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閉嘴……”白雙喜捏她一把狠聲道。
他已經跳下地,站在了昂貴的意大利地毯上,聽了聽外間,外間暫時性陷入沉默,只有牆角中央 電視臺慶祝會獎勵的瑞士鍾立在牆邊移動的聲音。身後女子蠕動的沙沙聲,在經久不息的喘息未定中,就像山野的風吹過老家鄉下山間草地,不,就像燈紅酒綠大都市風吹過陰霾,一陣過一陣。
“爸爸,快點!”
忽地,風止草靜,豪華型辦公室內外如深山枯澗一般死寂。
外面又傳來兒子白小兵厭惡的喊叫。
我草!這、這他馬的……一時之間,以往白雙喜在兒子白小兵面前的所有威嚴和權力似乎都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了……
白雙喜手忙腳亂地對着鏡子匆匆忙忙照看了一下,平整一下打了進口摩絲的頭式,拉拉領帶,聽聽外間。
良久,纔有了窸窸數數的聲音,不知兒子在外間幹什麼,裡面這一對剛剛還癱軟過、融化過的上下級男女又慢慢恢復了活氣。
“你聽話,別出去,快穿上衣服就坐在這裡。”
白雙喜小聲囑咐牀上也已經匆匆忙忙穿好裙子的玉溪,讓她看情況,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就讓她找機會一個人趕緊趁他教訓兒子或把兒子趕走之後溜出去,回到她的辦公室去……
“我知道了,誒……”女下屬嘆息一聲,心神恍惚。
白雙喜大步流星走過去,嘩啦一聲扯開了窗簾,一抹黃亮的陽光透過厚厚的意大利窗簾後面的細紗幔照射進來,把坐在牀邊白皙的女子裙子下面的大腿tongti映得清晰無比鮮明。她精赤無遮的手臂、腰際和豐臀,由於剛纔牀上讓白雙喜大戰了差不多三百回合,都彷彿沾上了不少或青或紫的汗水和香草味兒,二人快速彼此相視先是偷偷笑了,然後她乖巧地點點頭,表示同意,再用手撫去了白雙喜寬面上的一絲新汗珠。
“嗯,我懂,放心吧,老鬼。”
一種原始的質樸的情感之光,此時此刻靜靜地籠罩着一對同樣的原始質樸的男人女人。白雙喜好像這一刻既不是權威牛逼的發達集團董事長、市人大代表、種豬王,也不僅僅是白小兵的老爸,而只是還原到了一個動物的本能一樣,只是地點實在是個不小的錯誤,白雙喜也沒有想好如何對待外間等待的兒子。
“我可能懷 孕了,雙喜……”女人看白雙喜要出去,一拉他,低聲告訴他又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壞消息!
“啊!什麼?”白雙喜驚訝地呆住了,本來已經要去開門的手一下子又縮了回來,看着她的臉,好像根本沒聽清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爸!快點啊——你不出來我進去了啊!”兒子白小兵卻不知死,又在外面發出催促和威脅。
我草!
與此同時,有高亢豪放的聲音從外間猛地灌了進來,後面還跟了少年的惡毒咒罵——
“不要臉!看我不回家告訴我媽滴!”
“你敢!他馬的!”白雙喜罵道,狠狠瞪了女人玉溪一眼,“早不懷,晚不懷,怎麼回事,這個時候懷上了?我這些日子是頭一次啊?上次是多少號?我讓人拿槍打了有一個月嗎?”
“你忘記了?”女人睜大眼睛,罵他:“你呀——”
“下賤,二逼貨……”外面白小兵還在罵,他不明白,都這半天了,老爸都讓他發現了、當場撞見了,怎麼他們還沒完事啊??
白雙喜心裡一驚身子一抖,也顧不得許多了,他知道兒子的脾氣個性跟自己一模一樣,來勁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神馬事情都能做出來,要求再不趕緊出去把兒子鎮壓、說服住,說不定什麼意外都能發生——畢竟,這個小子平時就恨他,而跟他的老媽更親密無間!又讓他堵住了這事,他更生氣,沒直接進來打他的這個小女人已經算是兒子夠冷靜了……
“不行我得趕緊出去了,玉溪,你的事回頭再說!”他趕緊把外衣抓在手上拿手勢壓住女子不要出聲,更不要反駁,他自己匆匆忙忙拉開門出去了。
白小兵怒目而視。
“爸!”
“你、你來幹什麼?不上課啦?”
“上課!上個屁課——那個騷X是誰啊?”白小兵氣得臉色發白,他今天來發達集團老爸的牛逼辦公室可不是爲了抓姦情的,可是看到了那不該看的不雅一幕,少年的心真的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老媽子,整天在家辛辛苦苦忙碌,就一窮命,即使是再有傭人,她也閒不住,所有老爸的衣服都是她親自出馬打理、熨燙、摺疊、懸掛,信不過任何人!在白小兵的印象中,老媽就好像這一輩子不會享福似的,也好像就是給他這個風流老爸長的似的,除了老爸,老媽都不知道什麼叫享受!
除了老爸她就不會活了一樣!!!
