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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煤企自然是不可能一下子全部關閉。近萬員工,幾千家庭都等着這份工作吃飯。樑健一時想不到好的計策,就先將此事放了下來,等下次,將人聚到一起,好好的聊一聊這個話題。
但三大煤企不動,威海實業名下的那些小煤礦卻是可以動的。第一,這個名正言順,第二這些小煤礦的安全等各方面都不達標,要是放任不管,萬一再發生類似之前青陽縣的事情,那就後悔莫及了。
樑健組織了一個小型工作會議,出席會議的,有目前煤工局的負責人關明,暫代了張啓勝工作的劉韜和許衛軍,還有沈連清。
沈連清雖然當秘書能讓樑健完全的信任,他的工作也做得更好。但沈連清不可能一輩子做樑健的秘書。而且,樑健很可能會在這邊結束後,離開這個圈子,那麼沈連清的未來,樑健也是時候該考慮了。
所以,這一次的事情,樑健打算讓沈連清也正式參與,負責監督,也算是給他一個鍛鍊和表現的機會。如今,禾常青在兼管組織部,想要將沈連清安排出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會議時間一到,關明這個重要人物就遲到了。
樑健心裡雖然不悅,但只是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會議開始,樑健將他想要關閉威海名下煤礦的想法一說,除了劉韜沒什麼反應之外,許衛軍和關明是相互看了一眼。
樑健看着兩人眼神傳遞,便問:“有什麼想法,說出來先聽聽。”
許衛軍看向關明,關明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威海實業的那些煤礦,當初都是省煤工廳直接處理的,根本沒從我們這邊走程序。如果現在要關的話,按規定,應該要從省煤工廳那邊走。”
關明這話,一半是事實,一半是因爲他不想擔責任。
樑健怎麼會不懂。他笑了笑,道:“要按規定的話,當初威海實業的那件事,你首先就該治個瀆職罪!”
樑健這話說得心平氣和,可關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許衛軍似乎有些看不下去,開口幫關明說話:“梁書記,這威海實業的事情是上面決定的,關明同志實際上也影響不了什麼!”
樑健看向他,道:“影響不了,難道不應該跟我彙報嗎?再說了,威海實業後面將這些煤礦都承包出去這件事,難道你關明就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關明低了頭不敢接話。許衛軍也不說話了。
樑健看了兩人一眼,又道:“當然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今天也不是爲了來追究誰的責任的。總之,要做的事情我剛纔已經說了,我就一個要求,要快要徹底!做得好,之前的額事情我既往不咎,做的不好,那就別怪我不給面子。”
“您安排吧。”許衛軍看看關明,道。
樑健道:“這件事,劉韜總指揮,你們兩個人協助,沈連清就給你們打打下手!要是人手不夠,跟明德同志那邊借,我會跟他打招呼的。”
許衛軍和關明聽到樑健讓沈連清也參與這次的事情,都有些驚訝,紛紛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沒說過話的沈連清。就連從會議開始,連側目都沒有的劉韜也看了一眼沈連清。
許衛軍乾笑了一下,道:“連清同志每日工作那麼忙,我們哪裡還好意思讓他打下手。”
“沒事。小沈也不可能一輩子給我當秘書。他在我身邊也有幾年了,是該讓他歷練歷練了!”樑健笑着說道。
許衛軍和關明都面有變色。樑健這是相當於在告訴他們,他要把沈連清放到外面替他去獨擋一面了。
看來,近日這人事上應該很快就會有變動了。關明想着這個,立即就想到了自己。吳萬博死後,煤工局局長的位置空了這麼久,上面遲遲沒有消息,看來他這局長之夢是不太可能了。
想到這,關明就有些羨慕沈連清。他覺得沈連清運氣好,靠上了一顆大樹,這今後的仕途看來是不用愁了。
關明又想到自己。難道自己這一輩子就這個副局長當到頭了?關明顯然不情願。可他沒有什麼靠山,想要摘掉這個副字,太難!
關明在想的時候,許衛軍也在想。許衛軍想的是,樑健最可能將沈連清放到哪個位置上?下放到下面區裡縣裡?還是說,就在這座大樓裡找一個有利的位置?
此時,劉韜卻笑着說道:“年輕人多給點機會,多鍛鍊鍛鍊應該的。小沈,你還不趕緊謝謝梁書記?”劉韜見沈連清有些失神,便出言提醒。
沈連清回過神,立即謝過了樑健。樑健這件事,沒跟沈連清打招呼,看他低着頭跟他道謝,樑健知道沈連清心裡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這點不舒服,他應該自己能處理好。
細節的事情,樑健就讓劉韜去安排了。會議開始之前,樑健就跟劉韜就這件事打過招呼了。她早有準備,樑健聽到一半,覺得劉韜的方案十分靠譜,便放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了,這件事就完全交給了劉韜。
等婁江源從省裡回來後,劉韜和許衛軍他們四人已經定下方案,決定三天後就開始強制執行。
許衛軍會議解散後,就立即跟婁江源那邊報了信。婁江源到了之後,就直接來找樑健了。
那會,樑健正準備下班回賓館。剛走到門口,正好看到婁江源和他的秘書過來。樑健笑問:“江源同志找我?”
