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右臂(1)
史老壓壓手，意思是讓王者風坐下，丁亥則直接伸出手，將王者風拉回到座位上。 壹?書?庫
“我也知道以你的性格，寧肯自己退讓，可能也不會和丁亥發生直接衝突。但官場上的事情，錯綜複雜，又瞬間萬變，或許有時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和丁亥爲敵。真要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只希望你記住一點小王，不要假做真時真亦假，而要真做假時假亦真”。
不管史老出於什麼心理對自己苦心告誡。王者風都知道史老的出現點都好的，既是爲了丁亥考慮，也是爲了自己着想。或許在史老的潛意識裡，自己能夠比丁亥走得更遠，但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好含蓄地表明，不讓自己和丁亥爲敵。王者風也知道官場上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明天，但有一點他能做到問心無愧，就是他絕對不會暗中做出不利於丁亥的事情。
除非丁亥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正好被自己撞見，到時是法大還是人情大？王者風現在無法回答自己。只好安慰自己說道，丁書記爲人一向正直，不會貪污受賄，也不會做出天大的壞事。
他現在算是完全清楚了史老的用意，也許是老人家自知時日無多，今天跟他講了這麼多，既有官場上的常態。又有爲官之道，還特意交待了他和丁亥之間的關係，頗有交待後事的意味。王者風見史老臉上和手上無處不在的老人斑，心中還是略過一絲感慨，歲月不饒人，史老也確實老了，不管他看待問題的角度是不是對，老人的諄諄教誨總是一筆值得珍藏的精神財富。
見王者風誠惶誠恐的樣子，史老對王者風的態度還算滿意，也就說道：“我最後的能量就再扶丁亥和你一把，明年丁亥將會來市裡，具體什麼職務現在還說不好，可能要大幅度向前一步。至於你，兩年後在桐縣坐到縣長的位置，怎麼樣？”
兩年後王者風30歲，30歲的實職正處，還是縣長，怎麼說也是少見的升遷之路了。王者風也知道以史老的能量，說出這樣的話來。絕對就有足夠的把握。實際上，他能夠到桐縣當副縣長，也是史老的手筆。
在史老面前子只需要保持一個足夠的謙遜態度就可以了，不必再客套或是假裝，王者風就恭恭敬敬地答道：“一切聽從史老的安排。”
史老開心地笑了：“好，好。有你這句話，今天就值得開一瓶好酒。”他高興地站了起來，衝外面喊道，“史潔，去，把我珍藏了力年的好酒拿出來，今天我要和王好好喝一杯。”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者風和梅里坐在一起，丁亥止。和史潔坐在一起。史老坐在主座，如同一家人一樣。其樂融融。
梅里乖巧地得象個小妻子，爲王者風夾菜，還小聲地叮囑他少喝點。要多敬長輩幾杯。
丁亥聽到耳中，趁着酒勁對史潔說道：“女人不在年齡大而在於心思是不是剔透。你看小裡年紀輕輕，卻已經深得爲人妻的三味。史潔，你以後要多向她學習。你看小裡的一舉一動，就會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賢內助了。”
王者風嘿嘿一笑：“別看她現在一副聽話的樣子，回到家裡，也經常管我。”
“不管你管誰？管你是愛護你。是照顧你。你們男人，天生就是讓我們女人操心，讓我們女人照顧的，是不是？”梅里瞪了王者風一眼。眼中卻流露出濃濃的喜意，又衝史潔說道，“史阿姨，其實丁書記的意思是，讓你在外人面前多給他面子，讓他充分體驗一下大男子主義的感覺。至於回到家中，他再向你低頭認錯，或是溫柔體貼，反正外人也不知道了。男人都一個樣。都好面子，千萬別讓他們在同事或朋友面前丟面子。我們忍他們一次讓他們一次不要緊，大不了回家以後再還回來就走了。”
史潔不說話，眉眼帶笑看着丁亥。丁亥心中直誇梅里聰明，看似她是替史潔說話，其實還是暗中告訴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妻子。話說得很委婉，但道理卻講的很清楚，又不讓史潔感到難堪，他就暗誇王者風的選擇是正確的，梅里確實是一個識大體懂進退的女孩。
相信她以後也一定能是合格的賢妻良母。
飯後，史老讓王者風陪他到外面散步，王者風就和丁亥一左一右，陪史老來到後院。
史老住在一樓，從後門出去。有一個大約幾十平米的小院子。冬天的院子，除了冬青是紅色的之外。其他的植物已經枯黃。三人在院中漫步，不知不覺話題就轉移到了石鐵軍身上。
“石鐵軍的能量超出了我的意外。沒想到，他差一點扳到了林森。這個人呀。心機深沉，隱忍功夫極深，不是池中之物。”史老第一次對石鐵軍有了正面評價，他側過臉看着王者風，笑容有些質疑：“小王。你和石鐵軍現在走得挺近，有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麼野心？”
