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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發的父親砸樑健,其實應該和當時那位退休軍人臨時變卦的原因是一樣的。在那會,拆遷的事情在那一帶傳得很厲害,有很多的版本。當時,有幾個租房住在那裡的外地人,總在那說政府沒錢,想撈錢,就把百姓的地賣給企業,然後企業蓋了房子後再賣給百姓。轉來轉去,就是爲了想騙老百姓的錢來填自己的腰包。他們還傳了很多關於樑健的壞話,當時天一黑坐下來聊天的時候,十句話裡有八句都是抹黑樑健的,把樑健以前在其他地方的一些事情,顛倒了說,怎麼壞怎麼說。
李春發是個老年癡呆,沒什麼分辨是非的能力,聽多了,就記住了樑健的壞。出事前,估計是有人說過類似見到了要打他一頓的話,所以李春發就拿石頭砸了樑健。
這是李春發女兒告訴樑健的所謂背後的真相。樑健不知真假如何,但轉念想到,這件事也過去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當時的傷也早就好了。如今城東的居民也大部分都簽約了,再去糾結這件事,其實也沒多大的必要。於是,便當她說的是真的吧。
樑健從她手裡拿過鑰匙,當着她的面給沈連清打電話,讓他聯繫院方將李春發放出來。她聽到後,很高興,連着說了好幾聲謝謝。
樑健轉身欲走,忽然腦子裡蹦出了李月紅這個名字。樑健又停下腳步,轉頭問她:“你知道李月紅這個人嗎?”
她的臉色猛地變了。
看到她突變的臉色,樑健也是愣了一下。他本是抱着僥倖的心思隨口問了一句,卻是沒想到,這李春發女兒真的知道這個人。
他立即追問:“你知道她?她跟你公公什麼關係?跟你老公又是什麼關係?”
李春發女兒忽然變得憤怒起來,這種怒氣來得洶涌無比。她咬牙切齒,彷彿李月紅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眼鏡裡幾乎都冒出了紅光。
“她就是個不要臉的婊!”她惡狠狠地罵。
聲音很大,引來了旁邊路過的人的斜視。樑健從她的表情裡讀出了嫉妒,腦海中忽然一亮。這李月紅,恐怕和張啓生兒子的關係匪淺吧!
果然,聽得她繼續罵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插足別人的婚姻不算,還傳染了一身病給我老公,要不是我……我……總之,我公公現在這樣,跟她也有很大的關係!”
她似乎知道得很多。
樑健問她:“這李月紅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
“做什麼?”李春發女兒臉上露出濃濃的鄙夷,罵道:“不就是個萬人騎的婊,浪貨嗎!還能是做什麼的!**!就是個雞!”
看着李春發女兒這瞬間爆發出來的癲狂和憤怒,樑健放棄了從她口中探究李月紅身份的想法。
樑健嘆了一聲,回到監護室的門口,又寬慰了張啓生夫人幾句後,和小五離開了那裡。
坐到車上後,樑健摸出那把鑰匙,端詳了一會後,問小五:“你覺得這把鑰匙是開什麼的?”
小五瞥了一眼,道:“應該是什麼保險箱的鑰匙吧?”
樑健皺了下眉頭,現在的保險箱技術都已經很先進了,一般都是採用密碼鎖,有些更先進的,則是指紋解鎖,甚至還有虹膜解鎖的。用鑰匙的,估計也算得上是老古董了吧。
樑健看着手心的這把鑰匙,不管這把鑰匙是開什麼的,東西不大可能是放在張啓生家裡的。看來,他不僅得弄清楚這把鑰匙是開什麼的,還得找對地方纔行。
樑健又想到了那個李月紅。從李春發女兒的反應來看,這個李月紅和張啓生兒子的關係應該不簡單,而且張啓生應該也知道。但張啓生對李月紅的瞭解,應該比李春發女兒要多。從張啓生的事情上來看,這個李月紅,說不定就跟羅貫中之流有些關係。說不定,這背後的一切,都不過是某些人的手段。
正在這時,禾常青的電話來了。他已經將許單和他的家人都已經安排好。關於那兩千萬的證據,許單也已經交了出來,目前在禾常青的手裡。
樑健想到了胡東來。有了這兩千萬的證據,或許可以先去見一見胡東來了。胡東來在自己手裡已經有好幾天了,羅貫中他們估計也快要沉不住氣了。
現在他手裡已經有了王一柄的錄音,許單的兩千萬證據,張啓生的鑰匙也已拿到了手中,如果再有胡東來添上一把火,那麼就算沒人幫他,樑健也不怕。這些證據單獨每一個都是一件足以震動朝野的大事,樑健不相信,就這還不夠將羅貫中那老梆子給從位子上撬下來。
樑健想起了倪秀雲,當時陳青案子時,那個人給他的視頻裡,雖然沒有畫面,但裡面的聲音足以證明,倪秀雲的死絕對和羅貫中有關。
所謂牆倒衆人推,等羅貫中跌下了這個神臺,或許這些事,就能有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時候了。等到那時候,樑健也算是對得起倪秀雲了。
最後,樑健將張啓生媳婦給了他一把鑰匙的事情跟禾常青提了提。禾常青聽後,問:“會不會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
禾常青這麼一問,樑健頓時腦中一亮。但,太和市雖然經濟不發達,銀行不少。有保險箱業務的銀行也有好幾個。到底是哪一個呢?
