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某些原因,接下去,一把手都會簡寫成省一書記。請大家見諒。
茶是好茶,可是,這是沈偉光的茶。
即使有喬任樑的關係,沈偉光作爲一個省一書記,對樑建一個副省長,如此明顯的拉攏行徑,明顯就是不正常的。而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沈偉光有所求。
但他求的是什麼呢?
能讓一個省一書記動心的,必然不是剛到江中的樑建所能提供的東西。如此一來,答案便呼之欲出。
樑建本就對這個沈偉光不太感冒,此刻一想通這些,就對他更是充滿了警惕。
放下杯子,樑建擡頭對沈偉光說道:“好茶。這樣的茶,市面上可以說是有價無市。我今天是託您的福了。”
沈偉光笑了笑,道:“我不懂茶,也不太愛喝茶。你要是覺得這茶好,待會讓小盧把剩下的給你帶上,你帶回去喝。”
樑建剛要拒絕,這沈偉光卻一擡手,示意樑建別忙說話,而他接着說道:“這茶葉也不是白送你的,所以,你先別忙着拒絕。”
樑建想,終於是要來了。他看着沈偉光,心裡略微一沉,然後道:“您有事儘管吩咐就是,還這麼客氣幹什麼!”
“這事不是公事,是私事。我此刻呢也不是以省一書記的身份來和你說這個事情,而是以任樑同志朋友的身份。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沈偉光一邊說,一邊看着樑建。他那淡定的神情,似乎已經在心裡篤定了樑建是不可能會拒絕他的。而能讓省一書記說出這樣的話,這件事必然不會是小事。
樑建心裡頓時有些緊張。他假裝鎮定,笑着說道:“您說吧,什麼事!”
沈偉光淡淡一笑,道:“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想讓項老在上面替我說句話。”
樑建聽後,略一沉吟就到:“您之前說您聽過項老的課。那項老是什麼脾氣,您大概也有些瞭解。這個事情,我還真是不敢隨口答應您。要不這樣,您告訴我要傳什麼話,我待會跟項老打個電話,問一問。他要是肯,那最好。他要是不肯,我這做女婿的,也是勸不了的。”說着,樑建朝沈偉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偉光面色不動,微微擺手,道:“沒事,我理解。這樣吧,你呢就跟項老說,我有事情他幫忙。他要是願意呢,我明天親自去背景登門拜訪,至於具體是什麼事,到時候再談。你看怎麼樣?這樣呢,也省得你夾在中間難做。”
沈偉光以退爲進,他這麼一說,樑建倒是不再好拒絕了。他忙說道:“那也行。那我現在就去給我丈人打電話。”
沈偉光道:“那倒也不用這麼急,你這杯茶喝了再打也是來不及的。”
樑建擡手看了下時間,道:“時間也不早了,再過一會估計他就要休息了。我還是先去打電話吧,不然這茶也喝不踏實,您說是不是?”
樑建說完,看着沈偉光點頭後,纔拿起手機,走出了包廂。
他擔心隔牆有耳,特意走遠了一些,纔開始打電話。他先撥通了項瑾的電話,問候了幾句,拉了幾句家常後,樑建問項瑾:“爸爸現在有時間嗎?”
項瑾疑問:“怎麼了?”
樑建嘆了一聲道:“我們的省一書記來者不善,有事要找爸爸幫忙。我也不好嚴詞拒絕,所以現在是進退兩難。”
項瑾聽後,沉默了一會,然後道:“那你先等等,我去爸爸那裡看一看。”
讓老婆替自己出面,樑建覺得不太合適。而且,項老也不喜歡這樣。樑建便說道:“你去看看爸爸有沒有空,給我回條短信就行。至於我們省一書記的事情,你別跟爸說。”
項瑾笑了一聲,道:“你放心好了,我有這麼笨嗎?行了,就這樣,我待會給你發短信。”
掛了電話,等了沒一會,項瑾的短信就來了。她說,項老在練毛筆字。
項老練毛筆字一般都是心情比較好的時候動筆。他想了一下,便撥通了項老的電話。
很快,項老就接起了電話,未等樑建先開口,他就先說到:“你小子終於記得給我打電話了啊!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
樑建還未開口就被項老猜出了有事,頓覺尷尬。確實,他這到江中一個多月,除了剛到時給項老打過一個電話外,一直都沒跟他單獨聯繫過。當然,樑建通過項瑾也有關心項老的日常和身體。只不過,兩個大男人,還是女婿和丈人,要沒點什麼事,單嘮家常,實在也是張不開這嘴。
樑建本是想先寒暄兩句,項老這麼一說,樑建也只好把那些打算用來寒暄的話都收起來了,然後厚着臉皮笑道:“確實是有一事,想要跟您說一下。不過,這事,不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們江中省的省一書記。他想求您辦點事。”
華京項瑾家,書房,辦公桌後,項老拿着手機,聽着樑建這話,就微微皺了皺眉頭,接着就問:“你們江中的省一書記現在好像是姓沈,沈偉光,對吧?”
