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蒙學着陳智深的口氣,誠懇地說:“我們也要人性化一些,現在不是都在說以人爲本,關注民生嘛?我們不能老是堅持那些不合理的合同條款,把民工弄得很苦。陳智深說,有些民工因爲沒錢,打不起好菜,缺乏營養,暈倒在工地上。那個老人,就暈倒過兩次。有的民工,買不起菸酒,充不起手機卡,怨氣很大,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停工鬧事。真這樣的話,對我們也不利啊。”
沒想到嚴旭升不說民工生活費的事,而是瞪着眼睛盯着她說:“你一直在提陳智深,好像對他很在乎啊。嗯,我看這個男人不錯,人帥氣,也沉穩老練,剛纔在地工上還說我。什麼叫飽漢不知餓漢飢?這話是很嚴重的,我想還擊他,你卻制止他,還轉身就走。你是不是與他有什麼啊?”
牛小蒙吃了一驚:“你說什麼哪?簡直莫名其妙。我跟他有什麼,能把他支到工地上去嗎?你的醋勁也太大了吧?”
嚴旭升尷尬地笑笑說:“沒有就好,我這是愛你嘛。愛都是自私的,對吧?再說,你已經跟我訂了協議,就要遵守,起碼這五年,你是屬於我的。”
牛小蒙生氣地說:“我不是已經專屬於你了嗎?你還要怎樣?不說這個了,民工生活費的事,你看怎麼辦?”
嚴旭升這才沉吟着說:“不能發,這個口子一開,還了得?讓施老闆自己去想辦法。他必須遵守合同,否則,就是違約。要是民工們停工鬧事,影響工期,我們可以跟他終止合同,要求他賠償我們的損失。這樣,我們就可以多得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利潤,你懂嗎?”
牛小蒙搖着頭說:“你的心真狠,唉,關鍵是民工太苦了。我看着,於心不忍啊。”
嚴旭升的頭比她搖得更厲害:“經商就是要心狠手辣,才能賺錢,你懂不懂?你的心這麼軟,怎麼賺大錢?許多商人爲了賺錢,還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呢。
我們這是合理合法的賺錢,按合同規定,罰違約人的錢,有什麼不對?”
牛小蒙不吱聲了,她不想跟他爭,否則會弄得大家不開心的。她想先拿出屬於她的錢,借給施老闆,再讓他把民工的生活費發下去。
於是,她說:“好吧,你說不發,就不發。我讓施老闆自己去想辦法。”說着,就躺下來睡了。
“你這樣聽話,我就開心了。”嚴旭升把手伸到胸脯上去抓揉,“小蒙,你聽我的話,是不會錯的,也不會吃虧。”
牛小蒙有些厭惡地把他的手拿開:“讓我休息一會。今天,到工地上走了走,累了。”
“真是一個嬌小姐。”嚴旭升再次抓上去,反而加大勸地揉捏她,“你看看那些民工,一天做到晚,再苦再累,也不能休息。”
“就是呀,他們這麼苦,還沒有好吃的,還掙不到多少錢。”牛小蒙順勢說,“你卻對他們,還這麼狠心,哼。”
嚴旭升不吱聲,在背後摟住她,雙手抓住她的雙峰,愜意地睡了。睡了一覺,到十一點的時候,他醒來,性趣大增,便再次伏到她身上,不管她的感受,粗暴地進入她的身體,象強盜一樣衝撞起來。牛小蒙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他象野獸一樣的醜態,心裡再次升起一股厭惡的感覺。
第二次發泄完,嚴旭升穿好衣服走了。牛小蒙卻睡不着了,坐起來,靠在牀背上,不由自主地想起工地上的情景和陳智深來。
好人貧窮,壞人暴富,這是當今這個社會上出現的一種新現象,真不知社會上有多少象陳智深和嚴旭升這樣具有對比意義的窮富之人!
陳智深運氣不好,下海後沒遇到好人,還被人坑過,才這麼窮,纔到我公司來打工的。我不能虧待他,要暗中待好他。他對我的公司那樣忠誠負責,幫我做了許多事情。我在感情不能接受他,卻不能沒有良心地虧待他。
無論他淪落到什麼地步,他都是一個好男人。或者說,正因爲他是一個好男人,才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好人有人欺,好馬有人騎!
問題在於,這是一個暫時現象,還是自古皆然,一直如此!陳智深究竟有沒有翻身之日?如果一直在我這裡打工,拿三千多元的工資,還有什麼翻身之日呢?
他這樣努力地工作,難道只是出於本能和品行?只是爲了生存嗎?不,他肯定是在臥薪嚐膽!或者是爲什麼我,他是不是真的很愛我呢?
你是一個無恥的女人!爲了賺錢,竟然做權男的情人,回絕一個好男人的真愛。牛小蒙在心裡罵着自己,你也不比嚴旭升好。嚴旭升只顧自己發財,不顧別人死活。你呢?你是隻顧自己開心,不管他人難受啊。難道不是嗎?你爲了自己活得舒服,居然做權男的小三。
你只有盡力去幫助他,才能彌補你的過錯,減輕你的內疚。可怎麼幫他呢?你不能公開去見他,也沒有更大的權力和更多的機會幫他啊。要是陳智深知道你現在是別人的情人,會怎麼樣?一定會恨死你!牛小蒙不敢想下去。她只想,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讓他知道這個秘密。
真去幫他的話,怎麼幫呢?她想來想去,最後想,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什麼?當然是起動資金。有了起動資金,他就可以自己去創業,就可以東山再起!關鍵時刻,給窮人一百元錢,比給富人一百萬元錢還要寶貴!
那怎麼把錢給他呢?當然不能當面交給他,這樣他還是不會要的。我要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暗中支持他。當然,不能讓任何人,尤其是嚴旭升知道。否則,就有好看看了。
她想先給陳智深發條短信,試探一下他。可她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沒有發。她知道這一發,他就會不顧一切地來找她,弄不好會惹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