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鳴向王青婷道了謝,轉身要走,王青婷卻喊住他,問道:“鄧大哥,你是不是得罪了柳主任?”
鄧天鳴有點發蒙,反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王青婷說:“我也是聽說的!”
“你聽說的?”鄧天鳴十分驚訝,他得罪柳梅青的事兒從來沒跟人說過,別人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柳梅青放風出來的?身爲新聞中心主任,柳梅青有必要這麼做嗎?要知道,他抓她胸的事兒要是鬧得滿城風雨,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嗯!”王青婷點點頭:“有個同事聽見柳主任罵你,那同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把這事告訴別人,這事就這麼傳開了。鄧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得罪了主任?”
鄧天鳴當然不能承認這事,否則傳到柳梅青耳朵裡,柳梅青只會更加生他的氣。他很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說:“可能那同事聽錯了吧?我可沒得罪過柳主任呀?”
王青婷一點都不懷疑鄧天鳴的話,她說:“我猜也是這樣!鄧大哥你纔剛到報社,怎麼可能得罪柳主任!”
鄧天鳴心裡一陣苦笑,他也不想得罪柳梅青呀,可是,事情就是這麼湊巧,他偏偏和柳梅青槓上了,還捏了她的胸。
“柳主任,她有男朋友了嗎?”鄧天鳴隨口問道。
這個看似很隨意的問題,卻讓王青婷訝異地看了他幾眼,鄧天鳴趕忙解釋道:“青婷,你可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不過隨口問問而已!”
見心事被識破,王青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也沒別的意思!柳主任她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就是報社的副總何曉亮!”
“何曉亮是柳主任的男朋友?”鄧天鳴差點叫出聲來,柳梅青是他的頂頭上司,他得罪她已經夠倒黴了,現在,柳梅青的男朋友又是報社副總,今後他還能在報社混下去嗎?要不是有宣傳部長宋起航罩着,他早特麼被開除了!
“沒錯,何曉亮就是柳主任的男朋友,所以,我一聽說你得罪了柳主任,我就替你捏了把汗!”王青婷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解釋道:“當初,雨欣姐在工作中指導過我不少,在她的幫助下,我發表了許多重量級的報道,要不是雨欣姐幫忙,我就不會有今天!”
聽了王青婷的解釋,鄧天鳴這才明白過來,王青婷之所以好心幫他,完全是看在段雨欣的面子上。說實話,段雨欣雖然對他不忠,但是,業務上還是很突出的。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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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時候,她做過許多頗具影響力的新聞報道,是報社的頂樑柱。
只是,段雨欣一心想着富貴,不屑於當記者。在傍上富翁之後,她辭掉了記者工作。如若不然,她現在估計已經升職當領導了。
告別王青婷,鄧天鳴驅車前往發生爆炸的工廠,品興化工廠。這家生產防水材料的化工廠,位於郊區,除了廠房,該工廠還蓋有一幢辦公大樓和幾幢宿舍樓。生產規模在江南市的化工企業中,算是比較大的,每年貢獻的稅收也非常可觀,是江南市重點保護和宣傳的企業之一。
只是,近年來,工廠一味追求效益而置環保於不顧。工廠排出的污水和有毒氣體,惹得附近的村民怨聲載道,村民屢次舉報都被壓下來了。
上午十點多,驕陽似火,烘烤着大地。
鄧天鳴驅車來到品興化工廠,遠遠地,只見工廠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廠門口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羣衆。門口有兩名身穿制服的保安把守着,不讓人進去。
鄧天鳴把車停在距離工廠大概三百米遠的路邊,帶上記者證和數碼相機、錄音筆等,再步行到工廠。錄音筆外形就像一隻鋼筆,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是錄音筆。數碼相機也才比煙盒大一點點,放在兜裡,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到了工廠門口,鄧天鳴根據王青婷傳授的經驗,並不急於進入工廠,而是先詢問圍觀的羣衆,瞭解到了一些情況。
品形化工廠是凌晨五點多發生的爆炸,當時轟的一聲巨響,把沉睡中的人們驚醒。有人皮衣出來觀看,見品興化工廠火光沖天,慘叫聲、吶喊聲此起彼伏。至於爆炸死傷多少人,圍觀的羣衆沒能說出個確切的數據,有的說三人,有的說五人,甚至有的很誇張地說死了十多人。
在暗中採訪完圍觀的羣衆後,鄧天鳴幾次試圖進入工廠,但都被保安給推出來,壯實的保安告訴鄧天鳴,廠長有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進來!他要是再試圖進去,他們就對他不客氣了!
正門進不了,鄧天鳴只好順着工廠圍牆走,想看看有沒有可以進入工廠的小門。
走了大概十多米,工廠後門附近的圍牆邊有一株十幾米高的大樹,這棵大樹緊挨着工廠圍牆,鄧天鳴雙手抱着樹幹,爬到樹上,再從樹上跨到圍牆上。圍牆距離地面有兩米多高,萬幸的是,下面是碧綠的草坪,鄧天鳴縱身跳下,身體沒受傷。
從草坪上爬起來,鄧天鳴往廠房走去。
遠遠地,只見廠房屋頂不斷地往外冒出黑煙,一股嗆鼻的惡臭味混雜着焦味撲鼻而來。忍着作嘔的慾望,鄧天鳴來到廠房附近,躲在一棵大樹後,拿出數碼相機拍了些照片。
報社的規定是,記者刊發報道,圖片也算稿費。鄧天鳴冒險偷拍照片,圖的倒不是稿費,而是出發之前,柳梅青強調過,一定要拍攝照片,他可不想給她留下職責他的藉口。
新聞報道最重要的環節當然不是拍照,而是採訪。品興化工廠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工廠斷然是沒心情去應付記者的,找廠長採訪根本不可能!
鄧天鳴正爲此事發愁的時候,突見一名穿着工作服的男子從前面的小路走過。這名男子手裡拿着一些材料,看上去像是辦公室的文職工作人員。
鄧天鳴遲疑了一下,從大樹後現身出來,追了上去,將該男子攔住。
鄧天鳴的突然出現,讓男子感到有些驚訝,他上下打量鄧天鳴,問道:“你什麼人?”
鄧天鳴本想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可又怕對方拒絕接受他的採訪,於是撒謊說:“我也是品興化工廠的員工。”
那男子狐疑地看着鄧天鳴,說:“我怎麼沒見過你?”
鄧天鳴說:“我昨天才剛來報道!”
男子說:“難怪!我說呢,怎麼這麼面生!”
鄧天鳴朝濃煙滾滾的廠房努了努嘴,問道:“工廠是怎麼發生火災的?到底什麼原因呀?”
男子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說:“還能有什麼原因?機器老化了,老闆捨不得掏錢更換,機器出了故障引起的。技術員老早就提醒過老闆了,老闆摳門,就是不更換,這不,出大事了!”
鄧天鳴又問:“看樣子爆炸挺嚴重的,死傷很多人吧?”
男子說:“死了兩人,傷了五六個!”
說完,男子似乎意識到什麼,有些警惕地看着鄧天鳴,問道:“你問這個幹嗎呀?”頓了頓,又問道:“你的工作牌呢,你怎麼不戴工作牌?”
事到如今,鄧天鳴不想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了,他亮出記者證,說:“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不是你們工廠的員工,我是記者!”
一聽到記者兩個字,男子臉色刷的變得十分陰沉,他厲聲喝道:“你是記者?誰讓你進來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鄧天鳴微微笑了笑,說:“記者當然是來採訪了,還能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