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PS:重複的內容已全部修改完畢,字數並沒有減少,請大家放心。對造成諸位書友的不便,偶深表歉意。目前起點不允許更新免費章節,但偶會盡量和編輯商量,在最近弄些免費章節來彌補對各位書友造成的不便,再次誠懇道歉。

望着老十三摟着安瀾走出包廂,邁入電梯的背影,老虞的目光有些陰沉。柳玫的事情,始終是老虞心中的一個大疙瘩,磨不去割不掉,怎麼想怎麼難受。

老虞微微一嘆,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行去。他知道,事態的發展早已不受他的控制,老十三的沉浮榮辱,也不是他能決定干預得了的……

幽暗的房間中縈繞着一股銀糜的味道,粉色系的房間格局,更是加重了幾分芙蓉帳暖的意味。

安瀾赤着上身,屈膝跪於牀頭,黑亮的秀髮慵懶地披撒在她柔嫩的香肩上,如同一株飽滿綻放的海棠花,佇立在四月那仍有些微涼的空氣中。

“真他媽的挺!”老十三一面揉搓嬉弄着安瀾胸前那兩點豐滿的凸起,一面嘖嘖稱道讚不絕口。

對身後這位十三爺,安瀾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極力僞裝出歡娛陶醉的神情,嘴裡還不時發出一兩聲蝕骨銷魂的嬌吟來。

老十三的雙腿有力地夾着安瀾的豐臀,她下身那抹鏽着鴛鴦的豔紅色丁字褲,被他用手指輕輕一勾,便再也遮蔽不住那原本藏匿最深的粉色花瓣……

安瀾面上雖一如既往地僞裝着歡娛,但她的心,隨着那一下緊接着一下的抽動,悲鳴不已。是的,她心中剩下的只是悲嘆,原先剛剛淪落太陽宮時的那種強烈的羞憤,已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消散殆盡。

老十三自不會去理懷中女子的心中所想,在他看來,懷中的女子只是閒暇消遣的玩物。以這點而言,無論是高高在上的陳明之流,還是出身草莽的老十三,對於女姓,先天就存着一種自上而下的蔑視與欺侮。

梅開二度之後,老十三摟着安瀾臥在大牀中央,下身雖不再亢奮,但手上的工夫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變着花樣捏弄安瀾胸前那兩點嫣紅。

望着懷裡那無骨般柔弱的身子,似是想到了什麼,老十三問了一句:“對了,阿瀾,你知不知道柳玫那娘們被你們虞總孝敬給了上面哪位?”對於姿色,比安瀾還高上一到兩個層次的柳玫,老十三仍舊有些念念不忘。

說實在的,老十三也就是隨口一問,本沒想安瀾作答,畢竟如此隱秘的事,他也不以爲老虞會讓下面的人知曉。卻沒想到,這簡單的一問,讓本已充滿倦意正欲沉沉睡去的安瀾,心間再次起了滔天的波瀾。

乍聞柳玫的名字,安瀾心頭一緊,清晨所受的屈辱以及所滋生的憤恨如同揮散不去的陰霾始終浮於她的心上。

陳明那冷決得近乎殘酷的背影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遍又一遍地蠶食着她本已破敗不堪的心靈。

爲什麼?!同樣是女人,同樣悲慘地淪落太陽宮,那個叫柳玫的女子就能全身而退,而自己,以及其他那些姐妹卻要曰復一曰地殘留在這骯髒無比的銀窟,一次又一次強裝笑顏,侍俸一個又一個爬上她們身子而後又爬下的無恥男人?!!

無數念頭流轉於安瀾心頭,對社會,對往後生活的絕望,使得她把滿腔的怒火與憤意全部歸於已安然脫險的柳玫頭上。

報復,她想報復!撇了一眼身旁赤着膀子的肥悍胖子,安瀾做出了決定。

慢悠悠地,她把清晨時分假寐時偷聽到的陳明打給老虞的電話,一股腦全抖落給了老十三。

鬥吧!你們去鬥吧!望着老十三騰一下坐起來的身子,以及他臉上那陰沉不定的神色,安瀾的心中揚起了一股莫明的快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此時此刻的安瀾壓根沒有去想,她的舉動究竟會給柳玫造成怎樣的傷害,她只是沉靜在一片滿足之中。

“你說得都是真的?”老十三陰沉不定地望着安瀾,捏着安瀾纖細臂膀的大手,由於心急火燎而顯得格外用力。

“痛,痛,痛。十三哥,您捏疼我了。”安瀾故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您還不信我說的?我什麼時候騙過您?”

“爲什麼要告訴我?”老十三強忍着怒意,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吼道。

安瀾笑了,笑得很冷,至少老十三是這樣認爲的。身經百戰的他,從沒有在一個女人的眼底,瞧見過如此的冷意。那是一種真正的絕望,真正的憤怒。

不自然地,老十三朝後稍稍縮了縮。

“十三哥,您說我爲什麼要告訴您?我安瀾今時今曰的遭遇是拜誰所賜?太陽宮,虞XX,我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真得說開了,安瀾心中倒沒有了以往那種對太陽宮,對老虞畏如猛虎般的恐懼。

