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扒皮行動
樑健在小店區轉了一天,在歐明和金友明的陪同下,想要看到什麼深層次的東西,多半是不可能的。不過,小店區各地的發展確實要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這可能跟當地的一種特產有關。小店區有一樣特產,就是石頭。這種石頭,不是什麼玉石,但勝在好看。其通體半透明,內有血色痕跡,有時淡若如霧氣,有時濃若鮮血,出名後,被稱爲血玉。血玉的銷量這幾年一直在增加,所以小店區的經濟也因爲這種石頭,而相比於其他幾個區縣要好很多。太和市的大環境不好,小店區的經濟狀況放到外面,還是差的。
血玉在太和市其他地方也有,但很少,唯獨小店區這一塊,卻是盛產。但也正因爲盛產,當地人開採過度,加上開採不規範,當地的自然環境破壞也是很嚴重,而且據說每年都有人因爲開採血玉而出意外。
樑健走訪一家最大的血玉加工工廠,因爲臨時來訪,所以多少也看出了一些問題。這些工廠並沒有正規的生產線,車間環境很差,消防等也都不達標。
看來,血玉這個行業,必須也要進行規範化。對於開採的要求,和標準都要做出明確的規範。
回市區的時候,歐明他們極力要留樑健吃晚飯,被樑健推辭了。回到市區,天已經黑了,樑健擔心霓裳和樑父樑母他們餓,就沈連清聯繫酒店先給他們準備吃的。而他則回了市政府,關於金友明的事情,樑健需要跟禾常青聊一聊。還有劉韜,之前在小店區不方便,樑健也有些話想跟她聊一聊。
他個人是比較喜歡她做事直接的風格,但她的情緒實在是需要管理一下。就比如之前對金友明的那些指控,要是沒有樑健在那,樑健很懷疑,劉韜是不是能下來臺。
到了市政府,樑健和劉韜坐下來。樑健給劉韜遞茶的時候,才注意到,劉韜的脖子裡貼着一塊不小的紗布。之前因爲被她的頭髮遮着沒看出來。
看那紗布的大小,傷口似乎不小。樑健想到她昨天的事情,便問:“你脖子裡怎麼了?也是昨天受的傷?”
劉韜摸了摸脖子裡的那塊紗布,道:“是的。”
“嚴重嗎?”樑健問。
“還好。”劉韜似乎不想多少。樑健也就不多問了。他在她對面坐下來,看着她,劉韜在那低着頭。他嘆了一聲,道:“你呀,太沖動,這一點還是要改改!”
劉韜生硬地回答:“改不了了!”
樑健哭笑不得,這劉韜還有氣呢。他也不想跟她計較,繼續好聲解釋給她聽:“金友明的問題,大家都看得到。但是在那種場合下,你得有證據,而且得是鐵證。這樣,你這話說出去,才能站得住腳。否則的話,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好比今天……”
“今天怎麼了?”劉韜忽然擡頭,憤怒地反駁:“他金友明的貓膩在場的人都清楚。他敢這麼囂張,就是以爲別人抓不住他的把柄。”
樑健本是爲她好,被她這麼一嗆聲,也有了些不快,沉了聲音道:“我希望你能注意下自己的情緒。你要記住,這是工作。在工作的時候,冷靜是最起碼的要求。”
劉韜盯着樑健,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然此刻內心是多麼的不爽。但樑健實在是覺得,劉韜直接是一回事,但她這情緒問題,確實應該要好好地糾正一下。總是這樣的被情緒來主導的話,很難保證今後不會出問題。
良久後,劉韜才移開目光。樑健見她似乎冷靜了一些,聲音就緩和了一些,道:“我知道這件事你受了委屈,我也清楚金友明多少是有些問題。但金友明有問題,我會讓禾書記來處理,你這樣直接在會議上提出來不合適。我們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方式方法。該直接的時候要直接,該迂迴一下,忍一忍的時候,還是得忍一忍。”
劉韜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好半響,才終於吐出一句話:“我知道了!”
