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鳴一臉嚴肅地說:“金萍,這可要不得!在咱們國家,什麼都可以少,唯獨家庭不能少!你得找個人嫁了,生個孩子,將來給你養老!”
“鄧大哥,你就別給我上課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說說你吧,你工作丟了,有什麼打算?”
鄧天鳴嘆息了一聲,說:“在咱們江南市,我的聲名已經狼藉,我不想在這裡混了,打算到另一個城市謀生。”
“這個主意不錯,你打算去哪個城市?”韓金萍問。
“目前還沒想好!”鄧天鳴說。
韓金萍說:“等你想好了,你可別忘了告訴我。將來,我去找你玩!”
“好的,沒問題!”鄧天鳴說,他看着韓金萍若無其事的樣子,深深佩服她的胸襟,竟能把豔照門事件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韓金萍問:“鄧大哥,聽說,你離婚了。幹嗎不找一個重新組建家庭?”
鄧天鳴苦笑了幾下,默不作聲。他突然想起了莫纖纖和朱思鳴。他們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是,兩人都移民去了美國,跟自己遠隔重洋。他對他們的思念,比山高,比海深。他這一輩子可能再也不會和他們見面,更別提在一起了。他所能做的大概只有在月圓的時候,把自己的思念和祝福寄託給明月。
半個月後,鄧天鳴終於離開了江南市,到天河市謀生。因爲豔照事件,他在江南市成了“名人”,找工作辦事都很不方便,甚至上街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那座城市似乎已經沒有他的立足地,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爲什麼來到天河市,他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因爲,他最深愛的人曾經在這裡生活吧。
到了天河市之後,鄧天鳴給前前妻鄧文英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他來這裡謀生。鄧文英要請他吃飯,鄧天鳴說,等他安頓下來再說。
鄧天鳴在鄧文英的色鬼摸摸小吃店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
這天傍晚,簽好租房合同之後,鄧天鳴上街購買日用品。他拐過一條街,看到學院路附近的一條街道兩旁,有許多人在擺攤,賣的東西五花八門。
雖說這幾年,鄧天鳴一直在當官,但他從來沒有利用手中職權爲自己牟利,幾年時間裡,全靠工資維持生活。他的工資本來就不高,每月還得給父母一千多,自己平時花錢又不懂得節約,因此,這些年來,他並沒有存下多少錢,手頭緊巴巴的。
爲了省錢,鄧天鳴決定去買便宜的地攤貨。他在一買日用品的攤位前購買了毛巾、肥皂等日用品。付錢之後,轉身要走時,他看到斜對面有一賣飾品的女孩兒,長得竟有點像莫纖纖,櫻桃小嘴,大眼彎眉,大胸大臀,性感的身材,只不過女孩比莫纖纖要年輕,看上去更加清純。
鄧天鳴頓時怔住了。他一度懷疑是自己的幻覺,可能是自己對莫纖纖思念過度的緣故。可他揉了揉眼睛,又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再定睛細看,沒錯,眼前的女孩不是莫纖纖,但長得和莫纖纖很相似。
柔和的晚霞透過雲層,灑在女孩身上,給女孩披上一條金衣。女孩烏黑的長髮隨風飄散,她彎身給客人拿飾品,臉上帶着微笑。她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這美麗的一幕,彷彿一副世界名畫。鄧天鳴看得呆了。
鄧天鳴信步朝女孩走過去。
剛走近,女孩便微笑地問道:“大哥,您是給女朋友買飾品的吧?您看看,要買什麼?”
鄧天鳴盯着女孩的臉蛋看,卻不說話。女孩說話和微笑的神態,同樣和莫纖纖非常相似。以至於,看着她,鄧天鳴不由自主地想起莫纖纖,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內心一陣接一陣地疼痛。
“大哥,你怎麼了?”女孩問道,盯着他看,明亮的眸子宛如一泓清泉。
“呃,沒什麼!”鄧天鳴回過神說。
“您看看,要買些什麼!”女孩說。
“呃,好的!”鄧天鳴答道。
雖然並沒有買飾品的計劃,鄧天鳴還是買了一塊女孩子用的手帕。
付錢的時候,鄧天鳴問道:“美女,您貴姓?”
女孩怔了一下,笑笑說:“我姓唐!”