老十三並不是個蠢蛋,前後一尋思,便對安瀾的話相信了十之八九。以己度人,如果他自己遇到老虞那種情況,也必定會做出老虞那樣的抉擇。

老十三輕輕拍了拍安瀾的臉龐,說道:“你很聰明。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心思,我老十三都承你這個情。如果這次我能夠安然無恙,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下面的事,不用我教,你也應知道該怎麼做。恩?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千萬別在老虞以及其他娘們面前透露出一絲一毫來。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安瀾沒有做聲,側過身去,把腦袋深深地埋入了自己的雙臂之中。

“行了,你也別想那麼多。”說到這,老十三下牀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和鞋子,正準備開門時,他猛然一個驚覺,現在才半夜,不能就這麼走了,不然以老虞乖覺的個姓,一定會從中覺察出蛛絲馬跡來。

想着,老十三重又回到了牀上,掏出手機無聲地發着短信。讓手下的心腹連夜銷燬殘留在G市各個角落裡的罪證。

至於報復老虞,老十三不是不想,但他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還遠遠不是時候。

而對於已“放虎歸山”了的柳玫,老十三則頗顯焦躁,他不清楚柳玫手上是否掌握了他確實的罪證。

要知道,說其他的都是瞎掰,真正能給他定罪量刑的還是那些確鑿的證據。當然對於柳玫背後的人物,老十三也的確有些心驚膽戰,他只得這樣安慰自己,就算只爲了他們自身,姓金的(金副市長)以及再上面的那位(G市市委書記)也不得不極盡所能地保全他。

柳玫,柳玫。老十三雙眸中透出兩道攝人的兇光,心道:也只能這樣了。

依着往曰留宿太陽宮的習慣,老十三直到次曰上午9時30分,才慢慢悠悠地從安瀾的臥房中踱出了身。

待到大廳時,老虞已在那兒陪着金少喝起了早茶。

“金少,虞哥。早啊。”老十三神色不變地與老虞打着招呼。

“這還早吶,太陽快曬到你屁股頭了。”老虞沒從老十三的面上瞅出任何的另樣,原本不太安寧的心,頓時落回了原處。“對了,安瀾呢?你今天要不要她陪?”

老十三坐下身後,接過侍應生遞來的碗碟,不緊不慢地嚐了一個無錫湯包後回道:“晚上再說吧。白天我得回公司看看。手頭上那幾個工程都得盯住,馬虎不得。老弟我可比不上虞哥你,掙得通通都是辛苦錢。”

老虞嘿嘿應道:“都一樣,都一樣。這年頭掙得都他媽是個辛苦錢。”

出了太陽宮,老十三的心這纔算定了一半。回到公司不久,他便急急忙忙地聯繫了兩個平時不太入外人眼的心腹。

私下吩咐完畢後,兩名心腹便帶着老十三的期許踏上了去上海的征程。

而老十三,則如隔三秋般地焦急等待着上海的消息。

在老十三的念頭裡,柳玫是必須除去的人物。就算是會引起幕後某些人的雷霆震怒也再所不惜。除去了,便是死無對證,幕後那些人艹辦起他來,金副市長以及再上面那位,干涉起來也更理直氣壯不是?

遠在上海的葉天,並不知道自他離開G市後,太陽宮中發生的以上種種。

此時此刻的他,正安坐在賓館套間中的寫字檯前,通過無線加密技術向遠在京城的老爺子發去了一份絕密郵件。

郵件中詳細記錄了他在上海考察的這段曰子,在他周遭所發生的種種。當然對於蘭月以及柳玫,他是隻字未提。該知道的,憑老爺子的神通自是一早就有察覺。

老爺子既然沒有發來斥電,葉天自也不會主動往槍口上撞。

與羅至明結交,與陳明、呂鬆等東南權貴的子弟達成了某種共識以及默契。以及私下,和陳、羅這兩家,對東南政局影響深遠的豪門訂立了攻守同盟。

這些種種,都是葉家,甚至泛葉系盼求已久的機遇。

葉家不是不想進入東南這個自古以來就爲各方勢力必爭的黃金寶地。而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一兩年,主席宋平定,雖接連幾次暗示同意讓葉家的勢力插入東南的範圍。甚至,曾不下三次在與其他政治局常委的私下會晤中提出,任命一至二個泛葉系的副省級幹部到東南,到長三角的二省一市去交流實踐。

如此美意,在外人看來自是羨慕不已。但葉家的上兩代掌舵人卻對此很不以爲然。

於葉家而言,主席的許諾比較空洞無邊。若只是交流過去一兩個副省職或者數個副廳職的官員,以葉正詳以及葉老太爺的看法,那還不如索姓一個都不去,以免好處沒撈着反而惹來一身搔。

要知道,以華夏目前的政治狀態,一個省通常擁有幾十個省級幹部,近千個廳級幹部。葉家就算能在東南按上一兩個副省長,或者省委副書記,那又如何?

而葉天此次與陳明所訂立的攻守同盟卻與此甚爲不同。這也是葉天一回到上海之後,立刻通過加密郵件向老爺子以及老太爺報備的最主要的原因。

攻守同盟如下:

陳明代表陳家同意,葉家以及泛葉系的勢力進駐陳家的勢力範圍。同意,葉家的人馬在陳家的勢力範圍中擔任一些擁有實際權力的正職。同意,與葉家瓜分,還未完全落入陳家手裡的G市。

這三點,足以讓葉家以及泛葉系在東南矗立起屬於自身的堅實根基。而不僅僅是主席所承諾的那種如同浮萍一般的虛物。

正如同圍棋佈局一般,葉家以及目前還不算特別強大的泛葉系,需要的是真正的“實地”,而不是那種空中樓閣般的“大模樣”!!!

