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有些着急地說:“我不跟你多說了,你不要這樣逼我!我這裡有特殊情況,回家給你解釋不行嗎?”沒容他說話,就掛了手機。
鈕星星呆了一會,還是跨上助動車,往皇宮浴場撲去。“嗚——”他將助動車拉到最高車速,發瘋似地向前飛奔。
耳邊呼呼生風,路人紛紛側目。一些騎自行車的人都驚訝地看着他,趕緊給他讓道。
皇宮浴場是本市最高檔的浴場,裡面什麼樣的服務都有。他去過一次,是朱昌盛用別人送給他的優惠券請他去的。他們在裡邊都叫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姐,進行了全方位服務。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去娛樂場所玩小姐,也是唯一的一次。
小妮怎麼會去那裡洗澡呢?是一個人去的嗎?不可能!肯定是別人請她去的,那這個人是誰?
外面冷風颼颼,他的身上卻熱汗淋漓。撲到皇宮浴場,他頓了助動車,就在外面的停車場上尋找小妮的助動車,沒有。再尋找單位裡哪幾個頭頭的車子,也沒有。
他走進這個豪華漂亮的大型浴場,直接走向總服務檯。“請問,剛纔有個叫呂小妮的女人,二十五六歲,個子高高的,很漂亮,也很有氣質,來這裡洗過浴嗎?”他外行地問。
總檯小姐愣愣地看着他說:“你說是誰?”她以爲他說的,是哪個大家都認識的名星呢。
他不吱聲了。總檯小姐又說:“這裡進進出出的客人很多,都不登記身份證的,哪裡查得到人啊?”
他呆呆地轉身走出去,站在大門外,茫然四顧。他再次撥打小妮的手機,通了,卻沒人接。他只得跨上助動車,往家裡開去。
風把他的西裝鼓成了帆篷,氣卻把的胸脯鼓成了風箱。街道上的路燈,象鬼眼一樣追着他;而兩旁的樹木卻如一個個膽小鬼,不斷地往後退避。
他老遠就見自家的窗戶上亮着燈光。小妮已經回家了。他開進小區,撲到自己的樓下,第一眼就去看小妮的助動車。那個停車位上卻空蕩蕩的,沒有車子。
這就說明,小妮是被人用車子緊急送回來的!
他剩電梯上樓,心中的氣已經脹得都快要爆炸了:離婚,跟她離婚算了!這日子還怎麼過啊?或者,她要是真的出了軌,就乾脆殺了她,還有那個混蛋,與他們同歸於盡!
可是,他剛走到門外,就聽到家裡傳來嚶嚶的哭泣聲。啊?小妮在哭泣?她是生氣而哭?還是害怕而哭?
他的心提到嗓子口,手也抖得很厲害。鑰匙插了好幾次鎖孔,纔打開門。他提心吊膽地走進去,見小妮披頭散髮地伏在沙發把手上,嚶嚶哭泣。
恍惚間,他出現了幻覺:這到底是我的小妮,還是一個女鬼啊?他嚇得毛骨悚然,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女人,不是聊齋裡那個豔麗惑人的妖女嗎?
聽他開門進去,妖女哭得更加委屈,更加恐怖了。他眼睛一眨,定睛細看,那個妖女才變成了自己的嬌妻。是的,小妮已經哭成了淚人兒,而且花容失色,滿臉痛苦。讓人害怕,也讓人心疼。
他心裡的氣象被戳了洞的氣袋,一下子泄了。他呆呆地在她面前站了一會,纔在她身邊坐下來,小心翼翼地問:“小妮,你怎麼啦?”
“嗚嗚嗚——”小妮哭得更加響了。
“小妮,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嗚嗚嗚——”小妮哭得更加慘烈,彷彿有滿腹的委屈要訴說,卻又害怕說出來。
“小妮,你到底怎麼啦?”鈕星星剛纔的火氣全部被她哭掉了,心疼地看着她問,“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好替你去教訓他。”
“是你。”小妮蹬着美腿說,“是你在欺負我。”
鈕星星傻眼了:“我?我欺負你?”
小妮邊哭邊訴說:“你這樣跟蹤我,讓別人怎麼看我?讓我還怎麼見人?這比欺負我,還要厲害,嗚嗚嗚……這日子,還怎麼,活下去啊?”
鈕星星呆住了,真不知說什麼好:“可,可你也,不能騙我啊?”
“我騙你什麼啦?”小妮猛地擡起頭,瞪着紅紅的淚眼說,“我整理完資料,太累,身上也汗津津的,有些難過,就去洗個澡。你就這樣不放心我?還跟蹤我!”
鈕星星愣愣地看着她,一時有些語塞。
小妮邊用手絹抹着眼淚邊說:“鈕星星,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你不要不放心我,也給人一些自由和空間。有些事我不想說,說了反而不好。但我呂小妮憑良心說話,我沒有做虧心事,我只是爲了我們的前途,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