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政治上真的成熟多了,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有關係的特殊政敵。
“哈哈哈——”朱昌盛突然大笑起來。他是以這種笑聲來掩飾心頭的尷尬和得意。笑完,他又說,“鈕星星,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說明你政治上越來越成熟了,啊。真的,從縣團級再往上走一步,可就不得了了,鈕星星,你真的大有希望啊。我還一直以爲你不願意走出城市和機關,到下面去鍛鍊呢,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說。沒想到你很痛快,這樣很好,我知道了,等有了機會,我馬上就給你安排。”
鈕星星心裡有些發緊,嘴上卻說:“謝謝朱局長的關心,你的恩,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纔好。”這樣違心地說着,他就站起來告辭。
朱昌盛又叮囑他說:“這事,你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明白嗎?”
“好的。”鈕星星迴答着,往外走去。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一坐下來,他就感到了自己的危險,也感覺了鬥爭的緊迫性。
看來,朱昌盛已經開始對我下手了,但他表面上做得很客氣,甚至冠冕堂皇。他陷入了沉思,必須想辦法進行反擊,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朱昌盛是知道我不適合當中學校長的,我不是教師出身,一點教育經驗也沒有,怎麼當得好中學校長呢?他這樣安排,無非是想把我從他身邊搞走,然後看我的好看,再一步步地把我整下去。當然,更主要的還是爲了保護他自己,也就是一種丟卒保車的官場策略。
必須進行反擊,不能坐以待斃。他出神地想了一會,就果斷地行動起來。他想到施建軍曾主動跟他說過讓他反擊的話,馬上拉起電話打下去:“施處長,你上來一下。”
一會兒,施建軍就上來了:“鈕局長,什麼事?”
鈕星星讓他坐下後,先跟他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後還是比較含蓄地說:“施處長,你可能也察覺到了,我們教育局內部有人在整我。上次我被無緣無故地雙規,就是一個很明顯的表現。他們查不到我的罪證,就要想其它的辦法,把我排擠出去。”
施建軍有些緊張地問:“他們又要對你下手了?”
鈕星星點點頭,但他不能公開說出是誰在整他,他還吃不準施建軍的真正心思。所以只能先投石問路,進行試探:“也許是我太清廉了,他們看不慣,也可能他們覺得我礙了他們的好事,所以要對我採取措施,我想我也不能再受冤屈,任人宰割,對吧?”
“對對,鈕局長,你也要多個心眼。”施建軍也很謹慎地說,“要有所準備,不能再被他們陷害了。我們其實都是看得懂的,你正直善良,也很清廉,局裡許多人心裡都有數,都是支持你的。你不能太軟弱,要奮起反擊。”
鈕星星知道盡管施建軍也沒有點出朱昌盛的名字,也用“他們”來代替,卻其實已經比較明確了,就更加放心地說:“是呀,我也這樣想。所以,我找你來的目的,是想請你好好地想一想,或者在以後的工作中留心一下,他們有沒有這方面的蛛絲馬跡,主是是經濟方面。有的話,請你告訴我。我要蒐集他們的證據,讓腐敗分子早日得到應有的懲處。”
“好的。”施建軍心領神會地說,“我一直想跟你說這件情,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就一直不敢說。現在你跟我說了,我就可以留心他們了。”
鈕星星高興地看着他說:“那以前你發現過這方面的跡象嗎?”
施建軍想了想說:“有是有,但這些好象還不能作爲他們的證據。有一次,我與胡思義一起吃飯,他酒後吐了真言。他一個要好的朋友對他說,這次基建,胡校長可是發了大財啦。他紅頭脹臉地說,也不是象你們想像的那樣,我能一個人拿嗎?主要負責人不拿,我敢拿嗎?他說的主要負責人是指誰?我想我不說,鈕局長,你應該也知道。”
鈕星星會意地笑笑說:“可胡思義進去以後,死也不說,你有什麼辦法?”
施建軍說:“可惜當時,我沒有把手機上的錄音功能打開,否則,就可以作爲他們的一個證據了。”
鈕星星鼓勵他說:“以後,你要多注意這方面的情況。我想反腐的心願,我們是一樣的。誰都希望清官當道,對吧?我就不多說了,你心裡有數就行,不要跟別人說起這事。否則,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知道了。”施建軍也一臉正氣地說,“我會注意的。”
第二天,他又打電話讓秘書處處長丁樺上來。他先與他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然後壓低聲音說:“丁處長,你是不是發現我們局裡有什麼不正常啊?”
“早就發現了,但我一直不敢跟你說。”丁處長猶豫了一下,有些緊張地說,“現在你問了,我就跟你說了吧。局裡有人在背後整你,你要注意哪。人心是看不見的,官場複雜着呢。”
“是啊。”鈕星星感嘆地說,“我做夢也想不到會這樣,竟然真的會黑白顛倒。好在事實放在那裡,他們沒有辦法改變。也好在民心所向,他們控制不了。否則,我這次可就慘了。”
丁處長比施建軍老辣一些:“鈕局長,你知道是誰在搞你嗎?”
鈕星星也不幼稚:“我還吃不準,所以想問問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發現過什麼?”
丁處長被他一套就套進來了。他想了想說:“鈕局長,有幾件事,我搞不清這裡邊的聯繫,所以一直不敢說,現在才忽然明白了。你看看,是不是與你的這次雙規有關係?”
鈕星星心裡很高興,卻故作平靜地問:“什麼事呢?”
丁樺說:“朱局長跟胡思義關係不一般,真的。去年,我多次看到胡思義晚上到朱局長家裡去,有一次很晚了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