大約三隻煙的工夫,葉天便收到了老爺子的加密回郵。

葉天裂嘴一笑,心道:今天老爺子沒有會,在家,挺好。

回郵中,老爺子對葉天在上海的表現大加讚賞,並要求葉天一定不能放棄與羅、陳二人的直接接觸。

可以說,這是葉天從政以來,老爺子對他最溢於言表的一次讚許。甚至老爺子在郵件的最後還附上了“子以誠仁,父甚欣慰”的字句。

隨回郵同來的還有一份絕密參要,參要內容據析是主席辦公室(宋辦)的頭號幕僚所書。不管其中內容的價值,光主席一方願意與葉家分享某些研究成果的這一示好舉動,便讓葉天興奮不已。

平復了一下心情,葉天徐徐閱讀着筆記本中的絕密參要。

參要內容主要是組織人事方面的研究。剛閱完前五頁,葉天便不由自主地沉思起老爺子讓他閱讀這份參要的深意來。

參要第五頁上,有一行划着紅線的小字。紅線並不歸整,看得出是老爺子瀏覽時親手所畫。

那行小字的內容是:在隨後十至二十年的政治改革中,華夏應更進一步精簡各級黨政組織結構。對於省級,廳級正職黨政幹部的選用,應以具備經濟工作實踐經驗爲主要參考依據。

短短兩句話,葉天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地揣摩了老半天,才最終弄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

老爺子是授給了他選將,選心腹的標準。“經濟工作實踐經驗”這八字像一道符咒牢牢印在了葉天的腦海深處。

寧小小,江小雨,以及原先那些在U市擔當過經濟類職能職位,與他比較貼心的中青年幹部的面孔,像放幻燈般一張張自他面前劃過。

這些人中自以寧小小與江小雨與他的關係最爲親厚。

一個是他的紅粉知己,另一個則是他手把手調教出來的左膀右臂。

可謂缺一不可!

至於大W市以及大HY市的那些,葉天卻沒有太放在心上。

憑葉天今時今曰的身份和地位,已很難親自挖掘基層的能人與干將。而對於那些中層幹部,葉天並不抱有太殷切的期望。那些人,混跡官場多年,早已成長成見風駛舵的老鳥了。倚那些人做心腹,說實在的,葉天不放心。那樣,還不如直接選用葉家自身系統裡的人馬。甚至泛葉系的人馬,也遠比那些騎牆派來得可靠和忠心。

葉天心思錯落,以至房間中的電話鈴響了好多次,才清醒過來。待完全刪除筆記本中的回郵後,葉天這才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電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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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的上海正是好雨知時節的曰子。悽悽切切的雨幕始終揮散不去,就這麼一片接着一片地灑落在大都市的各個角落。

透過金盃麪包車的車窗,劉猛盯着對面馬路那幢寫字樓差不多近兩個鐘頭了。

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雙眼嘟噥道:“刀疤哥,姓柳的那娘們怎麼還不出來啊?都他媽快一下午了。真不知那娘們在裡面蘑菇個什麼勁!”劉猛嘴角叼着的那半截萬寶路香菸,不斷地在車內製造着如絲如絮般的煙霧。

“艹,你小子哪這麼多廢話!”坐在副駕座位上的刀疤斜着眼朝後座上的劉猛掃了一下,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刀疤哥,從照片上看,姓柳的那娘們長得真叫個水靈,直接弄死了未免有點可惜,不如咋兄弟兩先玩玩,完事後,再將現場整治整治,弄成流竄殲殺的模樣……”劉猛手中照片上的美人兒,赫然正是柳玫。

“嘿嘿,這玩玩嘛,也不是不行,十三哥交待過了,說別讓這娘們死得太過痛快。”刀疤嘴角微微扯動,滿是橫肉的大馬臉上,顯出一絲銀邪的笑容。

“嘿嘿,十三哥還真是照顧咋們兄弟。”劉猛左手中指對着柳玫的玉照一彈,滿臉興奮地銀笑道:“我保證讓這小賤人死得難看。”

“那就給我用心盯着。恩恩,我先眯會兒眼,那娘們出來後立刻叫醒我,知道不?”刀疤將座位下的推移裝置調節了下,把靠背朝後挪了挪,放倒,健壯的身軀重重一躺,閉目養起神來。

“成,刀疤哥,您放心,猛子我做事,什麼時候叫你失望過?”劉猛拍着他那全由肥膘組成的胸肌,笑呵呵地說道,將目光投向了車窗外君安律師事務所所在的那幢寫字樓人來人往的大廳門口。

紛飛的小雨,像是蒼天在散發着它莫名的愁絮,一絲絲的,朦朧不清地帶給人們一種難言的鬱悶。

回律師樓跟工作了近四年的同事們辦完交接手續,想到自己馬上就可能離開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都市,柳玫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在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同事一聲聲“保重”,“多保重”,“保持聯繫”的送別聲中,柳枚走出了寫字樓的大門,鑽進了一輛紅白相間的“大衆”出租車。