禾常青自告奮勇,說這件事交給他去查。
兩人又約定了晚上在國際酒店見面,禾常青把許單的證據帶給樑健。
事情到此,似乎只要等到那些證據聚齊,樑健就可以召喚神龍,打死羅貫中這個大boss了!
樑健坐在車裡,忽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一切證據似乎都來得太容易,這大半年來,發生了很多事,那時候無論哪一件事都總是有種束手束腳的憋屈感,但怎麼就一下子,苦盡甘來了嗎?
樑健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晚上,禾常青如約到了國際酒店。他帶來的不僅僅是許單兩千萬的證據,還有張啓生那把鑰匙的消息。張啓生果然有個保險箱,但不是在銀行裡,而是在一傢俬人公司。這家公司專營出租保險箱業務。
禾常青來的時候,已經聯繫過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可以隨時拿着鑰匙過去取東西。樑健一聽,立即就和禾常青出發,直奔這家公司。
張啓生的保險箱內藏了一個筆記本,和一個u盤。
樑健將其都取了出來,回去的車上,他翻了翻那個筆記本。筆記本內記錄的竟是張啓生對於羅貫中的一些調查。從這個筆記本中可以看出,張啓生對於羅貫中的調查,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裡面有關於羅貫中的一切,很多都是樑健從未聽說過的。
樑健還從這本筆記本里,看到了卿堂居的名字。在筆記裡張啓生提到,卿堂居的生意,起碼有三成以上是羅貫中的。卿堂居的老闆叫張天一和羅貫中還是拜把子兄弟。
樑健震了震,又想到了倪秀雲,還有濛濛。倪秀雲已經死了,但濛濛還在。濛濛現在是唐家人。難道卿堂居和唐家也有關係嗎?
樑健對卿堂居絕對是深惡痛絕的。先不說當初那個綠萼小姑娘,就說倪秀雲。倪秀雲的死和卿堂居也脫不了干係。但如果卿堂居和唐家有關係……
樑健沒有再想下去,有些事光想是沒有用的。既然唐一在這邊,他不如親自去問問。
再次來到那個鐵門外,門口的那兩個人已經記住了他。一見到他,就說:“您稍等,我這就聯繫唐隊!”
唐一還是開着他那輛越野車來了。和上次一樣,他沒有開門讓樑健進去的打算。樑健站在門外,開門見山:“就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我!唐家和卿堂居什麼關係?”
唐一一聽到卿堂居的名字,尤其是樑健神情嚴肅的模樣,頓時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一沉,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樑健道:“你只要回到我的問題就行了!”
唐一看了他一會,答:“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樑健盯着他,直覺告訴他,唐一在說謊。樑健眯了眯眼睛,又問:“那濛濛呢?”
唐一愕然:“濛濛怎麼了?”
唐一的詫異不像作假。這下,輪到樑健看不懂了,他不解地問唐一:“濛濛不是老頭子從卿堂居領回來的孩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唐一斥了一句:“濛濛是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
樑健怔住。那難道唐家真的和卿堂居沒有關係?樑健心想,可要是真的沒有關係的話,那那次濛濛來太和,爲何會去卿堂居?
樑健猶豫了一下,將這些話都說了出來。這件事如果弄不明白,他心裡始終是個疙瘩。唐一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後,道:“卿堂居和唐家沒有關係,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卿堂居的老闆張天一,和唐寧一認識。至於他們兩個之間是什麼關係,我不清楚。那次濛濛偷偷跑到太和,老爺子發現後,吩咐唐寧一將她帶回去,至於唐寧一託了什麼人辦這件事,我還真不清楚。”
唐一說完這些,就準備走。
起初,樑健還真差點信了這話。可他跟當時的情況一對比,就發現有些情況對不上了。如果真是如唐一所說,那麼濛濛和倪秀雲之間又是怎麼認識的?
濛濛之所以能找到樑健,是因爲倪秀雲幫的忙!
所以,唐一說的,肯定不是真的。樑健叫住了已經走出了好幾米遠的地方。樑健喊道:“你們唐家還真是可笑。一邊希望我回去,一邊卻連一句實話都不肯說。怎麼?把我當猴耍嗎?”
樑健嘲諷地看着唐一的背影,他這話,一半真一半假。唐家的行爲,他素來看不慣。尤其是那老爺子,明明他希望自己回去,卻偏偏要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唐一站在那裡,有好幾秒中,才轉過身來,朝樑健喊了一句:“我既然說了,卿堂居跟唐家沒有關係,那就是沒有關係。至於當時濛濛的事情,跟你現在做的事情,有關係嗎?”
樑健被問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唐一走遠上車離開,半響,纔回過神來。
他還真是傻!唐一既然說了卿堂居和唐家沒有關係,那就是一種表態。就是在向樑健表明,如果卿堂居出事,唐家肯定不會插手。而樑健想要的,不就是這樣一個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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