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2)
王者風現在才感覺到渾身疼痛難忍,雙手也是火辣辣地燒傷感,而且感到寒氣入體,雙眼發黑,有風寒難耐的跡象,畢竟剛纔驚險連連。又水火兩重天,先是被火燒傷,又跳進冰冷的河水之中,還在樓頂吹了半天風。就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儘管如此,他還是強拉起魯老倔,有氣無力地說道:“魯大叔,快起來,我只是做了一點應該做的事情,犯不着這樣。”
魯老倔倔強起來,也確實如一頭牛一樣。就是死跪着不起,還將頭用力地碰在地上。“咚咚”作響,每一聲都是一個絕望之中的老人的心聲,每一聲都是一個絕處逢生的老人的感恩之心,敲打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身上,如聲聲淚,如滴滴血,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激起了感動和熱淚,激起了強烈的共鳴!
誰說世上無好人?許多被鼓動前來的村民見到眼前的一幕。見到一向倔強如牛的魯老倔,象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爬到在王者風的腳下,用人類最卑微也是最真誠的動作來表達內心的感謝。瞭解魯老倔的人都知道,魯老倔一生不肯服輸,就是兒子病得再厲害,家裡再砸鍋賣鐵,他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而現在的他,雙淚長流,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哭得如同一個三歲孩見到走失的親人一樣,同爲鄉親小鬥村的村民都紅了眼圈,一片喘噓,人人都掬一把同情之淚。
就在剛剛還對魯老倔恨之入骨的工人們,也有不少人哭出聲來。現在的魯老倔哪裡還是剛纔倔強如牛恨不得讓人踹上兩腳的倔老頭?他不過是一個被生活的不幸壓彎了腰的可恰的老頭而已!許多工人都想到他們白髮蒼蒼的父親,也和魯老倔一樣的年紀,也許還在家中辛勤的勞作,也許臥病在牀,也許性格軟弱,但和魯老倔一樣,都是一個父親。一個愛子心切寧願以一死來爲兒子治病的父親!
甚至有幾個南方的工人想起遙遠的家鄉的父親,也是和魯老倔一樣的年紀。對他們的牽掛,一點也不比魯老倔的拳拳的愛子之心少,他們再也忍不住淚雨紛飛。
此時此刻,風在呼嘯,雨在飄搖,彷彿天地同悲,只爲一個年輕人的胸懷。
然而,正當大家都沉浸在感動之中時,又有意外發生了”
王者風用力拉起魯老倔,扶他到邊上坐下。突然,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一輛吉普車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發瘋一樣直衝王者風撞來!
在火樹大廈和下馬河之間,有一條寬有十幾米的公路,此時工人們都聚集在火樹大廈的廣場之上,只有幾人湊到魯老倔的近前。村民們大部分在魯老倔的一側,靠近下馬河的河岸。一輛沒有牌照的吉普車沿着公路猛然衝來了過來,目標十分明確,就是直指王者風。
公路很寬,王者風其實輕輕一跳就可以躲開。
但他目光所及之處,有一專,十七八歲的工人正呆呆站在馬路中間。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走神了,面對着飛馳而來的汽車,不躲不閃,只是瞪大了眼睛,腳下好象生了根一樣,動也不動。
王者風急了,他閃開容易,但汽車撞上小工人的話,絕對會將他當場撞死,而他才十七八歲,纔是一個孩子!王者風顧不上暴怒之下去指責幕後黑手的狠絕,簡直就是一條瘋狗,他猛然飛撲向前,一把推開小工人,然後再想跳開到一邊,卻已經晚了。
汽車的後視鏡重重地擊在王者風的後背之下,王者風只來得及悶哼了一聲。就覺得雙眼一黑,身子原地打了一個轉,然後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吉普車停也沒停,瘋狂飛奔而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王區長”。
“王區長”。
“領導!”
“恩人!”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所有的人都憤怒了!不管是工人還是村民。羣情沸騰,一轉眼就匯聚了一股上百人的人流。人人手拿工具,朝着吉普車逃走的方向追去。
陳劍秋驚呆了,晃偉綱驚呆了。
熊海震驚了,華三少震驚了。
陳錦明嚇傻了,魯老倔嚇傻了。
歷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有雙眼一黑昏倒過去,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了領導被人撞傷的惡性事件,於公來說,是他天大的失職。於私來說,王者風是他在官場上的領路人。傷了王者風,就是毀了他的前途,和傷了他沒有任何區別。
跟他同來的力多名□□正被王者風感動得鼻子發酸,心裡發堵。猛然就發生王者風被撞事件,一瞬間,他們的怒火被點燃了沒有人指揮,沒有人發號施令,20多個人,全部緊繃着臉,一臉悲壯,齊刷刷地拉開車門,然後在最短的時間發動汽車,一路飛奔而去,狂追肇事者。
吳啓得儘管臉上還有殘留的血跡,顯得他整個人有點面目猙獰。但在王者風被撞倒的一瞬間,他突然就有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只覺得彷彿被撞的人是他一樣,不但揪心地難受,還有一種恨不得殺了肇事者的仇恨。
“領導。”吳啓得聲嘶力竭地叫了一聲。第一個飛撲到王者風身邊,抱起昏迷的王者風。的多歲的人了,哇哇大哭,“天啊,這麼好的人爲什麼非有人要害他?你們還是不是個人。你們爲什麼要害王區長,你們爲什麼?!”
吳啓得仰天長哭,發出了無比悲壯的吶喊。
被王者風救下的工人走了過來小怯生生地問:“他是誰?他是區長?”魯老倔顫微微地爬了過來,也意識到了不對:“你說什麼,你說他是區長?”
村民們都圍了過來,都不敢相信地問:“這個小夥子是個大官,是區長?。
“他就是我們下馬區人民政府第一任區長王者風!”陳劍秋放聲大哭,泣不成聲!
熊海和他的工人們都圍了過來,他們都是曾經和王者風同甘共苦的桐縣的工人兄弟,一眼望去。人人眼裡含淚,恨不得都如老錢一樣,替王者風擋下剛纔的撞擊。
熊海滿臉淚水,衝火樹大廈的工人們說道:“老錢爲什麼拼了命也要替王區長擋下鐵鍬?你們都看在了眼裡,將心比心,王區長是不是我們工人兄弟的好兄弟,好領導?當年發生在桐縣的事情,王區長救了老錢一條命,現在老錢別說還他兩條腿,就是還他一條命也值得。別說老錢,耍是讓我替王區長去死,我皺一皺眉頭。就不是一個男人!”
火樹大廈的工人原本認爲對王者風的傳聞不太真實,今天,王者風當着他們的面,先救魯老倔,又救下他們的工友,他是誰?他是堂堂的區長,是高高在上的政府官員,在他的眼中。不管是白髮蒼蒼的魯老倔,還是身強力壯的工友,都一視同仁,都視他們爲親人,都對他們捨身相救。
小工人跪下了,魯老倔跪下了,熊海跪下了,村民們和工人們都含熱淚,有人蹲下。有人站立,圍成密不透風的人牆,唯恐有一點風雨打溼王者風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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