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陳‘玉’明沒有去成林葉子那兒,李碧如緊緊地盯着他,不准他走。 柳紅英本來打算離開,但李碧如楞是不讓。她只好半推半就留了下來。
李碧如安排她和自己住一屋,她打心眼裡喜歡上這個賢慧可愛的姑娘,心說無論如何也得讓陳‘玉’明丟了林葉子,和她在一起,她這個當孃的也就放下了一樁大心事。
柳紅英陪着李碧如,說不盡的體己安慰話,不提。
柳紅英真想天不要亮,讓她好好地和李碧如說話,在陳‘玉’明的家裡,好好地享受着他的氣息。可是天很快就亮了。
吃過早餐,李碧如讓陳‘玉’明帶着李紅英把她送回家去。陳‘玉’明心裡無奈,沒聲沒響地把車開到‘門’口,李紅英興奮地上得車來,心想,要是天天能這樣和他坐在一起,那可真是莫大的幸福啊!
陳‘玉’明見柳紅英坐好了,發動了車子,他一路都沒有說話,在想着煩惱的心事。他巴望着給林葉子幸福,可是不知怎麼回事,什麼都不朝着自己想望的方向發展,現在,就連他的母親也站在了林葉子的對立面。他知道,如果失去了林葉子,他會瘋掉的,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把握大家的心靈……
陳哥,你在想什麼?柳紅英心想不知這個時候陳‘玉’明到底作何感想?他不開口,說明他心裡不痛快……還是我來開口好了。
沒想什麼,開車不能‘亂’想。陳‘玉’明終於說了一句話。
嗯……柳紅英終於沒有逗引起陳‘玉’明的談興,兩個人都沉默。陳‘玉’明看着青青遠山,在朝陽的襯托下,顯得神秘而安靜,他彷彿看到了林葉子在朝他笑,那眼睛像朝陽一樣明媚。他忍不住裂嘴笑了一下。
柳紅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裡忐忑不安地猜測他這一笑的用意。
陳哥,今天星期天,你帶我去爬山好不好?反正你也沒什麼事吧?柳紅英猛然想到了一個新的點子。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去爬山,那應當是多麼‘浪’漫愜意的事情啊!
陳‘玉’明就皺了皺眉說:對不起,今天有事,沒空。
啊……你有什麼事?那我幫你可以嗎?柳紅英不甘心就這樣沉默着‘浪’費了一路時間。
你幫不上的……陳‘玉’明心裡更不耐煩了,心想我去陪葉子爬山,你想來幫?不是越幫越忙嗎?
柳紅英再不識趣,到這裡也知道應當住口了。她就不再言語,只看着前方的山脈,它們就像臥着的佛祖,雍容而沉靜。
阿彌陀佛,上天保佑我的心願實現吧!柳紅英本來不信菩薩的,這個時候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默默地祈禱。
好不容易到了。陳‘玉’明沉覺得這一路真是太長了。
他把柳紅英送到四中‘門’口,讓她下車。
陳哥,不能進去坐一下嗎?柳紅英期待的看着他。
不了,我還有事。陳‘玉’明客氣地回答。
柳紅英無奈地下了車,揮揮手離開了陳‘玉’明,陳‘玉’明這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陳‘玉’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又看了看車裡鏡子裡自己的面容,心裡說:要是葉子知道柳紅英在家裡住了一夜,她會不會傷心‘欲’絕?葉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來到葉子的宿舍,林葉子已經梳整了一下妝容,坐在‘牀’上等他。
聽到‘門’響的聲音,她立即興奮地叫:明哥,是你嗎?
陳‘玉’明笑笑:葉子,在等我呢!
林葉子一把將陳‘玉’明拉進房中,跳起來在他臉上香了一口說:感謝明哥,我們走吧!高市長的秘書打電話來了。
陳‘玉’明說:這麼急啊?我得親了你再說。就一把摟住葉子‘吻’起來,可是腦子裡卻浮現出媽媽李碧如的樣子,不由得煩惱地閉了一下眼睛。
兩個人喁喁了一會兒,就出發前往‘玉’皇山。
‘玉’皇山是桑吉市最高的一坐山,上面是一個龐大的公園,景物清幽,物種豐富,最是桑吉市的好去住。高劍虹風流清雅,最是愛好山水,選這樣的地方,自然是最恰當不過。
明哥,快點,等下讓市長等就不好了。人家可是我的恩人,快點啦!林葉子催促。
真暈!這是什麼事啊?我的葉子居然要陪市長爬山?誰知他打的什麼主意,陳‘玉’明內心煩惱,心說,葉子,但願我們的愛平靜一些。
來到‘玉’皇山下,葉子說明哥,就把車停在這裡吧?我們在這裡等就行了,他們肯定還沒來……
陳‘玉’明聽話地停下車。
沒想到,高市長和秘書已經到了。他見到葉子,就迎過來握手。看到陳‘玉’明,有些訝異,問道:這位是?
林葉子忙介紹說:陳‘玉’明,我男朋友。
啊。高市長興致忽然一落千丈。眼裡現出慍怒神‘色’。葉子坦然地迎着他的眼神,笑着說:市長,我和他都是您的崇拜者,今天得好好陪陪您!
高市長勉強笑笑說:好吧,我們爬山。
幾個人開始步行上山。
高市長看看陳‘玉’明,笑着‘吟’道:
日出吳山斂霧蒼?平橈十里下橫塘?‘弄’‘春’草‘色’偏宜遠?饒竹溪流不覺長?一塢人煙自‘花’柳?千畦麥菜間青黃?不因出郭供人事?負卻風光二月強。
陳‘玉’明對這首詩不是很熟,呵呵一笑,沒有下文。
林葉子連忙接下:
麥隴風微燕子斜?雨晴雲日麗江沙?遙尋支遁煙中寺?初見天平道上‘花’?過眼溪山勞應接?方‘春’草樹發光華?夕陽半嶺歸輿急?慚愧城中自有家。
她說:高市長,這是文徵明的詩,叫《右‘春’日登山詩》,文徵明是“吳‘門’四大才子”之一。他的詩本來很應景的,只不過我們現在是夏天呢……
啊?你這個林葉子啊!怎麼沒有難不倒你的詩?高市長大笑,他看着陳‘玉’明有些窘的臉說:年輕人,知道爲什麼我想和林葉子爬山嗎?你這‘女’朋友口吐珠璣,那纔是真正的素質啊!只是現實生活裡,不見得人人‘激’賞,所以,惺惺相惜呢!
高市長話裡的言下之意,陳‘玉’明聽得非常明白,他認爲陳‘玉’明不見得在才華上配得上林葉子……
陳‘玉’明只好嘿嘿一笑說:市長高見,我慚愧了。
高市長更高興了,剛纔的慍怒化作了談笑風生。
葉子,夏日有夏日情趣,熱是熱點,不過現在還早,我們登上山頂,更該涼快,快點,看誰腳下功夫強!高市長這人倒沒有什麼架子的,看着陳‘玉’明一笑,拉大了腳步。
陳‘玉’明趕緊牽着葉子奮起直追。
越走越熱。高市長髮出了微微和喘息聲音。
陳‘玉’明和林葉子年輕,特別葉子,受過艱苦生活磨鍊,這樣的登山只是小菜一碟。
市長,我們這登山吧,我想詠詩一首湊趣,嘿嘿。高市長饒有興趣地說:好!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