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能把我們的事告訴她呢?”嚴旭升開始埋怨,“這種事是不能承認的,一承認,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你知道嗎?”
牛小蒙的眼睛瞪大了:“我要說嗎?真是天曉得。開始,我也堅決不說的,可是她,把什麼情況都搞清楚了,一件件說出來,弄得我驚慌失措,尷尬極了。後來,爲了不讓她在這裡大吵大鬧,給員工們聽到,我纔不得不把一些事情說出來,然後跟她一起到外面吃飯,總算和平地應付了過去。你倒還怪我?哼。”
嚴旭升的火氣還是很大:“你應付過去了,可我呢?我被她弄得多難堪,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們之間的事,一直在瞞着她,她卻當着我的面,把我如何把你騙到別墅裡,後來怎麼怎麼的,一一說了出來,你說我有多尷尬?真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啊。說實話,我平生還從來沒有被誰弄得這樣難堪過,卻又不好發火,真是太窩囊了。”
牛小蒙不認爲自己有錯。她喝了一口茶,才堅定地說:“其實,這種事是瞞不下去的,不管我說不說,遲早都會暴露的。所以我想,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就應該面對現實,商量一下,如何妥善解決這個問題。”
“那你說,你是怎麼想的?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嚴旭升聽她這樣說,馬上咄咄逼人地追問,“她在等我的答覆呢,只給我三天時間。”
牛小蒙轉過頭不回答,她不能先表態。她知道,到目前爲止,她的命運還掌握在嚴旭升的手裡。要是過分得罪了他,會有人財兩空的危險。所以這些天,她的心裡一直在進行激烈的鬥爭,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
經過這段時間的情人生活,她已經煩透了這種不人不鬼的日子,也看透了嚴旭升的真面目,所以早已不想再跟他結成正果了。而想盡快跟他斷絕關係,最好是徹底離開他,然後去找一個好男人,開始過真正安逸幸福的生活。
可嚴旭升會答應嗎?他會把應該屬於她的財產給她嗎?能讓她繼續在蒙麗集團當總經理嗎?按理說,這是完全可以的,也是他應該做的。
可問題是,嚴旭升不是一個正規的企業家,也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而是一個腐敗官員,一個官商結合後產生的畸形富豪。他的心態已經完全不正常,思想更是壞透了。他說話做事,一切都從個人利益出發,是個唯利是圖,剛愎自用,貪婪好色的黑道式的富人。所以,凡是有礙於他人個利益,包括情色享受的,他都會不惜一切地去清除他。她真的有點怕他,不得不提防他啊!
嚴旭升也垂下頭去思考。他的心裡更復雜,更矛盾,也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辦公室裡陷入了寂靜,氣氛有些尷尬。
牛小蒙兩手抱胸,靠在沙發背上,有些緊張等待着。她真想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可是她知道時機還不成熟。現在,她必須想法應付這個突發的變故,然後再慢慢尋找適合自己的出路。
嚴旭升想了好一會,終於沉重地擡起頭來,臉色有些猙獰地看着她說:“現在,你和施菊香兩人中間,我只能選擇一個,不能再象以前那樣,一個地上,一個地下了。”
牛小蒙的胸脯起伏起來,她好怕他說出她害怕的那種抉擇。
嚴旭升突然壓低聲,有些溫柔地說:“我想來想去,決定選擇你。小蒙,真的,我離不開你。再說,你是蒙麗公司的創始人,大股東,也不能走。”
他以爲,他這樣決定,牛小蒙會感激他,不是熱淚盈眶,就是撲進他的懷裡撒嬌的。沒想到,牛小蒙愣愣地聽着聽着,不僅沒有激動,還突然懼怕起來。
她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然後有些着急地搖着頭說:“不,嚴總,你不能這樣選擇。她是一個好妻子。真的,以前,我沒有看到她,不知道。這次,我見了她,覺得她很好,你應該珍惜她。”
嚴旭升聽着,頭腦裡閃過一道刺人的白光,心頭襲上一陣痛苦的痙攣: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她已經有了異心。
他預感要出事,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生殺機。他只是意外地瞪大眼睛,盯着她說:“我選擇她,那你呢?你怎麼辦?”
牛小蒙有些衝動,所以不管不顧地說:“我嘛,很簡單。你只要解放我,不就行了?我們訂的第一個合作協議,也已經到期了,你應該解放我。”
嚴旭升愣了好一會,才皺着眉頭反問:“你有了人了?”
牛小蒙憋不住了:“你說什麼呀?我是爲你好,幫你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才這樣說的。你倒還這樣理解我?我不要你的夫妻名分,不逼你離婚,是寬容你,理解你,幫我解決燃眉之急。”
嚴旭升的臉色暗淡下來,有種霸王別姬的悲壯。他重重地嘆息一聲,纔有些失落地說:“那你是準備離開蒙麗呢,還是要繼續呆下去?”
牛小蒙態度鮮明地說:“兩種路都可以走。你要是想獨吞蒙麗,我就離開。但你要按照股份協議,把應該屬於我的財產劃給我。”
“你說什麼?我獨吞蒙麗?”嚴旭升吃驚地瞪着她,心裡象被劍刺中了要害一樣,發出一陣尖銳的刺痛,“你這個想法,是什麼時候有的?”
牛小蒙辯解說:“是你自己說的呀,你讓我離開蒙麗,不是要獨吞嗎?你不要忘了,這個公司,可是我一手創辦起來的。儘管錢是你的,可我是用我的智慧和精力入股的。當然,還有一個女孩子的貞操。”
嚴旭升糾結着眉頭,怒不可遏地說:“沒想到你的心裡,還有這麼多的想法。誰讓你離開蒙麗啦?啊?我是選擇你,是你自己不肯跟我一起過的呀,真是。”
聽到“獨吞”這個詞,他的心裡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