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星星笑着說:“能得到朱局長這樣的評價,我真的好高興。”
“我們要是如願以償的話,呂主任也有希望了。”朱昌盛最後把話引到小妮身上來了,“她一直想再升半級,那就是副縣級。這樣,你們夫妻倆就是平級幹部,啊,你們就是一對美女帥哥的夫妻幹部,美女副校長,帥哥副局長,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啊,哈哈哈。”
鈕星星被他笑得有些尷尬,但他只能應和地陪着笑容。他敏感地注視着朱昌盛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他的心底,看他是不是對小妮還存有非份之想。不幸得很,他發現,朱昌盛一說到小妮,眼睛就發亮,神情也特別癡迷,說明他對她還沒有死心。
等朱昌盛笑完,鈕星星站起來告辭:“那朱局長,我走了。”
“好。”朱昌盛收斂起笑容,有些嚴肅地說,“鈕星星,今天我們談得比較投機和深入,剛纔的有些話只能你知我知,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這個,我想你是明白的。你目前還只是副處長,副科級,比你的嬌妻還低了半級。你要努力啊,這種努力,不光是工作的表現,還有注意其它方面。好了,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明白的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鈕星星點點頭,告辭出來。回到辦公室,坐在電腦前,他形似看着電腦屏幕,心裡卻有些亂。他原本想進入官場以後,儘量不捲入人際間的傾軋爭鬥,心平氣和地多做些有益的事情。可是看來做不到,你不想捲入,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和身邊之人自會象漲潮的海水一樣把你捲入其中。現在面對朱昌盛的扶正,你總不能無動於衷坐視不管吧?
唉,他扶正了,對你個人也許會有好處,剛纔他不是在玩笑一樣的話語中,已經都給你說明白了嗎?他當了正局長,既要提你當副局長,又要提小妮當副校長。這個傢伙,虧他說得口啊,真不知道什麼叫害臊。
但對教育局和其它的相關人員來說,卻說不定是一場災難,對國家利益和黨的名譽也會帶來一定的損失。他一旦扶正,權力就更大了,貪心就會更加膨脹,許多國家的錢和別人的錢就會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腰包,一些象邢珊珊一樣的美女就要遭殃。
想到這一點,鈕星星也隱隱替自己的嬌妻擔心。他當了正局長,慾望就會更加沒有邊際,膽子也會更大,罪惡的魔爪說不定還會向她伸去。當然不光是小妮,還有其它一些良家婦女。對了,那天晚上,張林鳳急匆匆地來教育局查他,後來問了門衛幾句話,就又急匆匆地走了。這事好象有些蹊蹺,張林鳳很可能是在跟蹤他。朱昌盛也許又物色到了新的獵物。
那天晚上,他來辦公室加班,正在忙着處理一些案頭的事情,突然聽外面的大門口有聲音。他轉過頭朝窗外看去,只見張林鳳一邊仰望着樓上朱昌盛辦公室的窗口,一邊在跟門衛說話。當時他沒有多想什麼,就埋頭繼續處理公務。
現在想起來,覺得這事可能是一個感情方面的不祥徵兆。
唉,心術不正的人一旦手裡有權,就會自覺不自覺地鑽進錢眼中,跌入色洞裡,這幾乎是所有腐敗分子的普遍特徵。
他想着想着,直到施建軍向他請示問題,才把他從沉思中喚醒過來。晚上回到家,他就跟嬌妻小妮討論起這個問題來。
他們喜歡在飯桌上說話。鈕星星一邊喝酒一邊說:“今天,我跟朱昌盛談了一個多小時的話,談得很深入。”
小妮很感興趣地看着他:“哦,談什麼呢?”
鈕星星把談話內容大致說了說,然後帶着疑慮的口氣說:“從現在的情況看,朱昌盛扶正的可能性很大。關鍵是他背後有人,可能就是那個管文教的周副市長。他扶正了,對我們也許有好處,但對教育局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你說,這事到底怎麼辦呢?”
小妮眨着眼睛,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我問你,要是他不能扶正,那來當正局長的人,就一定是清官嗎?”
鈕星星被噎住了。
小妮又問:“就是我們在暗地裡採取一些措施,阻止他扶正,能起到作用嗎?”
鈕星星愣愣地看着嬌妻,一時答不上來。
小妮參謀說:“所以我認爲,最妥當的辦法,就是雙管齊下。表面上你要儘量跟他親近,今天你這樣做是非常正確的。一是麻痹他,讓他對你放鬆防範,徹底相信你,二是爲以後的提升打下基礎。要是他真的扶正了,那我們的前途就掌握在了他的手中。我們很難跳過他的手掌心,也不可能鬥敗他。因此,我們只有保存實力,不斷壯大自己,才能跟他們鬥,對不對?”但什麼時候寫呢?是不是
“哦。”鈕星星贊同地哦了一聲。
“而在暗地裡,我們也要採取一些措施,制止他扶正。但要做得不露聲色,安排得天衣無縫。”
鈕星星靜靜地聽着。他現在有事都願意跟嬌妻商量,他覺得嬌妻雖然是個女人,有時頭腦卻比他清醒,比他好使。
小妮溫柔地往他碗裡搛了一筷菜說:“你要巧借他人之手,把我們學校裡的這個裂縫作爲突破口,一步步地將他們挖出來來,繩之於法。”
鈕星星聽到這裡,才沉吟着說:“這話說起來好說,做起來還是很困難的。你想一點也不暴露,恐怕不太可能。譬如,在互查階段,我可以安排一個工作認真的人去查,但陶曉光已經把這條裂縫抹平了,他不一定能看出來。我能給他提醒嗎?就是讓他去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啊,他怎麼可能把圖書館作爲危房上報呢?他不上報,我怎麼向上反映?怎麼處理這件事?”
小妮也陷入了沉思。她不聲不響地吃了一會兒菜,才突然轉頭,盯着丈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