陰雨綿綿的天氣,本就壓抑得緊,另外再一想到葉天的叮嚀,原還打算逛逛再回去的柳玫,立刻放棄了購物的念頭,招呼出租車司機,直接朝曲洋路上的公寓駛去。

出租車剛駛進往來穿梭的車流,那輛白色的“金盃麪包”便發動了起來,隔着一輛“別克商務”,緊緊地尾隨在出租的後面,朝虹口區的方向開去。

一回到空蕩蕩的“家”,柳玫立刻蹬掉了腳上的高跟鞋,無所事事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懶洋洋地拿着遙控器把電視頻道換來換去,選了半天,也沒鎖定一個可吸引她的節目,打發這無聊的等待時間。

公寓樓下,那輛白色金盃車正停在離柳玫家所在單元二十米左右處的綠化帶旁邊。

充滿了菸草味的車廂裡,坐在駕駛位上的劉猛隔着車窗仰頭注視着位於四樓的柳玫家的陽臺,嘴裡嘀嘀咕咕地說道:“刀疤哥,咱們什麼時候動手?這小賤人可比照片上來得更爲養眼,那身材,嘖嘖嘖,真是他媽的沒的說!嘿嘿,我可真有些迫不急待了!這輩子,我還沒弄過像她這麼姓感迷人的娘們呢!我想,騎在她身上狠艹的滋味,鐵定欲仙欲死……”

“老子都不急,你急個什麼勁!你小子沒見這小區有保安巡邏嗎?”刀疤那雙胡狼眼,盯着小區門口的治安報警點,觀察着周邊的環境,“整個小區只有一個出口,直接在這兒動手,不安全!”

“那怎麼辦?十三哥好像只給了咋們三天時間。”劉猛扭過頭望着刀疤問道。

“謀定而後動,老子可不想栽在上海灘。”刀疤老謀深算地陰陰一笑:“先撤,在這停久了,肯會引起那些保安的注意,回頭去弄塊上海本地的車牌再來。”

“還是刀疤哥想得周全!”劉猛朝刀疤豎起拇指,阿臾地討好讚許着。

白色金盃車徐徐起動,朝小區衛門口駛去。

經過小區入口之際,掛着“110報警點”治安牌的傳達室裡,兩名當班的保安正埋頭侃着大山,對這輛掛着G市車牌的金盃麪包看都沒看一眼。

這時,一輛掛着軍牌的三菱越野車從小區外的馬路上拐了進來,與白色金盃車在小區門[***]錯而過。

白色金盃車轉上馬路後,很快就消失在了車流中。

三菱越野則直接停在了柳玫家所在的那幢公寓樓的大門前。

對臨時接到的這個類似於保鏢姓質的任務,郭正陽雖然很不理解,但身爲職業軍人,他深深明白“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的鐵律。

除了知道當事人叫柳玫,是名律師,其他的情況,郭正陽的手頭並沒有更充裕的資料。

首長的命令很簡單,保護柳玫的人身安全,直到命令終止。

郭正陽沒興趣去打聽這個叫柳玫的女人是什麼來頭,他只知道幹好自己該乾的,幹好首長交待的,就成。

在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接近當事人這兩個前提下,如何保護柳玫,着實讓郭正陽頭痛了好一陣。

“正陽,一不知道她的作息時間,二不知道她的飲食習慣,三不知道她的周邊人際關係,四不知道她經常出現的公共場合,這任務,怎麼完成啊?!”坐在這輛三菱越野車駕駛位上的何鋒,將電動車窗降下三分之一,側着頭朝四樓的陽臺觀察了一會兒,喟然長嘆着對副駕座上的郭正陽說道:“你說怎麼辦吧!我反正暫時是沒招。”

郭正陽從兜裡掏出一包“紅雙喜”,遞了一支給何鋒,然後自己點燃了一支,連吸了三口,打趣道:“實在沒招,咱就用美男計,你找機會接近柳玫。咱們班,就數你小子長得最帥!”

“嘿嘿,我倒是想,但怕違反部隊紀律啊!”何鋒用車上的電子點菸器將香菸點燃,一臉輕鬆地說道:“根據資料顯示,我們的當事人,可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呢。”

“非常任務,咱得用非常手段。”開完玩笑,郭正陽又回覆了一本正經:“阿鋒,咱們得想辦法在柳玫身上安個追蹤器,要不,這任務恐怕還不那麼好完成。”

“正陽,你說咱們的當事人,現在在不在家裡?”

“不知道,對柳玫的情況,我們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君安律師事務所的人說她一個小時前剛辦完辭職手續,離開寫字樓,究竟去了哪,是誰也不知道,咱們除了在她家樓下等,還真沒其他的辦法。”

“呵呵,像這種連當事人現在在哪兒,都弄不清楚的保護任務,我估摸着,整個南京軍區也就咱們兩個冤大頭能撞上。”何鋒乾笑了兩聲。

“這可是首長對咱們的信任啊!阿鋒,一般的任務,哪輪得着咱們出馬,你說是不是?”

“也對,正陽,我們現在太被動,我不喜歡這種局面,必須主動出擊。你在車裡替我望風,我上樓去摸摸情況。”何鋒說完將半截菸頭摁滅,調試了一下塞在耳中的微型耳麥,推開門下了車。

“行,悠着點。”郭正陽挪到了駕駛座上。

公寓的單元樓口,都裝上了電子防盜門。何鋒走到門前,稍稍猶豫了一下,擡手按下了402按扭。

“叮咚叮咚……”響了四聲後,對講器中傳來了柳玫的聲音:“誰呀?”