可老爸卻大白天就在自己的公司總裁辦公室套間裡上女人,我草!這、這、這……
“兒子,老爸啥話也不說了,你也不小了,應該懂事了……我和你阿姨,呃,就是裡面那個公司幹部在談工作呢,呃,算了。我知道你也看見了,說啥你也不信,不過這是我們頭一回,你回家千萬不要跟你老媽說這事。”要在平時,兒子白小兵要敢跟他這麼屁屁地說話,白雙喜一聽肯定就煩了,說不定上去就是冷丁一嘴巴,修理他,讓他記住如何跟他這個發達集團董事長、市人大代表、種豬王白雙喜說話!
可現在,白雙喜就又急又亂,自己這點事情,讓兒子撞上了,他怕一伸手,兒子不聽邪,破口大罵那個女人或者乾脆就跑出去大吵大鬧——那,我草!事情就控制不住了,即使是控制住兒子,事情也會瞬間傳遍、張揚到整個城市的各個角落裡面去,畢竟,他知道自己這個種豬王白雙喜太他馬的出名了,是市委市政府近年來一直大張旗鼓樹立的正面教育典型啊!
這樣一來,白雙喜又漲紅臉求他。求兒子——這在白小兵來說是頭一回!
“兒子,老爸我他馬的——行了,我他馬的啥話也不說了,你也看到了,事到如今,老爸只求你別張揚、扎乎了,明白不!畢竟,你老爸我是這個公司總裁,是民營企業家的優秀代表啊!”
“我纔不說呢,我也不傻子。”白小兵這個時候見老爸害怕又着急,心情舒暢,有一種惡毒的報復性快感,沒想到,老爸也有這一天,呵呵,也有向我說軟、求情的一天,過去,什麼時候什麼事情不是自己求老爸開恩啊?雖然花錢如流水,老爸根本不控制,可其他控制他的地方太多了,要控制死了——
“嗯,不說就好,說了對你對老爸都不得利啊!”白雙喜畢竟是白雙喜,見兒子淡然處之,有點兒冷靜下來了,一笑,“你怎麼忽然這個時候過來找我啊?有什麼事,怎麼了?”
白小兵剛想說話,卻見那個女人無聲無息地打開裡面的房間門,一閃,出來都沒敢瞅他們父子,直接就奔外面的辦公室門出去了——
白雙喜呆立着目送那豐盈的背影,心裡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原來被邪惡情火塞得滿滿的心猛地空了,不知兒子要怎麼樣。
女子的熱熱氣息和體香還留在這內外豪華型的大套董事長辦公室裡,牀上的聲音也久久在他空落的心內迴盪,一口想重重嘆出的氣硬是哽在喉頭,使他本來白皙的臉孔迸出一層紫黑的冷光。
“兒子……”
白雙喜無奈地搖搖頭,把一口久憋在胸的氣終於嘆了出來,面部才又恢復了老總的原狀。
他盯住兒子,怕他衝上去抓住她,那樣就壞了,然而兒子卻沒有動作。
白小兵只是站在那裡,呆若木雞,畢竟他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大人的事情,又是自己一直敬畏如虎的老爸,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到底應該腫麼辦是好,爲了老媽,他可以一切豁出去,可爲了老爸,他又頭大,我草!真他馬的……難受啊!!!
一會兒,他回頭看老爸。
“好了,兒子,這事至此爲至。”白雙喜徹底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坐下點燃了大中華。還順手翻閱了一下手邊的那些公司文件夾。
“你別當我是你的兒子就什麼都向着你說話,你一點兒也不爲你和我老媽着想……”白小兵提出抗議,甚至於有點兒警告和威脅利誘的意思了。
“兒子……”
話沒說完白雙喜眼眶裡面已盈滿了淚水,白小兵轉過身去只給了他一道溫和但捉摸不定的背脊。
兒子更是傷感,能不傷感嗎?我草!我他馬的到底是誰的兒子啊?是老爸老媽生下的我,還是這個女人還是什麼女人跟老爸偷偷摸摸生下的我啊?他顫抖的手暗處攥成雙拳頭,又無力地垂下了。
“你今天怎麼跑來了,放學了怎麼不直接回家?怎麼電話也不打一個?”白雙喜瞪他一眼不動了,又重新詢問他到底幹什麼來了,爲什麼以前很少這個時候過來找他,今天卻突然襲擊一般來了,由於心虛,然而話說得卻顯示嘴依然很硬,一個老爸的威嚴。想岔開話題。
“老爸,你在幹什麼?”白小兵卻不爲所動,不客氣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掏出香菸,也點燃一根,狠狠抽了一口,才說:“你們的醜事讓我看了個明明白白。”
“不說了嗎?兒子!我們是……”白雙喜差一點又要叫兒子給威逼得惱羞成怒了,但他強壓住自己不發火。不過他想再次跟兒子強調“談工作”那三個字也無奈地重新咽回了肚子裡。但兒子顯然是知道他要說什麼,邪惡地一笑。
“談工作?得了,老爸——你以爲我還是小孩子啊,我什麼不懂啊?別再告訴我你們在——牀上談工作!”白小兵毫不留情,嘴上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