裡肯定有非分之想,不,應該說是犯罪的苗頭。
他把一個女生叫進宿舍,就是居心不良。但這次他沒有得逞,你也不能只是因爲這個情況就向上反映,更不能跟他說。徐林祥肯定知道是我的聲音,那我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否則,他會再次跟我耗的。
第二天,小妮上班以後,果然發現徐林祥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也有些心虛地在偷偷觀察着她的臉色,想從她的神情上判斷她是否發現了什麼。小妮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迷惑他,但暗中卻更加嚴密地關注着他的動向。
很快,學校就進入了緊張的期末考試階段。小妮發現徐林祥經常往班上跑,工作似乎很敬業。她搞不清他是在巡視班級情況,關心學生生活,輔導他們複習,還是有其它的用心。
她又發現徐林祥把幾個女生往宿舍裡叫。
但她還是象上次那樣去跟蹤她們,卻發現徐林祥跟上次不一樣了,一直把門半開着,女生們進出自如。
這在表面上看來是很正常的,所以她更不能向上反映。這樣,很快學期就結束了,寒假到了,小妮也就放心地回家伺弄寶寶了,跟丈夫一起歡歡喜喜地度過了一個春節。過了年初六,她就去學校報到,然後做着新學期開學的準備工作。十五以後,一些班級開始陸續上課,新開的四個班級也相繼開學。
這四個班兩個是興隆集團職工家屬再就業培訓班,業餘學習半年,兩個是興隆集團子女職業班,一個是財會班,一個是酒店管理班,脫產學習兩年。小妮順利送走英語培訓班以後,又兼任酒店管理班的班主任和初級英語任課老師。
於是,整個學校一下子就熱鬧了許多,人氣也旺了許多。一些教職工在忙得不亦樂乎的同時,暗地裡都說這是呂主任的功勞。
其實,也不盡然。小妮知道,就是她不去找嚴總求情,不去給他送那份五千元的禮品,這個辦班計劃也會批下來的,只是時間上可能要晚一點,但最多也不會拖過暑期。要說她有功勞,也就是讓這四個班級早誕生了半個學期或者一二年而已。
小妮更加忙了。但她在忙碌的同時,也沒有放鬆對徐主任的暗中監視。可她幾乎天天都在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卻只發現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況。他的文秘班這個學期就要畢業了,班上的一些小齡生,特別是一些女生特別活躍起來。有幾個漂亮的女生還經常往教務處跑,徐主任長徐主任短地叫個不停。
有個別女生好象有問不完的問題似的,站在徐林祥面前那個羞怯的神態,似乎跟嚴小松一樣,也患了暗戀老師的毛病。小妮感到奇怪的是,徐林祥經常找一些學生到辦公室裡來談話,但幾乎大部分是女生,而且都是漂亮的女生。
但自從那次她在宿舍過道里叫了一聲以後,徐林祥好象也不大把她們往宿舍裡叫。他除了把她們叫進辦公室談一些作業上的問題外,還與一女生在教室外面,操場邊上,或者綠地裡說悄悄話。他跟她們說話的時候,除了眼睛有些發亮以外,沒有別的異常舉動。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啊,你怎麼能反映他呢?於是,小妮也就慢慢放鬆了一些警惕和監視。這樣,半個學期又在緊張忙碌之中很快就過去了。徐林祥的文秘班通過考試後順利畢業。小妮和全校教職工一起,又迎來了一個輕鬆愉快的暑期。
可是,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就在放學後不久的暑期裡悄悄發生了。那是暑期開始以後的第十天,小妮作爲學校領導的身份輪到值班。這天,她早早地來到學校,先是打開辦公室的門,然後去學校裡走了一圈,看了一遍,再去自己的宿舍。
她打開門窗,讓宿舍裡透透風。剛要出去到前面的辦公室裡去,住在學校裡的宋老師就有些神秘地走進來說:“呂主任,今天輪到你值班。”
“對,宋老師,你暑期裡沒有到哪裡去?”小妮親熱地跟她說起話來,“上次,你給我反映的問題,我暗中觀察了一下。他做生意的事是真的,可也不能算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我也就沒有跟茅校長說。至於第二件事,我上個學期期末的時候跟你說過了。通過半個多學期的暗中觀察,我只是發現了這方面的一些苗頭而已,沒有看到實質性的情況,也就沒有向上反映。也不太好說,對吧?”
宋老師卻神色嚴峻地說:“那問題就來了。真的,呂主任,就是前天,肯定出了事。”
“出了事?”小妮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可她想到宋老師有些大驚小怪的毛病,就又放鬆下來。
宋老師的神情卻顯得更加嚴峻:“我本來要給你打電話了,後來想到今天你來值班,就想等到今天你來了,才向你反映。”
小妮焦急地催着她:“那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宋老師說:“今年上半學期,文秘班來集中複習考試的時候,我看到徐林祥班上幾個女學生頻繁進出教務處辦公室,還有他的宿舍。有時,還在教室背後或操場一角,徐林祥與她們竊竊私語,行爲鬼鬼祟祟,但也沒有發現有特別異常的情況。考試結束後,就結業放暑假了。我沒別的地方可去,就一直呆在學校裡。”
小妮真想叫她不要說這些過渡話了,直接說實質性的內容。
宋老師象知道她心情似地說:“前天,輪到徐林祥來校值班。上午九點以後,我看見有幾個女學生陸陸續續走進了學校,然後徑直朝他的宿舍裡走去。有兩個是騎自行車的,還有幾個是走着來的,都是徐林祥班上的漂亮女生,我就注意她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