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星星氣若游絲地說:“他被雙規了沒有?”小妮搖搖頭。鈕星星又說:“你打電話,問一下馮書記,雙規了,就給,張林鳳,打個電話,讓她去自首。”
小妮用溫柔的目光深深地盯了她一眼,把心裡的讚許和愛憐注入他心中:“嗯,我知道了。”鈕星星的頭腦已經很清醒:“我手機裡,有馮書記的號碼。”
小妮跟鈕星星媽說了一句,拿從他褲子袋裡出鈕星星的手機,出去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給馮書記打電話:“馮書記,我是招商局的呂小妮,對,就是鈕星星的愛人。他,剛剛醒來。一醒來,就讓我給你打電話,問朱昌盛有沒有雙規?雙規了,哦,那我知道了。他讓我給張林鳳打個電話,勸她自首,立功補過。嗯,是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太善良,對別人,對工作都很真誠,熱情。”
馮書記在電話裡鼓勵她說:“呂局長,要是朱昌盛妻子能自首,那對我們的工作是很有利的,你要好好勸勸她。”
小妮說:“她已經跟朱昌盛離婚了,所以只能說是他的前妻。”
馮書記還不知道:“哦?他們離婚了?什麼時候離的?”
小妮說:“就前幾天。”但她也不知道劉桂花被刺傷的消息,只聽那晚鈕星星迴來說她與朱昌盛協議離婚了。
打完電話,她馬上給張林鳳打。張林鳳的電話,她手機裡有,就翻出來撥過去,聲音低沉地說:“張醫生,我是呂小妮。”
張林鳳一聽,有些激動地說:“是呂局長?我已經聽到鈕局長的消息了,很悲傷,也很氣憤,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唉。我一直想到醫院裡去看鈕局長,也不是我一個人要來,局裡許多人都想來。現在局裡支持工作的顏局長讓我們不要這麼早來,說等鈕局長醒過來了纔來。噯,他現在怎麼樣啊?”
“他剛剛醒過來,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小妮努力用親近的口氣說,“可是張醫生,你知道嗎?他一醒過來,身體還十分虛弱,就要跟我說話。我把耳朵湊到他嘴邊,他聲音很輕,你猜他說什麼?”
張林鳳有些緊張地說:“說什麼?”小妮說:“他讓我給你打個電話。”張林鳳疑惑地說:“給我打電話?”小妮停了一下,突然轉換了問題:“對了,我聽說朱昌盛被雙規了,你知道嗎?”
張林鳳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而且還聽說,他的情人,那個叫劉桂花的老師,被她男朋友刺傷了,在第二人民醫院。”
“什麼?她也被刺傷了?”小妮警覺地叫了起來,“什麼時候啊?”
張林鳳說:“也是前幾天,可能就是鈕局長遇刺的前一天晚上。”
小妮沉吟着說:“怎麼那麼巧啊?我是說,我們市裡,不,是在一個局裡,怎麼會接連發生兩起刺殺案件呢?”
張林鳳說:“她說是被她男朋友誤傷的,所以沒有報案。其實,很可能是與朱昌盛發生爭吵以後,才造成傷害的。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劉桂花的男朋友,也就是那個姓徐的老師,打電話給我,問我要鈕局長的手機號碼。”
“哦?”小妮敏銳地問,“那這個老師,怎麼會有你電話號碼的呢?”
張林鳳沉默了一下,才坦白說:“是我,前一天先打給他的。”
“你先打給他?”小妮越聽越疑惑了,“你打給他幹什麼?”
張林鳳說:“我跟朱昌盛離婚後,想到他與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在一起,而且,他還說話不算話,心裡就堵得慌。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託人打聽到了她男朋友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打過去,把他們勾搭成奸的事,和他們的住址,都告訴了他。他聽後非常震驚,十分氣憤。對他們的事,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你看,這兩個不要臉的人,瞞得多死。所以第二天晚上,還不知是第三天晚上,他就找了過去。可能是在吵架的時候吧,他打電話給我,問我要鈕局長的號碼,說是要把這事向鈕局長反映。他還在手機裡說,他聽說鈕局長是個好官,所以他相信他,想請他爲他處理這件事。我沒有給他,他就拼命打我手機,我只好關機。後來,他們大概就爭吵了起來,就發生了這事。”
小妮聽得非常認真,邊聽邊敏感地捕捉着她話中的有用信息:“他們爭吵的時候,朱昌盛在不在家啊?”
張林鳳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可是呂局長,我有些不理解,劉桂花被徐老師刺傷以後,朱昌盛竟然沒有報案,連劉桂花的家人也沒有報案。而且我還聽說,那個老師現在一直在醫院裡伺候着她。”
“嗯,這確實有點奇怪。”小妮頭腦裡閃過一道閃電,感覺這兩次刺殺事件之間似乎有某種聯繫,但有什麼聯繫,她還沒有想清楚。
於是,她機警地說:“這事,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唉,這幾天,我昏昏沉沉地呆在病房裡,外面的事什麼也不知道。”
“我也是,這幾天,心裡很亂。”張林鳳停了停了,問:“呂局長,你剛纔說,鈕局長要你給我打電話,他,要說什麼呢?”
小妮這才策略地說:“他說,他前幾天跟你說過的,要你想開一點,還是去自首爲好,將功補過,對你是有好處的。他說他擔心朱昌盛要出事。我告訴他,朱昌盛已經被雙規了。他就說,那快點勸一勸張林鳳,否則,就來不及了。他一進去,就會什麼都瞞不住的。而被查出來,跟主動去說,性質是絕對不一樣的。”
張林鳳聽得屏住了呼吸。小妮添油加醋地複述完鈕星星的話,用一個姐妹的口氣親切地說:“張醫生,鈕星星完全是好心,對人也很真誠。你看他傷得這麼重,一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說的這個。張醫生,我們的關係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