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姐的認真,讓樑健皺起了眉頭。
“於姐,你要再這麼說,我可就真就當真了。”樑健道。
於姐微微一笑,道:“我覺得我們兩個很適合。爲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呢?難道,我對於你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於姐說這話時,忽然朝着樑健這邊邁了一步,兩人本來就隔得不遠,這一步一邁,臉就到了跟前。
於姐不矮,穿着高跟鞋的她,快要和樑健齊平了。呼吸對呼吸的,滿鼻子都是她身上隱隱約約的淡雅香味,視線略微往下一瞟,就是那兩團渾圓間的深溝。於姐雖然長得不算傾國傾城,但也稱得上漂亮,加上她身上那種自信優雅的氣質,要說一點不吸引人,那是假的。此刻她就這麼靠近過來,呼吸都吹在了他的臉上,輕輕的,要說沒有點心猿意馬,那也是假的。樑健不是柳下惠,可也不是花花公子。心裡蕩過之後,立馬就收住了。腳下往後一退,苦笑一聲,道:“於姐,你就別來逗我了!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又這麼能幹,怎麼會喜歡我呢?何況,我雖然跟妻子有些矛盾,但手續還沒辦。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我還是有婦之夫。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內心裡還是有我妻子的。”
樑健一邊說,一邊跟於姐拉開了距離。樑健的不爲所動,似乎讓於姐有些失望。怔怔地看了樑健兩秒後,笑了一聲,轉身仰頭看向那滿牆的鮮花,忽道:“能幫我摘一朵這個花嗎?”
樑健上前摘了一朵,遞給於姐。於姐接過,輕輕嗅了一下,突然問樑健:“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什麼花?”樑健問。
“薔薇。”於姐擡頭看着他,溫柔地一笑:“它的花語是求愛的意思。”
樑健頓覺尷尬,目光瞧向她手裡的那朵花,這花無論是他主動摘的還是她主動讓他摘的,都讓人覺得尷尬。這時,於姐又說:“這花開得很好,我很喜歡。”
樑健更加尷尬了。尤其,一擡頭是於姐看過來的目光,明亮的眼睛裡竟然滿溢着一種水汪汪的柔情,看得樑健更加的無所適從。前面還有這滿牆的,代表着求愛意思的薔薇花,樑健再一次感覺到了於姐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竟讓他難以招架。
樑健擔心再不走,於姐會使出其他的招來,畢竟今天場合不同,還是儘量避免任何衝突的可能比較好。樑健藉口先離開了那裡。
走到別墅門口,正好唐一和小五在那,見樑健神色上不太自然,便問:“怎麼了?”唐一看了看他身後,沒見到於姐,又跟着問:“那位於小姐呢?”
“她還在那邊。”樑健不自然地回答。唐一盯着他瞧了會,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此刻,樑健也已經從剛纔的事情中,稍微冷靜了下來。一冷靜,腦子就活泛起來,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之前沒想到的關鍵。
於姐喜歡他?樑健覺得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於姐是安吉拉集團的人,什麼職位不清楚,但應該職位不低,否則也不能代表安吉拉過來談這次的項目。這樣的跨國大集團的高層,接觸的人非富即貴,樑健只是個小小的市委書記,她看上他什麼?想來想去,唯一能讓於姐對他有所青睞的,只能是唐家了。
樑健看向唐一,問:“這次他們過來是來談什麼的?”
唐一回答:“這個只有老唐知道,我也不清楚。”唐一回答的時候毫不猶豫,不像是在騙樑健。
兩人剛說完,屋裡走出來一箇中年婦女,對唐一說道:“可以開飯了。”
唐一點點頭,然後轉回來對樑健說道:“那我去叫老唐他們,你去叫一下那位於小姐。”
樑健可不想再跟那位於姐去面對面,忙說:“還是我去叫老唐他們,你去找那位於小姐吧。”
唐一目含古怪地看了樑健一眼,笑了下,道:“那也行。”
老唐他們在書房,樑健去敲了敲門,門裡傳來老唐的聲音:“什麼事?”
樑健本想推門進去的手收了回來,喊着回答:“可以吃飯了。”
“好的,我知道了。”老唐的聲音透門而出。樑健聳了聳肩,離開了書房門口,往餐廳走過去。
這裡的餐廳很大,大得就好像英國電影裡的那種古代城堡裡的那種餐廳,可以在裡面辦一個舞會的那種。
餐桌對着一大面的落地窗,窗外就是山下青翠欲滴的草坪,高低起伏,遠處是山巒,蒼翠連綿,一望無際。
樑健感嘆了一聲:“資本家的日子到底是不一樣。”
本是自言自語,聲音也不低,以爲沒人聽見,誰料,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回答:“這個社會,資本家纔是最終的掌權者!”
