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深說:“怎麼沒有?我把馬小寶和劉林峰叫出去,就是跟他們說這個的。劉林峰是支持我的,可馬小寶卻兇巴巴地說,這不是你的事,你不要管。唉,作爲蒙麗集團的員工,這樣騙人家,宰人家,你們說,應該不應該?”
朱玉娟這纔有些氣憤地說:“當然不應該嘍。現在,我也經常出去談工程,所以最恨搗漿糊人。看見這種漿糊臉,碰到這種漿糊人,我就討厭,就馬上離開。”
陸瑛陷入了深思,然後呆呆地說:“這個馬小寶,真是太可怕了,居然這樣搗漿糊。開始,我還以爲,他怎麼突然變得能幹起來了?是故意在我們面前表現吧?原來這樣!哼,我看不起這樣的人。”
朱玉娟疑惑地問:“嚴總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啊?他怎麼也開隻眼閉隻眼呢?”
陳智深心直口快地說:“豈止開隻眼閉隻眼?哼,你昨晚,沒見他跟馬小寶配合得很默契嗎?”
朱玉娟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言自語地說:“什麼時候,跟他一起出去談工程,我要跟他說一說,象這樣搗下去,還怎麼得了?那就是在拆蒙麗集團的臺啊。儘管蒙麗集團是他私人的公司,可現在也關係着我們每個人的切身利益,所以,我們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它走下坡路。”
“這是真的。”陳智深贊同,“我們只要在這裡一天,就要對它負責一天。”
朱玉娟說:“陳智深,要是蒙麗讓你來管理,就有希望了。”
陳智深帶着笑說:“這種話,只能在我們辦公室裡說說,千萬不能對外人說。要是被嚴總聽到,我們都會倒黴的。”
後來,馬小寶又以工程保證金爲名,收取一個施工單位的五百萬現金,但這個工程已經訂給別人了。劉林峰知道後,堅決反對馬小寶這樣做。馬小寶不聽,劉林峰就來告訴陳智深,於是,他們就一起到工程部辦公室,去勸馬小寶。馬小寶不僅不聽,還兇巴巴地責怪他們多管閒事。
陳智深氣呼呼地回到經營部辦公室,跟陸瑛一說,陸瑛就有些生氣地說:“馬小寶越來越不象話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搗漿糊了,而是一種詐騙行爲,難道嚴總也同意他這樣做?”
陳智深說:“嚴總不同意,他敢這樣做嗎?這肯定是嚴總讓他乾的。從嚴格意義上說,這就是騙。據我所知,嚴總在資金週轉困難的時候,常常就是用這種辦法,來籌聚資金的。”
“這也太過份了吧?他就不怕他們告他嗎?”陸瑛不解地搖着頭說,“蒙麗集團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公司?真的讓人越來越失望了。我也來了三年多了,但就最近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接工程,請客送禮塞紅包,是可以理解的事。但投標的時候,用假證件矇騙有關部門,現在又這樣搗施工隊的漿糊,就不正常了。我真的爲自己在這樣的公司工作,而感到羞恥。一個人也好,一個公司也好,沒有起碼的善良和正直,原則性和規章制度,還有什麼希望啊?”
陳智深有些擔心地說:“可他們不僅聽不進別人的勸,還可能會打擊報復正直的人。”
陸瑛旗幟鮮明地說:“我支持你。要是嚴總知道了這件事,打擊報復你,我就跟你一起辭職,離開這裡,好不好?”
陳智深心生感激:“謝謝你,但願嚴總不知道,否則就麻煩了。”
他的擔心還是有依據的,第二天上班後,朱玉娟臉色有些神秘,也有些嚴肅,陳智深沒有在意她的變化,陸瑛發現了:“朱工,你好象有什麼心事?”
朱玉娟沉默了一會,才輕聲說:“昨天下午,我跟嚴總出去談工程,正在甲方辦公室裡說着話,嚴總接到了馬小寶的一個電話,馬小寶不知跟他說了什麼,一臉的不高興。後來我們請甲方老總出去吃飯,走在路上,嚴總就對我說,看來,我們公司裡真的有內鬼。我懷疑,不是陳智深,就是劉林峰。”
陳智深驚訝地說:“啊?馬小寶昨天下午,就把這事告訴了嚴總?”
朱玉娟又說:“我聽後,嚇了一跳,就趕緊對嚴總說,陳智深剛來,是個老實人,絕對不會幹這種事的。嚴總說,不是他,那就是劉林峰。反正是他們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內鬼。”
陸瑛更加緊張了:“嚴總真是這樣說的?”
朱玉娟說:“他親口跟我說的,可能是多喝了一點酒吧?酒後吐真言嗎。”
陸瑛看着陳智深說:“這怎麼可能呢?”
朱玉娟說:“我也覺得不可能。但看來,他們兩個人,以後要小心了,否則,有危險。”
陳智深對這種邪惡行爲非常憤慨,心裡不可遏制地升起一股怒火。他真想承認這個內鬼就是他,然後離開這裡,等自己強大後,再來與他們進行鬥爭。但他知道時機還沒有成熟,雞蛋不能跟石頭硬碰。
於是,他在嘴上說:“沒幹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我覺得,這裡的情況很不正常,這樣下去,這個公司真的很危險。”
朱玉娟和陸瑛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都不吱聲了。
下班後,陳智深想想,覺得還是應該把這事告訴劉林峰,讓他注意一些,不要吃了嚴旭升的冤枉苦頭,更不能因爲自己的正義行爲,而讓無辜的同事受牽連,遭遇不測。
於是,他打了劉林峰的手機:“劉工,今天,我沒看到你在辦公室裡,一直在工地?哦。我跟你說個事。今天,朱工一上班就跟我說,昨天她跟嚴總在外面談工程,無意中聽他說起,嚴總懷疑我們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內鬼。所以,我打電話給你,希望你要小心。”
劉林峰怔了一下說:“我已經感覺到了,馬小寶一直在暗中監視着我。可他最懷疑的還是你,本來我也想打電話給你,要你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