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傷害
陳‘玉’明此刻正坐在家裡的電視面前,翹着二郎‘腿’看電視。
柳紅英在廚房裡滿頭大汗地忙乎着,揀菜、洗菜、炒菜。李碧如在一旁幫忙。她說;紅英,爸爸生前最喜歡吃紅燒‘肉’,這紅澆‘肉’裡面要放一點冰糖,再用醬油加點水拌和,這樣燒出來的紅燒‘肉’‘色’澤金黃油亮,好看又好吃。柳紅英答應着,一邊將‘肉’切好放在開水裡過一下。
你爸爸都去世兩年了。紅英,只要一想起他,我就感覺心裡撕裂一樣的痛。命運真是殘酷,他還不到五十五歲,就這樣去了。他一輩子都在努力做行善積德的事,可是上天爲什麼就不保佑他!李碧如一邊說着,正是每逢佳節倍思親,一想起陳瑞清,她就不住地掉淚。
媽媽,爸爸一定盼望你在人世間過得快樂幸福的,你就不要爲他掉淚了。他這麼好的人,一定在天堂過得很好。柳紅英心裡嘆息,有些累,巴望着陳‘玉’明過來幫把手。但是陳‘玉’明一直都在那裡拿着搖控,對這些事無動於衷,他一直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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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我註定要當他的保姆。誰叫我那麼死心踏地地愛他?柳紅英嘆了一口氣,將紅燒‘肉’、‘雞’塊都燒好,還煮了一大塊魚,然後擺在桌子上陳瑞清的像前,李碧如又點了香和燭,還燒了紙錢。
瑞清……李碧如揩着眼睛暗暗地說:兒子現在也討了媳‘婦’,算了了我一件心事。你在那邊好不好?你要保佑家裡人啊!保佑‘玉’明和紅英恩恩愛愛,保佑我早日抱到孫子。
敬奠完陳瑞清,李碧如撤掉香案,柳紅英將菜擺上桌子。
明哥,吃飯了。柳紅英叫。
陳‘玉’明啊了一聲,走到桌前來。
李碧如坐在上首,吃飯前,她看着陳‘玉’明說:‘玉’明,這是我們三個人第二次吃團圓飯。你爸爸看着一定高興。日子過得飛快,你們結婚也有一年多了,一個人,成家立業,傳宗接代是最重要的事,你是個孝道的孩子,希望你瞭解我的心願。你爸爸不在了,希望寄託在你和紅英的身上,早點讓我抱上孫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爸爸走了,我很孤單。能讓我抱上孫子,也是你們盡了孝心。
啊……陳‘玉’明一邊吃着。
柳紅英就默默看着他。他現在似乎有所改變,不再說‘激’烈的話語。但也沒有多少熱情。
李碧如舉起酒杯:來,我敬你,紅英,這兩年,你吃了太多的苦和累。我們家要好好感謝你!我敬你一個。
柳紅英惶‘惑’地站起來:媽媽,是我該先敬您的!
來,‘玉’明,我們一起敬紅英!李碧如看着陳‘玉’明。陳‘玉’明只得也端了酒說:好。
柳紅英見陳‘玉’明也敬自己,有點受寵若驚。
然後柳紅英和陳‘玉’明敬了李碧如。三個人只李碧如一個人說話。陳‘玉’明不時地嗯啊兩聲。
吃過飯,陳‘玉’明就說:媽媽,我還要出去辦一件事。
都年三十晚上,還有什麼事啊?李碧如疑問着看他。
陳‘玉’明說:與家裡沒關係。
然後,他就衝李碧如和柳紅英說:我出去了。
陳‘玉’明開着車,外面是茫茫的夜。到處此起彼伏着鞭爆的聲音。節日的氣氛,氤氳在和縣的夜空裡。
陳‘玉’明開了車,飛馳起來。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山黑呼呼的,看不清輪廓。
陳‘玉’明狠命地看着前方的路,死勁分辨着哪是樹影哪是人影。路上依然有人走過。
車輛直接拐上了去翁嶺的路。
葉子!你在幹什麼呢?在這樣的夜晚,你有沒有想我?陳‘玉’明喃喃地念叨:你一定不會知道,我是這樣想你,幾乎都要瘋狂。
車輛停在離葉子的家有百米的地方的一棵大樹下,陳‘玉’明下得車來,點燃一支菸,吸着煙慢慢地走近葉子的家。
葉子,我來看你了。你在家嗎?陳‘玉’明看到葉子的家裡有燈火,似乎還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葉子的家‘門’呀地開了。出來了幾個人。
陳‘玉’明就站在黑暗裡看。
伯母,多謝了!易洪林的聲音。
陳‘玉’明心裡狂痛。
師哥,路上小心!林葉子的聲音,分辨不清是甜蜜還是憂傷。
易書記!再見!是林帥凡的聲音。
小易,路上走好。是路若‘花’的聲音。
陳‘玉’明最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這意味着,他所有的夢想都不再有迴旋的餘地。也就是說,夢,將要徹底碎了。
是我親手把葉子送到易洪林懷裡的……陳‘玉’明看看自己的手,覺得是如此的可恨。
師哥,你慢點哈!路不好,要注意安全。葉子在叮囑易洪林。
本來,葉子這樣叮囑的,是陳‘玉’明……陳‘玉’明仰頭向天,痛苦地喘氣。
喲,這是誰的車?忽然林葉子叫了一聲:師哥,你的車過不去的,要找一下車主,把車開走,你才能動。
易洪林笑:葉子,是老天不准我走的,嘿嘿,沒想到還能和你一起呆一會!真好!
聽到這聲音,陳‘玉’明妒火中燒。可是理智告訴他,他連生氣的權力都沒有。他飛快地跑到自己的車前,發動了車子。
就在這個時候,林葉子也已經跑了過來,她分明看到了陳‘玉’明的身影。
林葉子窒了一下:他來了?他來這裡幹什麼?
易洪林也分明看到了陳‘玉’明,他的身型太有特徵了,在這暗夜裡,眼睛適應後依然可以看到人和物。
葉子!易洪林沖上來,握住葉子的手。他發現,葉子的手此時冰涼刺骨。
葉子,回家去吧,要不到我車上去坐一坐?易洪林恨得咬牙切齒:你這個該死的陳‘玉’明,都已經把葉子‘交’給我了,爲什麼還要在這裡出現?
林葉子傷心地回過頭,易洪林拉着她上了車。
陳‘玉’明揪着頭髮:完了……不再有希望了,什麼希望都沒有了……葉子……不再會想陳‘玉’明的……不再會了。
陳‘玉’明駕着車,飛快地逃逸。
易洪林卻是緊緊地握着林葉子冰冷的手:師妹,師妹!他緊緊地摟着她,依然感到她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