鄧天鳴微微地失望,原本,他還以爲,女孩可能是莫纖纖的妹妹。看來是自己判斷錯誤了,莫纖纖可從來沒說過她有妹妹。
回來的路上,鄧天鳴拿着手帕,反反覆覆地看了又看,滿腦子都是莫纖纖和唐姓女孩的形象。
在天河市安頓下來之後,鄧天鳴開始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然而,由於沒有在公司工作過的經驗,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去私立學校應聘,人家以他已經脫離教師隊伍好幾年爲由拒絕聘用他。而一些收入極低的工作,比如保安、服務員,鄧天鳴根本不屑去做。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堂堂質監局稽查大隊隊長! щшш◆ttκǎ n◆¢ ○
屢屢找工作失敗之後,鄧天鳴萌生了放棄找工作,自己做點小生意的念頭。這年頭,只要選擇對了,做小生意也照樣能賺錢。
不知道是因爲心裡惦掛着那個酷似莫纖纖的唐姓女孩,還是因爲現實所迫,或者兩者兼而有之,鄧天鳴決定去擺攤。
相對於租店面做小生意,擺攤風險小了許多。首先,擺攤不需要去租鋪面,可以省去一大筆錢。其次,擺攤可以少進些貨,就算生意不好,也虧不了多少錢。再者,先擺攤試水一下,積攢些經驗,對以後開店有幫助。
說幹就幹,鄧天鳴去批發市場進了一些MP3播放器、手電筒、收音機等小家電。
一個薄暮的黃昏,鄧天鳴拎着一大包小家電,來到學院路附近的街道擺攤。在天河市,鄧天鳴除了鄧文英,沒再認識其他人。但是,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準備了一頂帽子,一旦遇到熟人,他可以帶上帽子,壓低帽檐,這樣對方就看不到自己。
鄧天鳴的攤子就在唐姓美女的旁邊。他的攤子是整條
街中爲數不多的賣小家電的攤子。正因如此,第一天生意還不錯。剛開張沒多久,鄧天鳴就賣出去了一個手機充電寶、三副耳機,賺了10來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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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姓美女不知是因爲鄧天鳴是初來者,還是因爲是覺得鄧天鳴有點臉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鄧天鳴衝她微笑道:“今天生意怎麼樣?”
唐姓美女卻轉過頭,不回答他。
鄧天鳴說:“我昨天跟你買過飾品的。”
唐姓美女有點驚訝地又看了他幾眼,還是不做聲。
鄧天鳴嘗試了幾次,想跟她搭話,但唐姓美女卻仍是不理睬他。
在等待生意的時候,鄧天鳴只好拿出手機,翻出莫纖纖的照片,一會兒看看手機上的莫纖纖,一會兒看看唐姓美女。
這個時候,莫纖纖必定已經在美國安家了。想必,她也會想念他。她想起自己的時候,會流淚嗎?會心痛嗎?
也許會吧!在谷底的時候,她可是說過,她最深愛的人是他的。她還不知道,他還活着,她肯定認爲,他已經死了。她想起他的時候,應該是肝腸寸斷吧!他那麼愛她,不希望她難過。但願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的痛苦能漸漸減輕,直至消失。他那麼愛她,只希望她和兒子在美國過得幸福快樂,否則,他的犧牲就白費了。
看着手機的時候,鄧天鳴覺得莫纖纖離他很遠,彷彿在天際。而轉頭看唐姓美女的時候,鄧天鳴恍恍惚惚地,彷彿莫纖纖就在他身旁。深愛一個人也許就是這麼樣一種感覺吧!
一連好幾天,鄧天鳴嘗試和唐姓美女攀談,但都無果。唐姓美女的戒備心很強,每次,她都對鄧天鳴的招呼充耳不聞。她只是滿懷戒備地看了鄧天鳴一眼,然後低下頭,不願和他說話。喊了她幾次,她還是沉默不語。也難怪,她一個女孩子家,出門在外,哪能不小心?
每天,看着她一個女孩子提着那麼一大包小商品,早早地來,深夜纔回去,鄧天鳴十分同情她。
這天傍晚,鄧天鳴又微笑地跟她打招呼。唐姓美女照樣不打理,她裝作看不見,整理着攤上的飾品。
過了一會兒,突然,唐姓美女身子一傾,失去重心,癱倒在地上。起初,鄧天鳴以爲她是被什麼東西絆倒的,但唐姓美女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一動不動。他方知,她出事了!
“小妹妹,你怎麼了?”鄧天鳴走到她身旁,搖了搖她。
見她仍舊一動不動,臉色十分蒼白,鄧天鳴頓覺不妙,趕緊抱起她,朝附近的市人民醫院跑去。
唐姓美女患有重感冒,加上連日的勞累,她終於支撐不住才暈倒。經過搶救,她終於醒來。得知是鄧天鳴將她送到醫院搶救,她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妹妹,你好好休息!”鄧天鳴說,轉身便走。
唐姓美女喊住他:“哎,那誰,你就這麼走了?”
鄧天鳴停住腳步,問道:“你還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