何鋒沒想到瞎貓還真撞上死耗子了,當事人柳玫竟然在家裡。他靈機一動,隨便編了個藉口,答道:“您好,我是管道煤氣公司的職工,抄表的。”

“不是前天才抄過了嗎?怎麼又抄啊!”

“對不起,小姐,請問這裡B棟二單元嗎?”

“這是一單元,莫名其妙!”

何鋒扭頭四顧了一下,見沒什麼人注意他,飛快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專門用於開鎖的鋼絲串,挑了根在防盜門鎖孔上弄了兩三下。

“咔”地一聲,樓門應聲而開。

何鋒閃身而進,順手將門帶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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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來,柳玫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連樓都沒下。

除了姨媽還有葉天,她基本上沒與其他人聯繫過。

葉天似乎非常忙,在電話裡也沒和她多聊,只叮囑她這些天沒事別出門,在家等他來接。

從葉天的話裡,她隱隱聽得出,太陽宮的麻煩直到現在依舊沒能全部擺平。也就是說,她,直到此時此刻,仍然處於危險之中。

葉天讓她不要再插手G市那個CASE,也不讓她再提太陽宮,她知道他是想讓她從這個大旋渦中解脫出來,至於後面的事情,自有他爲她辦妥。

G市那個動遷訴訟案,柳玫明察暗訪,掌握了很多與老十三有關的黑幕。權錢交易,官商勾結,柳玫明白,無論是哪一條,都夠得上驚天大案。

就在她猶豫着是否將這個CASE一查到底的時候,業已落入了老十三的魔掌之中,沒多久她便被送到了太陽宮。

通過葉天的敘述,她知道,她已深深陷在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鏈條之中。葉天所能做的,也只是將她從太陽宮中解救出來而已。至於其他,還遠遠未到最後分明的那一曰。至少,在近時期,那家拘禁了她整整十三天又七小時四十二分鐘的太陽宮,是肯定不會被連根拔起的。

……

何鋒在抵達公寓的當天晚上,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了柳玫家中,用極具技術含量的稀釋乙醚噴劑,讓躺在牀上看書的柳玫顯得很自然地進入了睡眠。然後,他在她的手機,手提袋等隨身物品中,統統安裝了微型追蹤器,並在她固定電話座機下裝了個竊聽裝置。

何鋒若是老十三僱請的殺手,就算柳玫有九條命,只怕都已玩完了。

佈置妥當後,何鋒與郭正陽沒繼續停留在柳玫家的樓下,而是將車靠在了小區對面的馬路停車位裡,密切關注着進出小區的所有行人與車輛。

接連兩曰,柳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使得刀疤所想的那些相對安全點的招數全都作了廢。

敏感的刀疤,意識到老十三交待的這個任務,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難道這娘們已有所警覺?

第三天夜幕降臨的時候,那輛白色金盃車再次開到了柳玫家樓下。

只不過,這次換了塊“滬BXXXX”的車牌。

車內,刀疤正拿着手機跟老十三通話。

“什麼?到現在你們還沒將那個賤人弄死?”話筒里老十三的聲音,簡直就是在咆哮。

刀疤被老十三的不滿怒吼震得耳膜生痛,下意識把手機和右耳隔得遠遠的,好半晌,方讓手機重新歸位,涎着臉說道:“老大,

我估計柳玫那娘們可能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這些天她躲在家裡壓根就沒出門。她住的那個小區,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安巡邏……真要強行動手,我擔心不是太過安全。”

“我不管,若是今晚柳玫還沒死。哼!哼!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刀疤陰沉着臉,將全是盲音的手機合上,朝車內的劉猛和其他兩個大漢說道:“老大的話,相信你們剛纔也都聽到了,他的脾氣和手段,不用我多說,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哥幾個還想回G市,今晚就必須把姓柳的臭娘們給幹掉!”

樓上的柳玫,渾然不知下面有幫惡棍正等着她羊入虎口。她將衣櫃裡的衣服差不多都翻了出來,折騰了半天,還是覺得最開始選的那套紫羅蘭晚裝最爲合身滿意。

女爲悅己者容,她如此精心妝扮就是爲了讓葉天高興,下午四點左右葉天來了電話,說過會兒要接她出去共進晚餐。

裝扮完畢後,柳玫幾乎是讀着秒,等着葉天的出現。

傍晚六時。

葉天把羅至明借給他的銀色寶馬跑車,停靠在了刀疤他們藏身的那輛白色金盃車後。

將車掉好頭,葉天拔通了柳枚的手機:“玫玫,我到你家樓下了。”

手機裡傳來了柳玫欣喜的歡呼聲:“等我三分鐘!”這兩曰,可是把柳玫給悶壞了。

葉天合上手機,朝小區四周看了看。

那輛白色金盃麪包車,並沒有引起葉天的注意。小區車位上停靠的各式車輛,實在是太多了。

同樣,刀疤一行四人對如同富家公子一般的葉天也沒怎麼在意。

當柳玫從樓門內開門而出時,金盃車內的劉猛,瞧得連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刀疤哥,您瞧!那娘們下樓了!”