“官場中人，誰沒有野心？”王者風呵呵一笑，他對石鐵軍沒有什麼惡感，反而對他寄予厚望，至於史老對石鐵軍爲什麼不太喜歡，他無心過問，也不想打聽清楚，而且他也不以史老的好惡來決定自己的判斷。就說，“其實石部長也不容易。沉寂了兩年多，一心想要扳倒林森。不管走出於私心也好，還是公私兼顧，總是做出了一件有利於折江省人民的大好事。”
“我聽說，你和他一明一暗。打了林森一個措手不及？”史老對王者風的結論不作評判，又問。
“算不上，我只是在按照我的原則，查到了周□□的違法亂紀的行爲。正好由周□□引出了徐國民。然後徐國民又和陳濟棠有牽連，而他們都是林森的人。說是巧合也行。說是有意爲之也可以，總之，石部長也是充分利用了一系列事件帶來的影響，順藤摸瓜找到了許毒不利於林森的證據。”王者風淡淡地一笑，很坦然地說道。
史老點點頭：“扳倒了林森也好，他近兩年也確實太囂張了一些。倒了也好，有利於折江省的安定團結。而且石鐵軍在一開始大力促成丁亥從政，等於是間接幫了我一個大忙。如果沒有丁亥的從政，也不會有他現在和史潔複合。從某些方面來說，我還應該感謝他，聽說他正在運作省委組織部部長的位子？”
史老的一問，可不是無心之間，王者風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是的，石部長沉寂了兩年多，以他的才能和能力，不掌握實權部門實在是太屈才了。他本來只想運作一個副省長的位子，後來柳省長提醒他可以把眼光放長遠一些，組織部長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石部長就動了心，不過好象難度不小。”王者風猜不透史老的真正用意，就沒有多說。
“組織部可是第二重要部門。掌管人事，石鐵軍用心不不過照我說，他更適合在政府班子做實事。在組織部門，還是施展不開手腳。”史老笑眯眯地說道，以一副詢問的表情看向王者風。
王者風不得不佩服史老的眼光果然銳利，記憶中後來的石鐵軍就是先從副省長做起，然後再由省長到書記。並沒有當過組織部部長。
王者風還沒有說話，史老又繼續說道：“小王，你幫我向他帶個話過去。就說，如果他願意，常委、副省長的位子想不想幹？想的話，我還有把握最後給他出一把力。
如果他執意要去組織部我是使不上力了，就只有他自己努力了。”
如果是範建華順利當上省長。那麼就是空出一個常務副省長的空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柳雲易接任。柳雲易上位的話，就又空出來一個常委、副省長的名額，如果石鐵軍趁機上來，也不失爲一個好機會。但問題是，石鐵軍會不會願意放棄組織部部長的寶座，而當一名副省長？雖然同樣是常委，在排名和權力上，副省長和組織部部長還是不能相比。
“我負責把話傳到，至於石部長怎麼想，我就沒有影響力了。”王者風實話實說，又衝丁亥笑了笑，“丁書記，李秘書長下一步，是不是也可以再前進一小步？”
“呵呵小王還是挺念舊的人。還時刻記愕李陽的好。”史老倒是先笑了起來，他站在一堆落葉上面，感慨地說道，“我老了，就象地佔的落葉一樣，除了最後化爲肥料滋潤大地，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好在當年我雖然強勢，雖然脾氣硬，但也恩惠過不少人，現在說出去的話，還多少管點用。我最後的光和熱，就都奉獻出來好了。”
其實王者風也知道，李陽的事情就算史老不出手幫忙，只要程曉宇、張光仁還有方餘勝美言幾句，他順利當上副市長也不是難事。但史老一發話意義就完全不同了，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也好讓李陽吃一個定心丸。平心而論，王者風對李陽一直心存感謝。
既然提到了當年事情，王者風就好奇地多問了一句：“好象柳省長和高老都認識您，他們當年是不是也受過您的恩惠？”
史老臉色微微一變，搖頭說道：“恩惠不恩惠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了，不提也罷。他們記得我的好是他們的事情，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他們回報。好了小王，以後也別提柳雲易和高明瞭。”
王者風默然點頭，老一輩人自有他們的考慮，當年的事情，看來也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的。
下午，王者風和梅里返回梅家，然後王者風就給石鐵軍打了一個電話。將史老的話轉告了他。
石鐵軍聽了沒什麼異常的表現。只是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了”停頓了一下，又說，小王，下週多留意一下省裡的動向，另外，林遠已經被暗中控制了起來。你的吞併計劃最好暫停一下。因爲隨後會有一個清查行動。”
王者風明白了，江山房產想要吞併領先房產，必須要過審計一關。領先房產資金來源是個問題，必須清查之後，確定了國有資金不流失，或是抹平了帳目之後，才能正式對外或招標或拍賣。
至於石鐵軍所說的省裡的動向。王者風更是清楚是怎麼回事。到了關鍵的起網階段了，撒了不少網。只有最後一起網，才能發現剛中都有些什麼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