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這次收人情錢的話,起碼能收到一百多萬。他就是跟一些利用婚喪傷病機會大肆斂財的貪官不同,所以口碑越來越好。
牛小蒙的人情錢也沒有當場還掉,他不好下牀來塞給她,他媽又不積極還,只推讓了幾下,就讓它去了。她對兒子不收人家的人情錢不太理解,多次說:“這人情錢不收,是不好的,人家也要生氣的。再說,你現在不收人家的,到時他們有什麼事,你不能不去送人情啊?人情來往,這是正常的事情。”但鈕星星還是堅持不收。
小妮下了班後,鈕星星把牛小蒙來看他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讓她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把一萬元的人情錢去送還給她。
小妮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就開了鈕星星的車來到她公司。她走進位於一幢辦公室大樓九層的金牛房產公司,被裡面豪華富麗的裝修和設施震呆了。
也許她們曾是同一單位的美女但現在已經不在同一領域沒有競爭和妒嫉的原因,也可能是出於一個精明的女老闆巴結政府官員的本能,牛小蒙對她特別熱情,一見她走進去,就從老闆椅上跳起來迎接,然後陪她參觀了整整一個層面的公司,再走回她富麗氣派的董事長室,如久別重逢的親姐妹一樣敘舊起來。
小妮對牛小蒙如此大的變化,特別是形象氣質上的改變,感到十分驚奇,也有許多疑惑。她很想知道她突然辭職和一下子做得這麼大的原因,就先把自己從興隆集團辦公室秘書到市招商局副局長的過程簡略地說了說,才坦誠地說:“我一步步走上去,確實是有人幫忙的結果。小蒙,你可能當初也聽說了有關我的一些傳言,其實,這大都是一些不實之辭。實事求是地說,個別有權的男人確實對我動過邪念,甚至糾纏過我,但我把握住了自己,千方百計地跟他們周旋,從來沒有失守過。真的,要是失守的話,我就不可能有今天了。”
牛小蒙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嗯,我看你們兩個人都很好,真的好羨慕。”
小妮又說:“鈕星星現在很信任我,我也很信任他,所以我們很幸福。唉,做一個女人不易,做一個美女更難,這個我知道。女人要是在男人的誘惑面前,守不住自己,或者爲了某種目的而主動出軌,那就完了。真的,以前科技公司的單若嫺,職業學校的邢珊珊,還有現在的劉桂花,都是最好的例子。”
牛小蒙聽着,臉色不自然起來。不知是有病心虛,還是同病相憐?她似乎對這種事特別敏感和害怕。小妮就更加強烈地想知道她的成功秘訣,她知道一個美女突然下海,然後一下子成爲千萬富姐,而且至今還是單身一人,一定有原因。
她稍微停了停,就憋不住問:“小蒙,你怎麼突然下海了呢?又一下子做得這麼大?你就把我當成小姐妹,給我說一下,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牛小蒙沉吟了一下,纔有些謹慎地說:“我原來當蘇南房產公司副總經理,應該說也不錯。但,唉,說到這事,我就惱心。反正情況跟你差不多,真的,興隆集團公司裡有人也想打我的主意,我當然不會屈從。於是日子就不好過起來,還弄得我很狼狽,甚至傳出了一些謠言。我受不了,一氣之下,就下海了。下海以後,我遇到了幾個好人,就成功了。很容易,真的,我自己也想不到會那麼容易。有人說,財富來起來,你擋都擋不住,這話我以前不太相信,但我親自遇到以後,就相信了。”
牛小蒙說得很含糊,顯然不想說實話,神情中也流露出有許多難言之隱,小妮也就不好多問。於是,她拿出那包人情錢還給她,牛小蒙再三推讓,最後小妮說了急話,她才收下。要走的時候,牛小蒙又有些神秘地對她說:“小妮,我問你,你想要錢嗎?”
小妮機警地看着眼前這個越發顯得神秘富貴陌生的美女:“想啊?誰不要錢?”
牛小蒙說:“想的話,很容易,真的。我給你們幾個乾股,你們一年就能掙一二百萬,甚至更多。”小妮不解地說:“給我們乾股?憑什麼?”
牛小蒙還是遮遮掩掩地說:“唉,不瞞你說,現在,我儘管很有錢,但我也很孤單,有時甚至感到很寂寞。真的,我非常需要一個好姐妹,能夠經常跟我說說話,給我參謀參謀,出出點子。”
小妮不太相信地笑看着她,不吱聲。牛小蒙一番託詞之後,才說出她真正要說的話:“你和鈕星星不是都在官場上嗎?以後就多給我提供一些政府有關房地產方面的政策和信息,那對我作用可大了。呃,我聽說,鈕星星這次鬥倒朱昌盛,還會高升。”
小妮吃了一驚:“你這是聽誰說的?”
牛小蒙說:“外面都在這樣傳說,你就不用瞞我了。”
小妮更加疑惑:“小蒙,你到底想說什麼?乾脆一點嘛。”
牛小蒙這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說,我們可以合作嘛。你和鈕星星用自己的信息資源和無形資產入我房產公司的股。”
小妮心裡一沉,知道她是想讓他們利用手中的權力爲她辦事,然後佔股分紅。她稍稍沉默了一下,才委婉地說:“這個,我們恐怕不敢。再說,我們也沒什麼用,真的,我們能爲你辦什麼事呢?”
牛小蒙臉露尷尬。委婉地拒絕後,小妮就告辭出來,匆匆開車往回趕。她一邊開車一邊想,怪不得一些有權的官員都要跟那些有錢的老闆打交道,原來可以這樣佔股賺大錢。但我們不想,還是清貧一點好。那樣做,也是一種犯罪。
小妮想跟星星一樣,潔身自好,清廉從政,有人卻偏偏要往她身上抹污,也有人要拉她下水。對一個女人來說,不佔污比不下水要困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