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的話顯然表明,她還沒相信自己話。
鄧天鳴說:“阿姨,我說的都是真的,您真的誤會了,我真不是害您女兒的朋友!”
周母按捺不住了,嘭嘭嘭地猛烈敲門,喊道:“你開不開門?不開門,我拿刀跟你說話了!”
“阿姨,我給您開門可以。但是我光着身子呢,您能不能先別生氣,把我的衣服扔進來,等我穿好衣服,我再跟您解釋,行不行?”鄧天鳴大聲說。
“行,你開門!”周母的語氣似乎緩和了許多。
鄧天鳴以爲對方真的答應自己的條件了,他鬆了口氣,把門打開。
門剛一開,周母便衝進來,手裡拿着一個掃把,對着鄧天鳴劈頭蓋臉就打,邊打邊罵道:“我打死你個畜生,我叫你害我女兒,叫你害我女兒……”
鄧天鳴心裡暗暗叫苦,他孃的,今晚送個美女回來竟然捱了三人揍,竇娥都沒自己冤啊!
“阿姨,您打錯人了,我真不是害您女兒的人,您趕快住手啊……”鄧天鳴邊躲邊喊道。
周母卻殺紅了眼似的,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鄧天鳴無奈,只好光着身子,衝出洗手間。周母舉着掃把追出來,繼續追打鄧天鳴。相對洗手間,客廳裡的燈光很亮,鄧天鳴光着身子跑來跑去。
鄧天鳴正發愁,如何使周母相信,自己真不是害他女兒的人。這時,周春玲走了出來。原來,她剛纔在房間裡又接連吐了好幾次,清醒了許多。聽到客廳裡有打鬧聲便出來看究竟。
她喊道:“媽,你幹嗎呢?”
周母說:“玲玲,媽替你報仇,揍死這個負心漢!”
周春玲喊道:“媽,您住手啊!他不是餘青雲!”
周母才住了手,驚訝地問道:“他不是餘青雲?”
鄧天鳴趕忙說:“阿姨,我不是餘青雲,我叫鄧天鳴,是周局長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她剛纔喝醉酒了,我送她回來。”
“原來這樣啊!”周母丟掉了掃把,看了一眼鄧天鳴,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雙頰緋紅。
周春玲也不好意思地轉過身。
鄧天鳴趕忙撿起地地板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阿姨,周局長,要是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鄧天鳴說。
“等會兒!”周母斷喝道。
“阿姨,您還有事?”鄧天鳴問。
“我問你,你剛纔有沒有對我女兒做什麼?”周母厲聲問道。
“沒有!不信您可以問問周局長!”鄧天鳴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周母朝周春玲投去徵詢的目光,周春玲按了按發痛的腦袋,嗔怪道:“媽,您胡說什麼呢?人家完全是一片好心送我回來!你這是審問犯人呢!”
周母的神色纔有所緩和,對鄧天鳴說:“還有一件事,今晚的事兒,不許你告訴任何人!”
鄧天鳴說:“阿姨,您放心好了,我不是多嘴的人!”
“行,你可以走了!”周母說。
鄧天鳴逃也似的,離開了周春玲家。
從
周春玲家出來,鄧天鳴渾身多處疼痛。也難怪,今晚被三人打了,打得最重的還是周春玲母親,她掄着掃把,劈頭蓋臉往死裡打。剛纔在周春玲家只顧着躲避不覺得什麼,現在竟然疼痛得厲害。他在路燈下解開衣服一看,左臂竟然有幾處腫脹。額頭也有點痛,伸手一摸,竟然流血了。他孃的,今晚真是中頭彩了!
鄧天鳴罵罵咧咧地走着。
突然,一輛奔馳車呼地駛過,沒駛出多遠卻又返回來,在他身旁停下來。
鄧天鳴正壓抑,車門打開,段雨欣探出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驢主任,大半夜的,幹嗎一個人走在街上?難不成你想做鴨?”
鄧天鳴怔了一下,說:“雨欣,怎麼是你?”
段雨欣仔細看了看,驚叫道:“呀,你怎麼流血了?你怎麼受的傷?”
