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鳳來組織秘書們來送阮‘玉’娥。│ │柳鳳來的心思,人都要走了,別計較什麼了。這個‘女’子雖然不討人喜歡,但也犯不着得罪了她。
柳鳳來招呼着秘書們都去。但最後,很多人都說自己的領導有事,走不開,去送阮‘玉’娥的人就只餘下少少幾個人。柳鳳來見這個樣子,連忙招呼幾位班子成員一起去送,但最後,大家居然一個都沒來。
沒奈何,柳鳳來硬着頭皮帶着幾個秘書將阮‘玉’娥送往市行政中心。
市行政中心主任沒在家,是辦公室張羅着接的人。場面有點冷清。柳鳳來讓秘書把帶來的‘花’兒擺在阮‘玉’娥辦公室的桌上,就對她說:‘玉’娥,我實在‘抽’不開身,你在這裡好好的,以後還要多回城關區走一走……
阮‘玉’娥覺得有點冷清過了頭,心裡很不爽,但現在也沒辦法。她點着頭,草草地把柳鳳來送到‘門’口,就一個人回到辦公室。這個時候,行政中心辦公室主任過來對她說,現在基本也沒什麼事,阮主任就先休息一陣子再說吧。辦公室主任也是個‘女’的,姓皮,叫皮得‘玉’,她的長相不如阮‘玉’娥,長長的馬臉,上面還有幾點麻子。不過大約搞裝修的功夫厲害,就是大家玩笑裡說的屁股上都會弔頂的那種‘女’人,走路風擺楊柳一步三扭,看起來倒也風姿‘騷’樣。
皮得‘玉’對阮‘玉’娥的到來有些不爽,但在官場裡‘混’慣的人兒,再不爽也不會直接了斷地說出來。她親切地微笑着,眼神卻有些空‘洞’,阮‘玉’娥是猜測不透她心底裡想什麼的。
皮得‘玉’還不知阮‘玉’娥是什麼來路,不敢得罪她,但沒來由地調來一個副職,說白了不能減輕她的負擔,相反卻增加了她競爭的壓力。倒楣的是,世上男人個個眼珠子瞪大如牛眼,只要看見美‘女’就瞳孔放大,在阮‘玉’娥面前一比,就好像月亮比土星,皮得‘玉’先遜了三分顏‘色’。這個‘女’的,少不得以後要防着,但也不能得罪。皮得‘玉’的生涯裡,那些要強又長得對不住蒼天的‘女’人,最終都沒舍好日子過。自己雖說不是很醜,但也算不得有多美,好不容易得了一個行政中心辦公室主任的職位,那也是費盡了百分之幾千的‘精’神。更讓人傷神的是,這個位置隨時都搖搖‘欲’墜,只要哪一天哪位領導心頭不爽了,只要輕輕地一腳,自己就靠邊站了。
這個‘女’的不能得罪……皮得‘玉’告訴自己,就是心裡再難受,也得討好她,不衝別的,就衝她妖‘精’一樣的臉蛋,也得先忌憚三分。
‘玉’娥,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就跟我吱一聲,我一定會爲你想辦法的。皮得‘玉’又加上一句不無討好的話。
阮‘玉’娥衝她笑了一笑。
皮得‘玉’也笑了一笑,但是這個笑就有點牽強了。阮‘玉’娥的一笑,有點百媚橫生的味道。看着這種味道,皮得‘玉’覺得她是身上帶了原子彈的‘女’人,殺傷力太大了。這讓她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她知道,自己就是讓上帝再刷上幾刷子,怕也出不來這種魅力。
那就這樣吧!皮得‘玉’又空‘洞’地微笑着向阮‘玉’娥點頭,然後從她的辦公室退了出來。
阮‘玉’娥衝她皺了皺鼻子,撇了撇嘴巴,那樣子,是看不上眼的意思。
她的辦公室裡,擺了好幾束鮮‘花’。一束是柳鳳來代表辦公室送的,一束是行政中心辦公室爲她送的,還有兩束是城關區行政中心和她玩得來的兩個秘書送的。阮‘玉’娥覺得‘花’兒有點少,但這沒有關係。一個人能得到的‘花’,就是靠慢慢地積累起來的。今天阮‘玉’娥只是一個副科級,等到哪天再發達起來,誰能說不會鮮‘花’滿屋呢?阮‘玉’娥看向窗外,眼裡升起美好的憧憬。
阮主任,這是您的信箋和筆記本,還有筆。
辦公室裡一個小夥子送來了日常用的辦公用品,語氣非常恭敬地用了您。阮‘玉’娥感到自己的地位已經不一樣了。在城關區辦公室的時候,雖然那些秘書對自己也很好,可是她卻是個人人都可以使喚的角兒,而到這裡就不一樣了,在這個行政中心辦公室裡,自己一人之下,幾十號人之上……現在就有人稱呼“您”了。
咳咳……放桌上吧……阮‘玉’娥擺了一點兒腔。
那小夥子恭敬地雙手將紙和筆等放在桌上,衝她微笑了一下,出去了。阮‘玉’娥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嘴‘脣’。
等着吧,今天是幾十個人這樣恭敬地對我……我會慢慢積累的,將來,我要讓成千上萬的人這樣恭敬地對我……阮‘玉’娥‘春’風得意地呼了一口氣。
阮‘玉’娥來回地撫‘摸’着那幾束‘花’,惦記着這幾個買‘花’的人。
有點少,確實有點少。她對自己說:阮‘玉’娥,努力吧,總有一天,你要讓鮮‘花’擺滿你的房子……
志得意滿地站在桌前,阮‘玉’娥突然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拿起電話,給送她‘花’兒的兩個秘書打了電話,又向柳鳳來道了感謝。這些小事一晃而過。
然後她打了電話給劉志高:劉哥哥,不知怎麼感謝您!我升爲科級了。
劉志高在那邊微笑:怎麼樣?感覺好吧?
阮‘玉’娥說:劉哥哥,真的太好了!謝謝劉哥哥,阮‘玉’娥在電話裡卟地打了響‘吻’。
劉志高哈哈一笑:你這樣高興,很好,我也高興。劉哥哥現在在衛生間呢,不跟你說了,有客人。等我有空了,你過來陪我。
阮‘玉’娥快樂地笑:親親的劉哥哥再見!
阮‘玉’娥心裡還惦念着一個人,這就是易洪林。易洪林是她留在城關區的唯一理由,也是現在她離開城關區的唯一遺憾。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怕易洪林不接電話,但她這樣的‘女’人,內心裡有一種固執的賤‘性’,她依然撳動手機按扭,給易洪林發了一個短信:林哥哥,雖然我調走了,但我的心沒有走,我會想念林哥哥的!
做好這一切,阮‘玉’娥鬆了一口氣。心裡浮起一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高劍虹……什麼了不起……你也不過是個市委書記,你能說劉志高明天不是市委書記?阮‘玉’娥過去受過的那些挫敗,今天都浮上心海。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只要有機會,就好好地抓住它!高劍虹六十歲的時候,你才四十多歲!到時候試試看吧!
把所有能想的朋友和敵人都想了一遍,阮‘玉’娥覺得還有一件事非做不可。她撥了林葉子的電話,親切地說:葉子,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又調了,擔任行政中心辦公室副主任,你回來要來找我啊!
葉子在那邊輕輕地說:對不起,我在準備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