“可能要耽誤你幾分鐘,方便嗎?”婁江源也笑着說道。
樑健讓開門,道:“進來吧。”
秘書留在了沈連清的辦公室裡。婁江源進門後,樑健又親自給婁江源泡了一杯茶,用的還是徐京華送的那個茶葉。
婁江源接過來後,就放在了茶几上。樑健在他左手邊坐下,看着他問:“江源同志這麼急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婁江源點頭:“確實有兩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樑健道。
婁江源看着身前的那杯茶,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來這是之前樑健告訴他刁一民送的茶葉。他說:“第一件事是我想跟你聊聊幹部培訓的事情。這一次的事情,讓我深刻意識到了幹部素質的重要性。一個幹部,除了能力之外,各方面素質也很重要。另外,這次的事情之後,機構內幹部短缺的問題也愈發的嚴重,培訓年輕幹部在我看來,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說到這裡,婁江源頓了頓,然後問樑健:“梁書記,你覺得呢?”
樑健看着婁江源,覺得今天的他,跟之前的他不太一樣了,甚至跟那天晚上的他也不太一樣了。如果說,那天晚上的他,還有一絲歉疚的話,那今天在他身上就看不到了。今天的他,有點像初認識的時候,但更加具有攻擊性。婁江源今天的話,主動而且還強勢。
樑健心裡泛起些複雜的情緒,他一直認爲,他和婁江源之間能夠這樣一直琴瑟和諧下去。可他忘了,在政治上,信仰這種東西是很脆弱的,只有利益纔是永恆的。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樑健不怪婁江源,只是有些失望和難受。
他很快就將心底這一縷複雜壓下,然後微微一笑,道:“培訓年輕幹部的事情確實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那,江源同志你是怎麼想的?你先說說看!”
婁江源沉吟了一下才回答:“我認爲,可以讓各部門推薦一到兩個年輕幹部然後組織上集中培訓,成績優秀的,可以破格提升。”
這個念頭,如果婁江源和樑健之間還是那種和諧的關係,樑健必然是雙手稱讚。可是,如今兩人關係不同往日,樑健必然要多想一些。
方法是好方法,但婁江源在太和的時間要比樑健長,在常委裡面樑健或許局勢要比婁江源好,但是出了常委,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到時候,婁江源暗中安排一下,參加培訓的都是他的嫡系,等到培訓結束,就是破格提升的時候。樑健到時候是提升還是不提升?提升,那就是給自己挖坑,不提升,那就是不守信用。
但,此刻如果不答應,那樑健就會顯得小氣。如果傳出去,必然落人口舌,讓人詬病。別人會說,他樑健不想給年輕幹部機會。這樣的話一旦傳出去,那樑健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樑健想,答應還是得答應,但如何推薦,推薦的條件,如何考覈,如何提升,都要仔細地做好規定,審覈要嚴格。
樑健一邊想,一邊回答:“這個辦法不錯,可以試試。不過,我這幾天手上事情多,培訓班的事情,就只能辛苦你了,怎麼實施你可以先想一想,到時候我們再開會商量一下怎麼樣?”
婁江源看了他一眼,點頭應下。
“那另外一件事呢?”樑健問。
婁江源沉默了兩秒鐘,纔開口:“我聽說,你想處理威海實業名下的那些煤礦?”
對於婁江源對這件事的知情,樑健毫不意外。許衛軍是市政秘書長,他肯定一出門就跟婁江源那邊通了氣。
只不過,這件事跟婁江源沒什麼關係。威海實業也是羅貫中的,婁江源不應該主動找上樑健,相反,他避嫌纔對啊!
樑健好奇地問他:“江源同志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嗎?”
婁江源道:“這個倒是沒有。對於這些煤礦的關閉,我一直都是十分贊同的。畢竟這些煤礦在安全施工等方面都是不達標的。我就是想問一問,對於那些煤礦工人,梁書記你是怎麼安排的?”
這樑健倒是還沒想好。這次關閉的都是些小煤礦,工人不多。他們在這裡的失業,對於太和市的整個用工市場來說,壓力不大,應該很快就能消化。所以,樑健也就沒有花心思去考慮這個問題。但此刻婁江源提到了,樑健要是回答他還考慮過,這面子上就難看了,更是在婁江源面前失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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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瑣事多一些,更新就慢了一點。會努力調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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