項老雖然退休,但對這些組織上的新聞一直都還比較關注。所以知道沈偉光調去江中任省一書記,也不足爲奇。
樑建便道:“是的。您認識他嗎?”
“有過幾面之緣吧。你剛說他有事求我幫忙?”項老問。
“是的。”樑建道:“他好像是想讓您跟上面替他說句話。具體什麼話,他不肯說。他說了,您要是肯幫他這忙,他明天就親自登門拜訪。”樑建將之前沈偉光說的揀重點說了一下。項老哼笑了一聲,道:“我現在一個退休老幹部,還能在上面說上什麼話。你跟他說,謝謝他瞧得起我項某人,不過這忙呀,我是幫不上的,還請他另尋高人!”
項老的反應,不算出乎意料。樑建也沒幫沈偉光求情,項老這麼一說,他立即就答應了下來。接着,項老岔開話題,兩人聊了幾句家常後,就掛了電話。
樑建沒立即回包廂,他拿着手機,在原地站了一會,想了想,這話該怎麼跟沈偉光說。剛纔項老那話,要是項老面對面,或者直接手機裡對沈偉光說,那是沒問題的。可現在這話要從樑建嘴巴里出,那是不太合適的。火藥味太濃。
這沈偉光畢竟是樑建的上級,樑建還是得要稍許給他留點面子。
樑建想好後,慢慢走回了包廂,敲了門後,推門進去。沈偉光靠在椅子里正在閉目養神,樑建走進去後,他就睜開了眼,坐起了身體,看着樑建,問:“你丈人怎麼說?”
樑建走了幾步,在沈偉光的對面,停住了。然後就站着回答道:“沈書記,恐怕是要讓您失望了。我丈人今天似乎是心情不太好,您這事,他不肯鬆口。我該勸地也勸了,實在是無能爲力。對不住,沈書記。”
沈偉光目光中略微一黯,臉上卻笑容依舊。樑建話說完,他很快就接過話,道:“沒事。項老不願意幫這個忙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沈書記,實在對不住。”樑建又道。
沈偉光擺擺手,道:“這也不是你的錯,你道什麼歉。來,坐下,喝茶。”
樑建哪裡還能坐下喝茶。這沈偉光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但這事情項老沒答應,他心裡必然是不舒服的。
此時,樑建還沒回話呢,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秘書小盧忽然就開口說道:“書記,現在七點半了。您八點還有個視頻會議,我們該上去準備一下了。”
沈偉光一聽這話,立即就對樑建說道:“我都忘了,我八點有個視屏會議。那這樣,我就不陪你了。小盧,你在這裡陪陪樑副省長。”
“那視頻會議的資料怎麼辦?”小盧立即說道。
樑建不傻,到這時要還聽不出這味道,就是真傻了。當即,他就說道:“沒事,您就帶盧秘書一起上去吧,我正好也還有點工作要處理,也就不坐了,回去了。”
“那也行。那這樣,茶葉小盧已經準備好了,你帶上。”沈偉光說着就讓小盧去拿茶葉。
樑建忙說:“這不行,所謂無功不受祿,您的忙我也沒幫上,這茶葉我怎麼還好意思再收。”
沈偉光笑着說道:“我讓你幫的忙你已經幫了,至於項老那邊肯不肯幫,跟你沒關係。所以這茶葉,我送你也是應該的。行了,就收下吧。”
說話間,小盧已經將東西遞到了樑建跟前。樑建是接也不是,接了拿人手短;不接也不是,不接那勢必是要徹底得罪沈偉光了。
一時間,樑建也是進退兩難。他看了看茶葉,再看看沈偉光,然後暗自一咬牙,道:“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沈書記。”
“不客氣,不過就是一些茶葉。茶葉這東西,在喜歡的人眼裡,價值千金;在不喜歡的人眼裡,有時候還不如一杯白開水呢!”沈偉光看着樑建,微微笑着:“樑建,你說對不對?”
這話,忽然有了那麼些許的硝煙味。
樑建只能裝作不知,點頭說對。
沈偉光走了,樑建低頭看着手裡的那個茶葉,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沈偉光,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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