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深爲她的機靈聰明而感到高興,邊吃菜邊聽她說話。
“我故意說一些我們辦公室裡沒有的東西,譬如這些年,我們公司參加招投標的情況,總共中了幾次標,接了多少業務等等。其實,這都是我胡編的。但我要讓辦公室裡的人相信,這是我正當的工作。可是說說,就說完了,馬小寶站起來要走。我看時間,他只上來了十八分鐘,還不能讓他下去。我知道拖得越久,對你越有利。我就不讓他下去,又找了個話問他。到二十五分鐘的時候,我腦子裡怎麼也想不出問題,也實在沒話可說了。”
陳智深感激地給她倒了半杯椰奶。
“而他呢?當着別人的面,也不便說那種話,就站起來走了。”林曉紅端起來,喝了一口說,“到了門口,我又喊住他,喂,馬小寶,你的手機是什麼樣子的,能讓我看一看嗎?沒辦法,我只好這樣再拖一拖他,這樣又把他留了五分鐘。其實,我老早就看到過他的手機,但我還裝作新奇的樣子,反覆看。看完,他就急匆匆下來了。我不放心,輕聲打電話,給你留言。因爲這時,小劉還沒有走。”
陳智深告訴她:“你這個留言,可把我急壞了。當時,我正在複印第一張假證件,也就是那個假的一級項目經理證書。我想來不及了,完了,只能跟他攤牌,一起幹了。”
林曉紅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什麼?你想跟他一起幹?那怎麼行?”
“好在他下來後,先去了一趟衛生間。”陳智深說,“我復好,處理完,關門出去,剛走進電梯,他就走出了衛生間,但沒有看見我。你看看,多巧,也多險啊。要不是你又拖了他五分鐘,那這次事情的走向,就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
林曉紅更加充滿信心地說:“真是一個好兆頭。俗話說,萬事開頭難,我們開頭是順利的的,不知後面的事情會怎麼樣?”
陳智深不失時機地說:“這也說明,我們是一對好搭檔,所以才這麼配合默契的,對吧?”
林曉紅給他搛了一塊咖哩雞塊:“那下面,你準備怎麼辦?”
陳智深也給她搛了一個獅子頭,沉吟了一下,有意說:“我想,我們還是把這個資料複印幾份,寄到有關部門去,匿名舉報他,不讓他中標,打壓一下他非法聚財的勢頭。”
林曉紅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怎麼還這樣想啊?那我們不是白折騰了嗎?”
“就爲國家做一件好事嘛。”陳智深認真地說,“我想,要賺錢發財,就應該走正道。賺要賺得堂堂正正,發也要發明明白白,不能靠這種歪門邪道發財。”
林曉紅堅持說:“你的說法是對的,想法也是好的,但我們也不能做傻瓜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要公私兼顧,既要抑制嚴旭升的非法行爲,又要壯大我們自己。只有壯大了自己,有了實力,我們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否則,不是一句空話嗎?”
陳智深似有所思地說:“我細緻想想,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做人。”
“你怎麼這樣想呢?”林曉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很善良,但對這種人善良,也許就會變成一個農夫,不僅救不了蛇,還會被蛇咬死。”
陳智深不吱聲了,他承認林曉紅說得是對的。但他想到自己的特殊任務,就有些猶豫。要是被嚴旭升查出來,發生什麼不測,豈不欲速則不達?以後的計劃就不能實施,甚至我的一生都要完蛋。
一個人還是要走正道,賺錢致富,也要合理合法,憑自己的勤勞和智慧一步步地去實現。掙了錢以後,也不能象嚴旭升那樣紙醉金迷地亂化。
從目前看,林曉紅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跟以前的牛小蒙差不多,時尚與傳統兼備,外在的美與內在的秀完美統一,還懂得勤儉節約,值得你去全身心地愛。將來,她一定是個理財的好手。既是你事業上的好幫手,又是家庭裡的賢內助,這樣的好女孩,你到哪裡去找啊?
所以,你要爭取把她追到手,要好好地珍愛她。可林曉紅說,要求他跟她一起幹這件事,才能做他的女朋友。這就是他這些天來,一直思考,也一直很矛盾的地方。
這就是一個兩難的抉擇,一個人一生中常常會遇到這種抉擇,如何決定,往往會影響這個人一生的命運,所以他試圖說服林曉紅,放棄這個想法,勸她與他一起完成一個特殊的任務,然後安安穩穩地出去成家立業。
林曉紅卻不這樣想,她還在堅持自己的觀點:“智深,我想,你如果看到嚴旭升,把這些年改革開放的成果,把員工們給他創造的財富,白白地倒進垃圾桶,毫無價值地塞進小姐的無底洞,觸犯法律地送給那些有權的人,甚至還冤枉地送給那些騙子,賭棍和流氓,你也會心痛,憤怒,想不通的。”
陳智深給她搛了一筷蔬菜,溫柔地說:“你別光說話,吃點菜,啊。”
林曉紅還是不吃,而且越說越激動:“說實話,我心裡也很矛盾,他讓我幫他去公那個行長的關,貸五千萬的款。我可以說,憑我這樣的姿色和能力,完全可以不出問題,就能把錢貸到手。”
陳智深知道她說的不出問題,是指什麼。
林曉紅胸有成竹地說:“智深,你放心,儘管那個行長也很好色,但比嚴旭升要好對付多了。嚴旭升都奈何不了我,我還怕他嗎?”
陳智深佩服地點點頭。
“但我想,貸到了這筆款,又怎麼樣呢?”林曉紅的想法非常多,“還不是供他去揮霍?讓他去送給別人?送給象金玉玲這樣的女人,送給那個無恥的行長,還有別的什麼貪官,送給那些不知名的騙子、賭棍和流氓。”
陳智深心裡一動:原來她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