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勇敢地站起來揭發他,也有義務如實反映情況。不要有什麼顧慮,啊,要相信我們,說吧。呂主任,你作一下記錄。”
馬薇薇這纔在椅子上動了動身子,但還是低着頭,象對自己胸口說話一樣,輕聲說起來。
“我真的,不好意思說。我想不到,徐老師是這樣一個人。開學後的第一個學期,我們還都爲自己,有這樣一個班主任而感到高興。他既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又是我們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他每一節都上得很生動,還風趣幽默,常常惹得我們鬨堂大笑。慢慢地,我們就對大學語文這門課感興趣了。”
三個人都聽得凝神屏氣,房間裡寂靜無聲。
馬薇薇哭得紅紅的淚眼一眨一眨地說:“他對班級也是很熱心的,每天都要來班上轉幾圈,經常做個別同學的思想工作。我們都很敬佩他,崇拜他。從第二個學期開始,他就經常找班上的一些女同學談話,說是個別輔導,重點培養。”
“他經常對我們說,只要你們表現好,畢業以後,我就把你們安排進集團公司工作。但名額有限,一定要表現突出,纔有可能。我們都被這話吸引住了,就不聲不響地在暗中競爭起來。我看見他找得最多的是鈕婷婷。她是班上的文娛委員,長得最漂亮。細皮嫩肉的,笑起來,有兩個好看的酒窩。但我們根本沒想到,有什麼不正常。我是大學語文課代表,對他這樣重點培養鈕婷婷有些妒嫉,就也想引起他的重視,得到他的重點培養,爭取結業後,能夠安排進集團公司工作。
三個人的胸脯個個象波浪一樣起伏起來。
馬薇薇繼續說:“我們農村裡的學生,只有這一條出路。所以大家都很用功,都在盡最大努力,想引起徐老師的重視,把學習成績提上去。有時,宿舍裡熄燈了,我們還鑽在被窩裡,用手電筒照着看書,做習題。爲了得到他的重點培養,我也經常去找他,問一些語文上的問題。他開始還好,總是很熱情,說話柔聲細語的,我很愛聽。但他總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看,有時盯得我臉紅心跳,既緊張,又害怕。可我又喜歡他這樣盯着我看,心情一直很矛盾。他不看我,而去看班上的其它女同學,我心裡還不高興。”
小妮和葉小平聽得面面相覷。
馬薇薇說:“可我哪裡曉得,他對我越來越親暱,沒人的時候,竟然動手動腳的,在我肩上拍一拍,甚至在我身上蹭一蹭。一次,我到他辦公室去拿作業本,正要走。他叫住我,說這次你的作業做得不錯,評講時,你可以站起來讀一讀你的那個分析題。然後說,你把作業本拿過來,我給你把批改過的地方再講一講。我就很高興地找出自己的作來本,走過去,站在他身邊,讓他面批。他就翻開作來本,給我講起來。講講,他就一把抓我的手,然後放在他的手心裡摸着。我緊張極了,想抽出來。他卻緊緊捏住,不讓我抽出來。還突然站起來,摟住我的肩膀,在我臉上吻了一口。我嚇了一跳,心狂跳不止,連忙逃了出去。
小妮他們都有些緊張。
“後來,他象沒事一樣,對我冷淡下來,又頻繁地找別的女同學,朱玉敏,許莉,劉芳,楊紅霞,他都找過。她們都長得很漂亮,我又開始妒嫉,既害怕他,又希望他不要把我忘了,也來培養我。他見我對他的態度好轉了,就又開始盯我看,還主動對我問長問短地關心起來。這樣到了第三個學期,那次我們集中上兩天課。那天是星期六下午,上好第三節課,我們正準備回家,他突然走到我身邊說,馬薇薇,明天上午,你到我辦公室裡來,幫我一起批改小結試卷。被他看得起,是一種榮耀,同學們都羨慕地回過頭來看我。於是,那天我就沒有回去,住在學校裡。”
小妮他們聽得一驚一乍。
馬薇薇象講故事一樣,越說越生動:“第二天上午,我吃了飯,就去他的辦公室,坐在他旁邊那張辦公桌上。就是呂主任你的辦公桌上。那天是星期天,你沒有來。按照他提供的標準答案,我與他一起批改小結試卷。不懂的地方,我就問他。這樣批了一會,我覺得很有啓發。他這天只請了我一個人,我感到很榮幸,很驕傲。批到快十一點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先回去燒菜,你批好了,就過來吃中飯。我說,不啦,我到食堂裡打點吃就行了。他說,這有什麼?你幫我付出了勞動,請你吃一頓便飯,是應該的。再說,我還是話要跟你說呢。說着,他神秘地一笑,走了。我的心裡卻翻騰開了,要不要去?說心裡話,我真不想去,怕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我又心癢得難受,朦朦朧朧地,心裡象有一隻手,在把我往他的宿舍里拉。”
小妮他們聽得屏住了呼吸。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我最後還是去了。去之前,我還到學校前面的那個商店裡,化二十幾元錢,買了兩瓶葡萄酒拎過去。我聽鈕婷婷、朱玉敏她們說,徐老師喜歡一個人喝一點葡萄酒。我怕人看見,就拎了酒,從東邊圍牆邊轉到那幢宿舍樓背後,見沒人看見我,我才走上樓去。”馬薇薇邊回憶邊說,“走進去的時候,徐老師笑得象彌勒佛,說你看你,吃個便飯,還買什麼東西呀。這時,他已經燒好了四五個菜。我坐了一會兒,他就把門關了,叫我坐到桌邊,拿出一瓶高腳瓶葡萄酒,倒了喝起來。他的宿舍,大約有二十多個平方米,用兩個書櫃,隔成前後兩間,中間還搞了一個簡易的門。前面是吃飯間,一張方桌靠窗放,厚絨布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屋子裡開着燈和空調。這使我既擔心,又有種不被人看見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