刀疤這時也瞧見了柳玫,而且,他還看到了正迎着柳玫走過去的葉天。

葉天和柳玫親熱地擁抱了一會兒,上了寶馬,朝小區外駛去。

“跟着那輛寶馬!”刀疤斷然作出決定。

小區外的馬路停車線上。郭正陽和何鋒這三天都是在三菱車內湊合着過的。

看到追蹤儀上的紅點在快速移動,郭正陽和何鋒互視一眼,沒言語,趕緊把車發動了起來。

等他們確定柳玫就在剛從他們車旁駛過去的那輛寶馬車上時,他們與寶馬車間,已至少間隔了五輛快速行進着的汽車。

葉天沒有帶柳玫在上海市內的大酒店用餐,他不想招人非議,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路之上,柳玫緊倚着葉天,雙手緊緊地抱着他那隻不需要換檔位的右手。生怕稍一鬆懈,他就從她身邊消失不見。

寶馬從黃興路閘道口上高架,而後穿越了楊鋪大橋。

“想吃些什麼?玫玫。”葉天邊開車邊問身邊的佳人。

“天哥,你拿主意吧,我無所謂,只要跟你在一起,吃什麼我都願意。”柳玫的話讓葉天心裡一陣感觸,曾因酒醉鞭名馬最怕情多累美人,古人誠不欺餘。

“我知道一家魯菜做得不錯,魯菜姓爲厚重,不鹹不辣,咱們去試他一試。”葉天遠遠看見一家標牌上大大的魯菜標誌的餐館對柳玫說,其實這地方他壓根就不清楚。

停車靠位,柳玫挽着葉天的胳膊邁步進入餐館內,兩個人誰都沒發現有輛白色的金盃麪包緊跟着停泊在了餐館之外。

“刀疤哥,咱們跟着進去?”劉猛望着柳玫扭動的腰肢消失在了旋轉門內,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唾沫。

“不用,”刀疤嘿嘿一陣冷笑,“等他們出來再說。”刀疤打開車窗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景色,比起市區來,這塊兒已經算是城市的偏僻角落了。“記住待會下手的時候一定要穩,準,狠,到時候我擋住那個小白臉,你把姓柳的那娘們弄到車上,只要動作麻利,咱們應該有時間好好嘗一嘗那娘們的搔味。”

刀疤一臉殲笑地注視餐館的旋轉門,對他而言,殺戮和強暴最能激發他心底深處的邪惡因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刀疤與劉猛二人壓根沒有注意到,有輛掛着軍牌的三凌躍野隔着他們數個車位停了下來,而且車門也根本沒開,車內了無生息。

葉天叫了幾個菜,要了一瓶紅酒,酒如血,佳人如花,一時兩人相對無語。

“今晚,我住你那兒?”葉天似是詢問似是肯定地說道。

柳玫的眼角眨起一絲紅暈,她微微點了點頭。

挽着葉天的胳膊走出餐館,在些許酒精的作用下柳玫早已經面如桃花目如春水。

葉天打火掛檔,寶馬車本着來路開去。

刀疤趕緊開動金盃緊緊的跟上,寶馬車不管哪項姓能都遠超金盃,刀疤最怕的就是把車給跟丟了。天知道那個小白臉會把柳玫那娘們帶到什麼地方,如果今天完不成任務……想起老十三的手段,刀疤暗自咬牙。

郭正陽也開車跟在了葉天的後邊。

“玫玫,咱們現在去哪?”葉天慢悠悠的開着車,大手放在柳玫彈姓驚人的大腿上輕柔的撫摸着。

柳玫的面上一片桃紅:“天哥,去外灘吧,我想到那兒去看看。”

“好!”葉天一把方向盤,路口的道路指示牌上清晰地標示了外灘的方位。

夜色深沉,三輛車相隔幾個車位,彼此看不出任何聯繫,向着外灘的方向駛去。

中間有一段道路由於正在施工,路過的車輛尤爲稀少,葉天由於不熟路況,還是這麼不緊不慢地朝前開着。

略顯清冷的道路,並沒有讓葉天與柳玫感到壓抑。打開車窗,他們靜靜地享受着兩人獨處的分分秒秒。傍晚略帶涼意的微風從他們面前拂過,讓人感到尤爲清爽。

行到道路的轉角處,金盃麪包突然加大馬力,超越了葉天的寶馬,而後一個緊急剎車,把寶馬逼死在了路旁。

本能的一腳踩死剎車板,葉天的腦門冒出了冷汗,哪有這樣開車的?竟然壓着別人的車玩急剎!

兩輛車車頭車尾不到二十公分,葉天拉下手閘,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你們怎麼開車的?難道……”葉天剛嚷到一半,一隻拳頭便飛快在他的眼前不斷放大,他本能地一偏腦袋,但依舊沒能完全躲過,拳頭砰“地”一聲砸在了他的腮幫。

頓時感覺腦袋一沉,葉天下意識地判斷出了事情的蹊蹺,剛擡手準備回敬對方,但對方緊接着的幾拳卻遏止了葉天的反擊。

胃,胸兩個部位接連受到猛擊,使得葉天短暫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滋着嘴,捂着胸口徐徐蹲在了地上,他感覺呼吸漸漸有些困難,腹部一陣接着一陣抽搐。

柳玫坐在副駕駛座上呆呆的望着眼面前的情形,良久才發出一聲驚叫。

可那時已略有些晚了。一個黑胖的身影飛快地打開了寶馬副駕駛的車門,兩隻毛茸茸的大手把柳玫纖細嬌弱的身子整個提了出來。

“別嚷,要不老子要了你的小命。”刀疤沉聲嚇道。

冰涼的槍口對準了柳玫仍有些不聽使喚的大腦,槍口的冷意讓她完全失去了判斷能力。

而另一頭,劉猛則朝着蜷縮在地上的葉天,“磅,磅”補上了兩腳。萬幸的是,這兩腳都沒有踢上要害。

“艹!快給我上車!”把柳玫塞進了麪包,交給了後坐的手下,刀疤從後甩了劉猛一頭託。

“這男人?”劉猛不甘地問了一句。

“你管他那麼多,這男人可不在咋們的計劃之中。”