樑健驚詫地回頭,於姐站在一片金燦燦的陽光裡,看不出年齡的臉上,洋溢着的是無比強大的自信,目光裡是和太陽一樣正在熊熊燃燒的野心。
樑健有一霎那的失神,回過神後,他立即一笑,道:“社會的基礎還是那些平頭百姓,資本家的權力和財富都是他們給的。”
於姐看向他,陽光中,她的臉都在散着金光:“沒有人是不希望成爲資本家的,所以這就決定了,沒有一個社會是沒有資本家的。即使一開始沒有,最終還是會有的!因爲,是人都有野心!”
“那你的野心是什麼?”樑健問她。
於姐看着他,笑了起來:“目前最大的野心,就是你。”
樑健頓時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地回答:“於姐,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何必開這玩笑。”
“我們就是一個世界的人。”於姐看着他慢慢說道:“只是你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話音落下,老唐和那位中年男人到餐廳了。老唐喊了他一聲,樑健趁機擺脫了於姐。
“聽說你和於小姐聊得很投機?”老唐將樑健叫過去後,當着中年男人的面,笑着問。樑健皺了下眉頭,看看老唐,再看看他旁邊的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回答:“還可以。”
中年男人一聽,立即就笑着說道:“你看,我沒騙你吧!”
樑健覺出不對,疑惑地看向老唐。老唐看了他一眼,立即就轉向那中年男人,笑着說道:“你當然不會騙我,不過現在又不是舊社會,這感情的事還是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決定好了。”
“話雖這麼說,但我們長輩幫忙把把關還是應該的。再說,以我們於姐的條件和能力,我想還是能配得上令郎吧!”中年男人雖然是笑着說這話,但隱約間卻有些逼婚的意味。
老唐笑着回答:“那是自然。不過,把關歸把關,具體決定還是要他們自己做的,不是嗎?現在講婚姻自由!”說完,老唐不給那中年男人反駁的機會,立即又接着說道:“菜都上來了,我們入座吧!”
中年男人看了樑健一眼,笑了笑,跟着老唐過去入座了。
樑健站在那裡,心裡有些不平靜。難道今天這次會面,只是爲了來‘提親’的?樑健煩悶的同時卻也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說,於姐真的看上了他?樑健忍不住自戀地想了想,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自戀地想一想,樑健並不會真的認爲於姐會看上他。誰都有可能看上他,於姐不會。因爲她太精明瞭。而樑健是個什麼人,樑健自己清楚。
既然不可能看上他,那麼於姐這麼千方百計地想將自己和他綁在一起,就只可能是一個原因,唐家有她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呢?
樑健懷着疑惑在於姐旁邊坐下來。於姐的腳忽然在桌下碰了一下她,那微涼的指尖劃過他的腳踝,瞬間讓他一個激靈,從遐思中回過神來,震驚地轉頭看着她。於姐朝他婉兒一笑,眼裡有計謀得逞的快意。
樑健心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扭過頭不看他,悶頭吃自己的。
於姐在旁發出細細的嗤嗤聲,那是在嘲諷他呢!
樑健心中愈發的煩悶。
這要是放在以前,一個漂亮的女人說喜歡他,樑健即使對她沒感覺,心裡也多少會有些得意。可如今不似從前,想事情也沒有以前那麼簡單了。人的位置不一樣,在同一件事情上,看事情的角度就會不一樣。因爲以前你身上,沒有別人可以企圖的東西,除了你自己。但是現在不一樣,人擁有的越多,就會越害怕別人會從你身上索取什麼。這可能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心理由來吧。
樑健一個人煩悶的時候,於姐卻和老唐聊得挺投機。起碼,表面上是這樣的。老唐幾次朗聲大笑,於姐也咯咯的笑,明媚青春,就像是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姑娘。
樑健側過臉去看他,秀髮襯托下的側臉,肌膚雪白柔嫩,毫無瑕疵。眉若遠黛,眸若星辰,這麼看,竟也有幾分傾城姿色。
樑健怔神的功夫,卻被對面的那位中年男人瞧在了眼中。他眼裡一絲得色掠過,忽然開口問樑健:“樑健,你覺得於姐她長得怎麼樣?”
“漂亮。”樑健有些慌亂地從於姐臉上收回目光,回答。
“這個詞太空泛了,你說說,怎麼漂亮?”中年男人嘴角的笑,讓樑健心裡有種發毛的感覺。於姐坐在旁邊,微微低着頭,嘴角勾着一抹淺淺的笑,此刻她溫婉如玉,十分柔美乖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