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傅伯舉冷冷一笑:“王者風?明州下馬區委書記?你怎麼混進了會場?你根本沒有資格進來!作爲會場負責人,我現在請你即刻出去!”
蘆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眼中閃過了怒意:“老傅,過了,過了!”
傅老爺子反而輕鬆地擺擺手:“王者風擋了我的道,事情算走過去了。但伯舉請他出去,走出於安全的考慮。他畢竟是今天會議的負責人,要對首長的安全負責。”
傅伯舉又換了一副臉色,微帶笑意地對蘆老爺子說道:“還請蘆老擔待,我受何總理所託,負責整個會場的秩序,王者風不經邀請私自闖入會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糾紛……”
傅伯舉儘管一臉微笑,表示出了十足的尊敬,但卻是公事公辦的口氣,顯然是不打算給蘆老爺子面子了。
蘆軍弋急了,一把推開王者風身邊的人,站在王者風面前:“想請王者風出去,休想。有本事連我也一塊兒請出去!別拿總理來壓人,王者風是我帶來的,總理怪罪下來,我擔着。”
“軍弋,不要意氣用事。”傅伯舉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是什麼場合,你得分得清楚,這地方,不是你耍橫充愣的地方,小心別連累了前途。”傅伯舉的譏諷和輕視之意,表露無遁。
也是,蘆軍弋只是副省,傅伯舉卻是副總理,級別上差了太多。傅伯舉如果不是念及蘆家的面子,甚至可以毫不留情地訓斥蘆軍弋一頓。
王者風見事情鬧僵,也不想弄得到最後無法收場,就主動站了出來:“謝謝老爺子和蘆部長的好意,剛纔我本是送人前來,正好遇到了吳省長,說了幾句詮,就忘了出去。既然有規定,就得按照規定來,我先到外面等候一下,也沒多大關係。”傅伯舉聽王者風擡起了吳巨江,不由目光閃動幾下,皺起了眉頭。
儘管王者風和傅家不對,也在和傅東來的過招之中,將傅東來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但也不是傅老爺子和傅伯舉對王者風動怒的根本原因。以他們兩人的身份,還真的沒有必要在這種場合非要給王者風難堪。
讓傅老爺子和傅伯舉都對王者風恨之入骨的是,還是折江的省委秘書長人選問題。
王者風助邱家聯合蘆家的舉動傳到傅家耳中之後,傅家才知道折江的省委秘書長持會換人,大驚之下急忙着手運作,卻還是晚了一步不但邱家已經先行一步,連吳家也有意介入,傅家已經落後了太多,沒有了一點希望。
因此,傅家將問題的根源全部歸結到王者風身上,認爲王者風之所以這麼做,說到底還是因爲王者風故意和傅家作對,就是不想讓傅家在折江壯大。是可忍孰不可忍,包括傅東來在內,傅家所有人都憤怒了!都恨不得一見王者風就將王者風踩在腳下!
今天王者風揍到了槍口上,不好好收拾他一通,豈非太便宜了他?傅伯舉和傅老爺子是一樣的心思,也是一見王者風就有一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憤怒,正好今天由他主事,不讓王者風丟人難解他心頭之恨。
王者風主動承擔責任,也在蘆軍弋的意料之中,雖然-傅伯舉帶給他的壓力很大,但他也不怕傅伯舉的副總理身份,也不會讓王者風就這麼被人灰溜溜地趕出來。王者風出去,他丟份,蘆家也丟了人!
蘆老爺子發話了,傅伯舉還一點面子也不給,看來今天是真的較真於,肯定也和蘆家幫助邱家圖謀折江的省委秘書長一事有關。現在蘆家讓步,不僅是眼前的場面上的失分,還等於是蘆老爺子被傅伯舉一個晚輩當面落了面子。事情傳出去,蘆家肯定被人笑話。
蘆軍弋將王者風推到身後,還是一臉輕笑地看着傅伯舉:“傅總理,今天我還真不讓開了,就是總理來了,我也是這個態度!”
傅伯舉也怒了:“蘆軍弋,你要是再不識時務,我連你也請出去!”
“我一向不識時務慣了,你見我什麼時候識過時務?請我出去?隨便,你以爲我是被人嚇大了。”蘆軍弋寸步不讓。
王者風算是見識了蘆軍弋耍賴的一面,就是死活不服軟,管你是副總理還是會場全權負責人,反正他就是耿着脖子硬挺,你能把他怎麼着?
傅伯舉輕易也不會和蘆軍弋翻臉,別看蘆軍弋只是副部,但他上來也快,而且背後有着蘆家龐大的勢力,得罪一個蘆軍弋不要緊,主要是蘆家他得罪不起。
當然,正是因爲有蘆家的龐大勢力,蘆軍弋才肆無忌憚,聽說連總理有時也被他的無賴搞得頭疼,也只能哈哈一笑了事……傅伯舉看着蘆軍弋一臉的囂張,心想蘆軍弋多大的人了,耍賴起來還是一臉的痞子樣,真是讓人頭疼。
傅伯舉硬話已經說了出去,蘆軍弋毫不退讓,他沒有臺階下,還真是必報硬碰硬了!
“你們幾個,把他請出去!”傅伯舉用手一指幾個便衣一一便衣都是厲害人物,都是中央警備團的□□,就是以防不時之需,他們出手,王者風沒有還手之力,然後又用一指王者風,手指就又收了回去,終究沒敢指向蘆軍弋,“客氣一點,禮送他出去就行。”
最後一刻,傅伯舉還是沒有拿出足夠的氣概,既沒有請蘆軍弋出去,又特意叮囑對王者風客氣一些,算是適當地做了一些退讓。
蘆軍弋想攔,卻沒有攔住,中央警備團的人,不看蘆軍弋的面子,也不認識蘆軍弋是何許人也,他們受命只聽傅伯舉的話,別人的面子一點不看。要的就是絕對的服從!
“今天來的都是老幹部老軍人,怎麼動起手了?嗯?”一個聲音在傅伯舉的身後響起,聲音有點散淡,有點暗啞,但一點也不失威嚴,而且聽到傅伯舉耳中,多少還有點陰森的感覺。
傅伯舉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邱仁禮來了。
他回頭一看,更是大叫糟糕,不但邱仁禮在,站在邱仁禮旁邊一臉凝重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邱老爺子!
邱老爺子一生從事國安工作,最高做到中央政法委書記,在國安系統和公安、政法系統都有廣泛的人脈,而且他也因此養成了不怒自威的作派,向來不苟言笑,冷麪森然。如果說在三個老頭子之中,吳老爺子深不可測只隱藏在暗中,蘆老爺子一臉溫和卻善長打太極流露於表面,傅伯舉和他們見面,向來只覺得他們令人敬重,頂多再有一些敬畏之意,但對於邱老爺子,他每次見面前有一種從心底冒出寒意的恐懼心理!
如果說以前他級別不高時,對邱老爺子膽戰心驚還情有可原的話,現在他高居副總理之位,見到邱老爺子,還是不由自主心中發怵,就讓他一是暗罵自己沒有出息,二是痛恨邱老爺子太過陰森嚇人,這個老頭子,要是在明朝指定是錦衣衛的頭頭,手下不一定有多少人命,要不爲什麼他的目光陰冷如冰,只看人一眼,就讓人直想打寒顫?
說話的人是邱仁禮,邱老爺子只是一臉陰沉,眼皮擡也未擡,彷彿在他眼中,傅伯舉這個國務院總理和路邊的路人甲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邱老爺子還是很給蘆老爺子面子,他嘴皮一動,微一點頭:“老蘆。”又扭了一下頭,看了傅老爺子一眼“老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