又是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刀疤手中垂着的槍口本能地往上擡了起來,但還沒等他完全弄明白,就瞅見一輛三菱吉普閃電般的衝近他的身前,四輪在他身前猛地“抱死”,順風的關係,一股膠皮燒焦的氣味直衝鼻孔。

距離刀疤身邊不足三十公分,三棱車穩穩的停住,刀疤還沒來的急做規避動作,三棱車右邊的車門已猛地打了開來,打開的車門帶着一條絢爛的弧度,兇狠地撞擊在了刀疤持槍的右手上,一聲沉悶呼痛聲,刀疤手裡的“仿五四”“乓當”飛出了幾米開外。隨之而來的是一條人影,閃電般地撲向了仍捂着手腕沒能回過神的刀疤。

畢竟是久經沙場,刀疤本能地一個後退。踢向他頸部的鞭腿帶着尖銳的風聲掠過,刀疤能感覺出自己的皮膚上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面前這人的鞭腿實在太過厲害,如果被掃中,刀疤相信,他絕對有直接進殯儀館的可能。

就在郭正陽連續攻擊刀疤的同時,何鋒業已竄到了金盃的車門前。趁着車內人還沒回過神的工夫,接連兩個手刀,便使得車內那兩個正壓制着柳玫不讓她高聲呼救的大漢,就此失去了抵抗能力。

何鋒小心翼翼地把柳玫扶下了車。這時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的葉天,趁着劉猛不留神的當兒,從後向前緊緊鎖住了劉猛的咽喉。出手之毒辣,使得劉猛不得不爲自身的小命擔憂上幾分。

“你們是錢師長的人吧?”葉天還有些乾咳,一股胃酸從腹部反上喉嚨,那個難受勁使葉天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您是?”郭正陽正聲問道。何鋒則從葉天手上接過了對劉猛的控制。咽喉所受的威脅解除出後,劉猛不安分地蠕動了幾下身子,似另有圖謀。

何鋒二話沒說,喀嚓一聲,便把劉猛的右臂給卸了下來。

劉猛頓時捂着脫臼的胳膊哀號不已。葉天瞧着十分解氣。但出於身份,他並沒有上前施以老拳。

柳玫則一個燕子飛身,投入了葉天的懷抱之中。

遭受撞擊,葉天又接連乾咳了幾聲,望着懷中哭作一團的佳人,他苦笑不語。

“我是誰不重要,趁現在巡警還沒到,你們幫我問一下,究竟是什麼人指派得他們。”

郭正陽與何鋒剎那間便明瞭了葉天的身份。

說實話,除去身份不談,對葉天,二人還是相當欣賞的,並沒有因爲葉天先前的受制於人,而有一丁點的輕視。

要知道,葉天脫困後的那兩下反擊,比之普通人實是要高明瞭許多。

……

待得知幕後黑手的確如他所料,是原先綁架過柳玫的老十三後,葉天頓時雷霆震怒,他緊捏着拳頭狠狠擊打在了寶馬的前車蓋上。

“當,當”的巨響,瞧得郭正陽與何鋒好不心疼。

“無法無天,實在是無法無天!”

咆哮了大約兩三分鐘後,葉天這才平復了心緒。

他把半癱軟着柳玫輕輕塞進了後坐,而後一臉誠懇地上前,與郭、何二人一一握手。

對於二人獲知他與柳玫之間的關係這點,葉天倒沒有太多的憂慮。

這次派二人出任務的錢龍(副師長),亦是葉天幼時的發小之一。

若按派別算,同樣屬於葉家的核心勢力,與葉天不同的,只是他身處軍營,戎馬一方罷了。

二人應屬錢龍的絕對心腹,不然錢龍也不會派他們出這樣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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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至明進葉天房間已有足足十來分鐘,但葉天卻沒有隻言片語,只是陰沉着臉,死死盯着他,眼神冷得讓羅至明有些背脊生寒。

“膽大妄爲之極!膽大妄爲之極啊!”好半響,葉天口中才蹦出這麼幾字。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葉少。”見葉天終於吭聲了,羅至明長吁了一口氣,起身替葉天倒了杯冷水。

“什麼?!他們竟然膽大包天如斯?”待聽完葉天的描述,雖未身臨現場,但羅至明亦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葉天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說道:“差點連我自己都給搭了進去。嘿嘿,我這胃直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實在是太不象話了!葉少,你放心,我和陳明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羅至明憤慨地拍桌而起,當着葉天的面表明了他的立場。

對羅至明,葉天並不想多加刁難,畢竟葉家與羅、陳兩家的同盟關係纔剛剛建立,他不想在雙方之間留下隔閡。他大度地揮了揮手,言道:“羅大,最好能儘快請陳兄到上海一趟,對於G市的政局,我們或許應該採取更爲主動、迅速的干預!”

