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地他化了近四億元,辦理工程報建等手續又化了二三千萬。現在,他讓施工隊墊資搞建設,所以他並沒有拿出多少資金。工程剛剛開工,他就開始預售,每平米一萬一千多元。總共建了二十萬多平方米,這塊地上的房產全部銷售完,他可以賺十多個億。當然,其中一半要送給方方面面的實權人物,他可以純賺五六個億。”
“我的天哪。”陳智深儘管知道這些情況,在當下的社會上很普遍,但聽一個小美女說出來,他還是很感慨地說,“他們的錢就這麼好賺!唉,我們這些打工者,辛辛苦苦地忙碌一年,也掙不到五萬元錢。他只這樣打打電話,陪人吃吃玩玩,就能賺幾個億,真是太不公平了。”
林曉紅說:“我也覺得不公平,所以有時,在辦公室裡看着他那個得意的樣,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陳智深,你想過沒有,關鍵是他賺的這些錢,還有送掉的錢,其實都是老百姓的呀。他通過這塊地,這些房子,把老百姓辛辛苦苦積攢一生的錢,都收刮到他一個人,不,他們一些人的口袋裡。”
“唉——”陳智深長嘆一聲說,“我就怕房價還要往上漲。這些開發商貪心不足,爲了賺更多的錢,他們肯定會跟那些有權的人串通好,將房價不斷地往上擡。那樣,我們這些工薪階層,還哪裡能買得起房子?又要到猴年馬月,才討得起老婆啊?”
林曉紅也憤憤不平地說,“而嚴總他們,錢卻多得不知道怎麼化,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你說,這公平嗎?”
“這就是貧富差別啊,我們國家的貧富分化爲什麼越來越嚴重?這就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陳智深邊說邊想,正好趁機探問一下她,知道不知道這這方面的事,就說,“我聽說,蒙麗公司開發的第一個房產項目,那塊地是從另一個公司便宜轉讓過來的,光這個,他們就賺了好多錢。這個情況,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還沒來呢。”林曉紅呆呆地說,“我光聽說,他們還倒過地呢,可能是前面那個姓牛的總經理搞的,他們從一個公司手裡便宜吃進,再轉手加價賣出,就賺了好幾千萬呢。”
陳智深心裡一緊:“哦,還有這樣的事?”
說着,心裡就象開水一樣翻騰開了:這又是一個重要的證據,要是這塊地原來是興隆集團的,那麼,嚴旭升就是損公肥私的犯罪,牛小蒙具體操作這件事,也是有罪的。看來,她真的也有問題。要是不及時悔悟,主動站起來檢舉揭發嚴旭升,將功贖罪,那就危險了。嚴旭升事發,她也會進去的。
怎麼辦?這兩件事應該同時進行,一方面在這裡做間諜,一方面要設法找到牛小蒙,讓她醒悟,勸她主動檢舉嚴旭升。只有這樣,才能挽救她,追到她。
林曉紅嘆息一聲說:“唉,嚴旭升錢這麼多,卻還在不擇手段地賺錢,撈錢,甚至騙錢。”
“哦?”陳智深想起自己下海後,被一些騙子和貪官賴掉的一百多萬元工資報酬,獎金和中介費,眼睛瞪得更大了。
林曉紅微蹙美眉:“房產方面的事,你可能不太懂,但建築工程,你應該懂啊。”
“嗯。”陳智深點點頭,感覺林曉紅的心地,其實也很善良正直,而且要比她的外表和年齡成熟得多。
林曉紅越發神秘起來:“那你知道,他是怎麼靠建築工程賺錢的嗎?”
陳智深想了想說:“他中標以後,不管是自己做,還是分包給別人,都能賺五到十個點。也就是一個五千萬的工程,他至少能賺二百五十萬到五百萬。”
林曉紅進一步啓發他:“可你知道,他是怎麼中標的嗎?”
“怎麼中標?”陳智深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他不是一直在讓我們做標書嗎?象瘋了一樣,只要有點有關係,我讓我們去投標。”
林曉紅親暱地埋怨說:“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圖紙上。”
陳智深說:“是,這段時間,我成天被圖紙和數字弄得頭昏腦脹的,很少有時間關心其它的事。”
林曉紅告訴他:“他一個個工程能順利中標,大發橫財,有三個秘密。一是搞關係,也就是給有發包權的人行賄,二是串標和包標,三是造假。”
“不會吧?”陳智深剛搞工程,還不太知道這些事情,也折騰不起,所以只做了兩個分包的小工程。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嚴旭升錢這麼多,應該不會用這種違法犯罪的手段去斂財啊。
“我只知道,承接建築工程很複雜,沒有象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沒有關係,不去送錢,是根本中不了標的。但不知道他還串標,包標,造假。”陳智深很想知道這方面的情況,就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林曉紅出乎他想像的精明和老練:“串標,你應該懂的。就是參加投標的單位與單位之間,互相串通,透露標底。至於包標嘛,就是他把這個標段的所有投標單位都包了。
五家一個標段的話,他就借五家建築公司的資質送過去,
然後分別打五家單位的投標保證金到招標辦,或者招標代理公司,再派五撥不同的人,去參加招投標活動。這樣,不管哪一家中標,就都是他的。”
陳智深驚訝地叫了起來:“真的?”
林曉紅說:“當然是真的。我聽說,今年上半年,外地一個單位的八千萬工程,他就是這樣中的標。現在正在做,連裝修在內,他可以賺一千萬,就算他送掉幾百萬,他也能賺六七百萬。”
陳智深震驚了:“原來這樣!這是犯法的啊。”
“哼,他還經常造假呢。”林曉紅更加憤慨了,“在做資格預審資料和技術標的時候,凡是沒有的東西,他都能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