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公安局長家的客廳裡,曹家父子正在說着什麼,父親的神情還算平靜,而兒子似乎有點沮喪,有點害怕,還有一點激動。
“你是不是背地裡對付過你們紀委那個新來的處長葉天了?”
曹萬很吃驚父親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沒,沒啊。我對付他幹什麼。”
“還要騙我。他來找過我了,說你給他惹了很多麻煩。而我也已經決定把你調來公安局。”
“他來找過您了?他找您做什麼?您要調我去公安局?我不去。”想到了嬌柔嫵媚,楚楚動人的柳玫,曹萬堅決反對調職去公安局。他知道紀委裡有許多人對他“霸佔”着柳玫很不滿意,很嫉妒,有許多人等着嘗這個小妖精的鮮。自己在的時候還能壓制住,可自己萬一一調離,真不能保證是否有人會不給面子,頂風作案,給自己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在心裡曹萬早已把柳玫當成了自己的禁臠,不容任何人染指。
憑着男人的直覺,曹萬知道葉天那小子對柳玫也有點意思,美女人人愛啊,或許這一點也是他一直看不慣葉天,針對葉天的重要原因吧。
“我以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不要去惹他。你爲什麼不聽!”曹前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中已經帶了教訓的意味。
“我。。。我”眼見父親發火,曹萬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不由咒罵葉天。
“你知不知道你有把柄被人家捏住了。你以爲我想調你來公安局啊。你知不知道,我調你過來要惹多少閒話?”
“那就不要調啊。”曹萬小聲地嘀咕。
“什麼?”曹前怒氣衝衝。
“哦。我想知道葉天那小子究竟抓住了我什麼把柄?我一沒貪污,二沒受賄,有什麼把柄讓他抓?倒是前陣子他因爲作風問題被請進派出所呢!”
“你還說你沒惹人家!你還說你沒惹人家!派出所那件事情是不是你搞出來的?我就想嘛,人家爲什麼要這麼針對你。”曹前不愧是隻老狐狸,一下子就從兒子的話語中瞅出了端倪。
“我。。。”
“我什麼我。既然你給人家下了套,人家現在怎麼還好好地坐在處長位子上,你卻只有站在旁邊乾瞪眼的份?我沒告訴過你,要笑裡藏刀,趕盡殺絕???”
“我沒想到他能請省組織部和公安廳的人幫忙。讓這小子運氣了一次,下次一定不會讓他這麼好過!”曹萬辯解着,眼裡射出惡狠狠的兇光。
“還下次呢!我告訴你,這次人家就能讓你坐牢!還下次?你知不知道,葉天這小子是以前的市委副書記,現在的省組織部部長何爲的外甥,很有可能還是中央某位的公子。你和他鬥,你吃飽撐的?!像他這種人我們巴結還來不及呢!”
曹萬被這一信息驚了一驚,由自掙扎道:“不會吧。我看他不像啊。”
“就你那眼光,還看人呢?看豬還差不多。”罵了許久,曹前似乎嗓子有點幹,拿起茶几上杯子,押了口茶,“我問你,這次你舅舅毛小天的案子,你是不是插手了?”
曹萬似乎還沒從“葉天是中央某位的公子”這一信息中恢復過來。。。
“我問你,這次你們紀委查毛小天的案子,你是不是給他通風報信了?”曹前看着還處於震驚中的兒子,再次問道。
“是。我想幫幫舅舅啊。舅舅那個案子牽涉到的數目挺大的。弄的不好,進去就不是一年兩年的。媽她不是也一直要我們關照關照舅舅。”聽到父親提到安餘那個案子,曹萬不由心驚,難不成葉天知道了這個?不會啊。自己家和毛小天的關係沒幾個人知道啊,就是有,也是幾個要好的老鄉,還有安餘縣委的那幾個頭。父親在市裡,在省裡並沒有爲毛小天找過什麼人,家裡人都知道毛小天是什麼貨色,整一扶不起的劉阿斗。他那縣財政局長的位置,是父親和安餘縣委的頭打了招呼才弄來的。對毛小天,父親可真是做到了上面瞞着,他葉天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能知道這事?
曹萬把心中的疑問對父親說了出來。
“你呀,你呀。我早就告訴過你,永遠不要輕視自己的敵人。特別是在官場,你搞不清什麼時候敵人就會咬你一口。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倒好,葉天的底細一點也沒摸清,自己的底細卻被人家搞得一清二楚。就這點,你就遠遠不如人家。什麼覺悟?”
“不說你媽還好,今兒一說,我就來氣。真是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啊!古話說得一點也沒錯。我早就說過你不適合官場,可你母親非是不信,堅持要你走官途。做官是那麼好做的嗎?官場講究一聽二看多想少說,各種門道,各種把戲,豈是簡簡單單就能學會,就能領悟的!她個女人家以爲有老子我保着你,你就能平步青雲,前程萬里了,做夢!婦人家真是頭髮長見識短。老子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住你一世啊!”
“還有你和市裡那幾個兔崽子並稱什麼‘T市四公子’,你媽知道以後,那個高興的勁嘔,甭提了。要我說,什麼‘四公子’,‘五公子’的?簡直就是個屁,純一羣紈絝子弟。你懂不懂人在官場要韜光養晦,要低調行事?還和那些兔崽子混在一起?你知道社會上的人會怎麼說?你是在給我丟臉,給我摸黑,而不是給我增光添採。你知道嗎?”
人前人後從不曾數落夫人的曹前破天荒地在兒子面前說起夫人的不是來。曹萬知道父親是真的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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