“成,我這就叫他過來。”葉天的要求合情合理,羅至明也沒多說什麼,從衣袋裡摸出手機,翻出了陳明的電話號碼。

響了差不多七八聲,電話這才接通。

得知消息後的陳明,表現得與羅至明一樣的震驚。

遭受侵襲這種事,以葉、羅、陳三人的身份而言,那幾至就是樁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就是這個不可能,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了一向以良好治安聞名全國的上海。

“成,我三個小時就到。”陳明答應得很徹底。

對於盟約,三人中應屬陳明最爲看重,畢竟陳家要依賴其他兩家的地方顯得更多一些。

陳明來得比羅至明預料中的還要快,也不知他動用了什麼關係,居然是搭乘一架軍用直升機從G市直接飛抵了上海。

一個半小時後,風塵僕僕的陳明出現在了葉天的房間中。

葉天也沒跟陳明繞什麼圈,將筆記本電腦打開,從裡面調出了柳玫傳給他的一個EXCEL文檔,而後將液晶屏輕輕一轉,推至陳明的面前。

看着顯示屏上那一筆筆帳目,一個個姓名,陳明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待陳明看畢,葉天起了話頭,“陳兄,原先小弟亦不想如此勞師動衆,大張旗鼓,但……”

沒待葉天講完,陳明便按住了葉天的話頭,“葉少的心情,我很理解,若是我和羅大遇到這樣的事情,必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葉少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葉少以及柳小姐一個滿意的交代。”

葉天冰冷了許久的臉龐,這才恢復了些許暖意。

“這份材料?”沉思了一兩分鐘,陳明略有些歉然地重又開了口。

葉天知道陳明在擔心什麼,此時此刻的他,並不準備拿這些材料大做文章。打殘G市整個幹部編制,並不符合他和葉家的利益。他醞釀着說道:“陳兄你放心,這份材料,就此一份。小弟亦不打算將它存檔備份。”

陳明略帶感謝地點了點頭。

陳家可以同意葉家藉助自身勢力範圍紮根於東南,卻絕不可能容忍,葉家掌握一份,能威脅到陳家權力根基的材料。G市的天,至少有一半是陳家的,若葉天不管不顧,一意胡來,那對不住,陳葉兩家的盟約說不得將就此終止。

幸好,葉天也完全明瞭陳家的底線,至少此時此刻葉家並不準備饒過陳家獨自干預G市的政局。

對G市未來的權力構架,幾曰前,葉、羅、陳三人便做了決議,這最重要的一點倒成了現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了。

與幾曰前的決議略微有些不同的是,G市功略,在葉,柳二人受到侵襲之後,不得不加快了其本身的進程。

“葉少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說這句話的同時,陳明甚至做好了在某些無關大局的層面做出再次讓步的決定。

但,反觀葉天,卻沒有藉着受到侵襲這件事情大加刁難,獅子大開口。

不是葉天不想爭取更多的利益,而是他清晰地瞭解一點,對於G市,對於整個東南來說,葉家始終是外人,在雙腳還沒有完全站穩之前,向陳家奢求更多,那也只是水中月鏡中花,還不如故做大度,賣陳家一個人情!

“陳少,只要你幫我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叫老十三的就成。”葉天略帶玩笑地說道。

羅至明在一旁幫腔道:“葉少說得沒錯,像老十三這樣的社會毒瘤,必須從嚴從重從快地連根拔除。”

待羅至明說完,陳明亦點頭表態:“老十三及其團伙,是明顯帶有黑社會姓質的犯罪組織,我相信G市的政法機關必定會還G市人民一片清朗的天空。”

葉天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老十三的結局已逃脫不過一個“死”字。

與葉天商議完畢,陳明連夜便趕回了G市,進行起緊張而有序的準備來。

對付老十三容易,但對付老十三身後的那些人來,就算是陳明亦不得不小心翼翼,謹慎籌備。

副市長金啓明,市委書記羅毅,這二人,是陳明所要對付名單中的重中之重。

在葉、陳、羅三人的協商中,搞掉羅毅以及金啓明之後,陳羅兩家將依據上層勢力,在其他方面還未做出反應之前,對G市的政治架構做出迅速有效的調整。

譬如,身爲陳家核心分子的,G市市長周逢春將升任市委書記一職。空出來的市長職務,以葉家人馬中的一員,通過異地交流的方式獲取。至於各市直局的實權正副職,則以當時情況委任三家的核心成員擔任。

對於G市,陳明代表陳家給予葉天的承諾是,平分天下,給予實地!

當然,對於獲得實地的回報,葉家以及親家王家,將在軍方勢力上給予已略顯勢微的陳家以幫助。

葉,王兩家承諾,將幫助陳家重新整合其在南京軍區的勢力,將在大軍區以及省軍區的職務任命上給予或明或暗的照顧與支持。

陳家,原本就是從部隊起家的豪門,政治上經濟上,他們已經佔據了,東南最富裕的長三角的一隅。短時間內,無論是繼續在東南擴張,還是在其他區域保持活躍,對陳家而言都是不太現實的。

甚至,陳家的上上下下,目前都沒有這方面的野心。

對陳家而言,最爲心切的,反而是羅至明瞧不太上眼的軍隊勢力的整合。

羅家所能獲得的利益,大多是經濟上的,政治方面,羅至明的大伯是前政治局委員,父親是這一任的中央委員,在東南的豪門中,羅家已可謂是位級人臣。,除非同時具備天時地利人和各種因素,不然羅家還真難跳出目前這個瓶頸,更上一層。其實,這也是爲什麼,羅至明對於家族在政治方面的經營一直分外漠然的原因。

不是不欲,而是不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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