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順心裡那個煩,彷彿心裡擱着一個火把似的,隨時都有可能要熊熊燃燒起來。
秘書李煜進來向他報告,說是李剛來了,要不要見。
路有順一擺手說:讓他進來!
李煜出去了。不一會兒李剛走了進來。看樣子他沒有睡好,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那張臉上,明顯有熊貓眼。
路有順看了看他:坐。然後點了煙叼在嘴上,又丟了一根給李剛。李剛‘肉’乎乎的臉原來那菩薩般的笑不見了,歪了一下嘴巴,以示心裡的苦悶。
媽的!這回靠錯了樹。路有順嗡聲嗡氣地說:眼看着都要到手的東西,就這麼眨眼間丟了,這個劉志高,***也不是個硬肘的貨‘色’……以後的日子,要難過羅!
李剛點頭:書記,這姓高的到底什麼人啊?他一不撈錢二不送禮,怎麼這麼好運氣?我不相信,要不這人暗地裡有什麼問題,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哪個地方不要跑?
是啊!我也納悶……路有順罵娘:***,我們這樣苦心經營,還當不得人家按兵不動!早知道那些銀子都打水漂,***我就不‘花’了,留着自己享受!
二人氣悶地沉默了好久。
正說着話,秘書李煜進來報告:書記,市財政局領導來了。
路有順一聽,連忙說:快請快請!
李煜出去了。不一會兒一臉鬆垮地走進來:書記,他們說先到陳縣長那兒坐一會。等下過來……
嘭的一聲。路有順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這些***東西,平日裡沒少得我的好處!現在一看風向變了,臉就變了!
書記,我們少不得在這段時間裡忍下來……不然,怕有麻煩……還有,羅克高死了這件事,您怎麼看?李剛眼巴巴地瞅路有順的神‘色’。
羅克高這東西,他太招搖,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路有順罵道:只是,在這節骨眼上,他偏偏死了,不過是增加人家的懷疑,也不知哪個蠢貨乾的。路有順咬着牙齒:這不是火上澆油?高劍虹那個人,比鬼都‘精’,他會看不出來?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據說是個‘女’人下的手,不會是?李剛向路有順眨眼睛。路有順立馬想起阮‘玉’娥問他羅克高電話的事情,再一次大罵: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誰啊?李剛見路有順這樣子。
還有誰啊?還不是那個妖‘精’!看她一雙桃‘花’眼,兩片薄嘴‘脣’,你說她能‘弄’出什麼好事來?到瑤嶺,她就被人叫草包,她不是草包,她是個膿包!路有順不屑地噘嘴:還好,這事與我無關,我得向我恩師說這件事去,到時我恩師稍加指點,說不定一樁壞事變成好事……
李剛見路有順這樣說,臉上‘露’出笑容說:書記,全靠您提攜了!
我們哥們,誰跟誰?放心吧,我路有順可不是那種只低頭拉磨不擡頭看路的驢。你放心,我只需一兩招,就要扭轉目前的被動,走進強者的隊伍裡來。……
兩個人正說着,市財政局的人進來了。
路有順大老遠就張開雙臂,老哥老弟地‘亂’叫,然後走近他們,一個一個擁抱着。
辦公室跟人進來,問路有順要什麼果子,路有順說:‘弄’好點,請陳縣長來。我們一起陪市裡的領導。辦公室的人有點詫異,猶豫了一下,出去了。然後又跑進來說:陳縣長現在下鄉去了,他說他會回來陪吃飯。
路有順揮揮手:知道了,中午安排豐盛點!
財政局的同志就笑說:路書記,今天來是想看看翁嶺縣財政支出情況,瞭解一下經濟運行狀態。翁嶺基礎不怎麼好,不過現在看來,陳縣長可是把理財的好手,去年下半年到現在,我們看財務良‘性’比率提高了好多啊!
路有順呃了一聲:是啊是啊!陳縣長是把角‘色’啦!咱高書記選定的人,還用說嗎?我有幸能與這樣的人搭班子啊!還有,你們也是高書記的好助手,誰不知桑吉市這幾年來,在省裡可是獨佔風光!
彼此說話中,似乎是有意地迴避了劉志高。
可是越想回避,就越是迴避不了。路有順的機要電話響起來。他一看,是劉志高的,心裡一‘激’楞,怎麼辦?如果不接,那是萬萬不能的,都是綁在一架戰車上的人,一下子想撤,哪有這麼容易?如果接,大家衆目睽睽的,說什麼?
路有順靈機一動:呵呵,首長好,等下和您彙報,現在有客人。然後不由分說地放下了電話。
路有順心裡貓抓似的,但又不敢說是劉志高打了電話過來有事。放下電話後只得繼續與財政局的同志們閒侃。心裡卻老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他努力地鎮定自己,直到要吃飯的時候,才藉口上衛生間,用專號電話回了一條短信:首長,財政局的人在我這裡,我陪他們吃了午飯再來向您專種彙報!
吃午飯的時候,陳‘玉’明回來陪客來了。路有順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看陳‘玉’明的眼睛親切自然,而看自己的眼神就有點誇張的虛浮。
他說:‘玉’明你可回來了!那神情居然有幾分討好。
陳‘玉’明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衝大家笑着說:兄弟們,讓你們久等了,不好意思。
酒喝到半酣,路有順爛醉如泥。財政局的同志們就笑,說路書記大約昨晚洗衣服過了頭,今天日腳不好,喝不得多少酒,讓大家趕緊將路有順搬到辦公室裡去,給他喝醒酒茶。大家招着陸有順的時候,他嘴裡喊:朋友們,咱咱是鐵鐵哥,感情深,一口悶!‘玉’明!一口悶呀!把大家都逗笑了。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路有順送到他睡覺的地方。然後趕回來陪酒。財政局的人就說:‘玉’明,我們是兄弟,別喝那麼多。
陳‘玉’明同意,於是給大家倒了酒,一起細酌慢飲,說點兒體己的話兒。
李剛也在這裡硬撐着,他的意思,他要‘挺’陳‘玉’明,所以不能離開。陳‘玉’明心裡明白如鏡,不由得冷冷地笑。
把財政局的人陪得非常愉快。
只是大家都以爲路有順醉得睡了。
實際是,此時的路有順,已經開着一輛從朋友處借來的車,溜到了劉志高指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