“我……”鄧天鳴不想把剛纔的事兒告訴段雨欣,因爲周母叮囑過他的。
“你什麼你?問你話呢!”段雨欣說着,走下車來。
“我……剛纔喝了點酒,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鄧天鳴說。
“怎麼這麼不小心?嚴不嚴重?”段雨欣說着,走到鄧天鳴跟前,仔細查看。
聽着她關心的話語,,鄧天鳴感到內心一陣久違的溫暖。雖然兩人已經離婚,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覺得,段雨欣是他最親切的人之一,即便她有時對他的態度很惡劣。兩人畢竟曾經是夫妻,而且恩愛過。段雨欣是背叛了他,但也給過他一段溫暖的時光。
“雨欣,我沒事的!”鄧天鳴說。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要不我帶你上醫院消毒治療一下?”段雨欣說。
“不用了!皮外傷而已,自己會好的!”鄧天鳴說。
段雨欣擡手看了看手錶,說:“時間有點晚了,我看要不這樣吧,我家裡有治療外傷的藥,你上我家,我給你消消毒,貼上創可貼,應該就沒事了!”
段雨欣說完,拉開車門要上車,見鄧天鳴還呆在原地,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鄧天鳴說:“我、我只是怕給你添麻煩!”
“鄧天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我有說你給我添麻煩了嗎?合着你我是路人?”段雨欣不滿地說。
鄧天鳴這纔跟着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
“幹嗎出去喝酒到這個時候?”上了車之後,段雨欣問道。
“我……”鄧天鳴想起感情和事業上的挫折,不由得心裡一陣酸楚。
“你怎麼了?”段雨欣轉頭,好奇地看了鄧天鳴一眼。
“我的感情和事業上遇到了點麻煩!”鄧天鳴說。
“感情?事業?”段雨欣頓了頓,說:“你說的感情,是不是就是那天和我戧戧的那女孩?”
鄧天鳴點點頭,算是承認。
“那事業呢?是不是你上次說的那個項目出問題了?”
“嗯!”鄧天鳴又點了點頭。
“那還真的是不順,這個喝酒的理由很充足!”段雨欣說。
然後,兩人陷入了沉默,段雨欣目光專注地看着前方,很專心地開着車。
“雨欣,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有關我的感情的事兒嗎?”鄧天鳴說。
段雨欣輕輕嘆息了一聲,說:“說實在話,我現在對感情的話題已經感到麻木了,像我們這樣的年紀,更關心的是一些更實際的東西,你說,我說的對嗎?”
“你說的更實際的東西,指的是什麼?”
“就是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的東西!就拿你的感情問題來說吧,我不喜歡聽你們的感情有多美好,因爲再美好的東西都經不住考驗。我更喜歡聽,你和她交往,你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說得難聽點,你和她交往,有沒有上過她?她現在是不是已經跟別人上牀了!”段雨欣說。
“在你眼中,男女之間的交往是這些?”鄧天鳴問道。
“難道不是嗎?”段雨欣反問道。
“我認爲應該還有別的!”鄧天鳴說。
“鄧天鳴啊,鄧天鳴,你還是那麼感性啊!”段雨欣感嘆道:“經過了這麼多事兒,看你好像成熟了,又好像不成熟!”
“別的東西可以改變,但是,我對感情的看法是不會改變的。不管怎麼樣,我還是相信,人和人之間有真正感情存在的,而不是隻是肉體與,肉體的滿足。”鄧天鳴說。
段雨欣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車子很快到了段雨欣家。
鄧天鳴跟在段雨欣身後進了她家。看着這幢富麗堂皇的豪宅,鄧天鳴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套好房子承載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夢想,又有多少份感情因爲房子而變了味!
鄧天鳴看着豪華的客廳,發着呆的時候,段雨欣拿着消毒藥水和創可貼從房間裡出來了。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消毒貼創可貼!”段雨欣說。
鄧天鳴脫去了上衣和褲子,只穿着一條內褲。這條內褲還是唐靜買給他的那條。
“這內褲是她給你買的吧?”段雨欣略帶醋意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鄧天鳴反問道。
“在我的印象中,你是個較爲保守的人,不會穿這樣性感的內褲!”段雨欣說。
“看來,你很瞭解我!”鄧天鳴說。
段雨欣略帶苦澀地笑笑:“那又有什麼用?都已經過去了!”
鄧天鳴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和段雨欣談戀愛和做夫妻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如果不是段雨欣變心,他現在還和她過着偶爾又小吵小鬧卻也頗爲甜蜜的夫妻生活。人世間的事兒就是這麼變幻莫測。那些模糊的往事,使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鄧天鳴正發着呆,段雨欣突然放下手中的消毒藥水和創可貼,一把將鄧天鳴的內褲給扯了下來。
鄧天鳴一愣,從沉思中驚醒,問道:“雨欣,你這是幹嗎?”
段雨欣說:“還能幹嗎?我在給你消毒貼創可貼啊!”
剛纔,段雨欣看到鄧天鳴的內褲上有一絲血跡,懷疑他命根受了傷。拉下內褲一看,果然命根子有一道小小的傷口。這道傷口恰恰是周春玲母親打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