樑健見她鬆了口,心裡也鬆了口氣。
“這幾天你也辛苦了,這樣,給你放幾天假,在家好好休息養養傷,三天後去小店區驗收就行了。”樑健道。
劉韜點頭沒說話,起身出去了。
樑健對於她這臭脾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她走後沒多久,禾常青就來了。進門,禾常青就問他:“吃飯了沒有?”
樑健這才響起,他晚飯還沒來得及吃。禾常青說,他也沒吃。樑健就讓沈連清叫了外賣,然後又叫了小五,四個人在樑健辦公室解決了之後,纔開始談正事。
禾常青對樑健說:“金友明這個人,我那邊早就在注意了。但是,這個人精明,凡事都讓他夫人孃家的人出面,所以,雖然很多事我們明明知道有問題,但要真找證據,比較難。”
樑健想了想,道:“既然他都是讓他那個老丈人那邊出面,那就讓檢察院去好好調查一下。先把他這層皮給他剝了,我看他還怎麼蹦躂!”
禾常青道:“檢察院恐怕不行。”
樑健詫異了一下,問:“爲什麼?”
“檢察院的副院長,就是小店區的人,跟金友明的老丈人袁龍關係不淺。”禾常青道。
禾常青能知道這些,說明他之前確實做過了不少功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讓檢察院去查的話,確實不合適。如此的話,那就只能讓明德那邊派人查了。
樑健跟明德也有段時間沒有聊過了。樑健便親自給明德打了一個電話。明德已經吃過晚飯在家休息了,聽到樑健有事找他,便立即趕了過來。看到禾常青也在,便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樑健將金友明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明德聽後,道:“可以讓刑偵那邊查,不過若是檢察院插手的話,恐怕會有些麻煩。”
樑健看向禾常青。禾常青道:“檢查院那邊,我會想辦法。”
明德聽後就道:“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樑健道:“那就辛苦你了,這件事情抓緊一下。”
明德點頭。
樑健掛念酒店的霓裳和樑母他們,事情談完,便急着回去。明德卻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樑健看了出來,便道:“你有什麼就直接說。”
明德猶豫了一下,又笑笑道:“也沒什麼,不說了。”
對於明德這種猶猶豫豫優柔寡斷的性格,樑健一直不太喜歡。他忽然想到劉韜那火爆的性格,便道:“你這性子,和劉韜綜合一下就好了。”
明德一下明白不過來,倒是禾常青一下子就明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朝樑健說道:“您說得還真有點道理。他們兩人要是綜合一下就完美了!”
樑健看了看明德有些茫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來。
回到酒店,樑父一個人在房間裡看電視。樑母和霓裳都不在。樑健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這個時間,霓裳該睡覺了。便問樑父:“霓裳和媽媽呢?”
樑父回答:“她們跟那個楊經理出去看錶演了。”說着他看看時間又道:“差不多也快回來了!”
說話間,門開了。霓裳被楊彎抱在懷裡,還興奮地和楊彎在嘰嘰喳喳地說話,樑母跟在他們後面,也滿臉笑意。
看到樑健,她們三人都愣了愣。然後,霓裳第一個出聲,喊着爸爸就從楊彎懷裡下來,衝着樑健跑過來。
樑健接住她將她抱起來,然後道:“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老是讓阿姨抱!”
楊彎立即幫着霓裳說話:“是我喜歡抱她。”說話時,她看向霓裳的目光,倒是真有幾分寵溺的味道。
樑健有些想不明白,這楊彎對霓裳似乎是格外的疼愛。不過,樑健也沒多想。這時,樑母笑着說道:“今天彎彎帶着我們去看了表演,還別說,真挺好看的!”
楊彎接着說道:“今天正好在音樂廳那邊有場文藝演出,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的表演。我想着霓裳也喜歡,便帶着她們一起去了。就是回來得晚了一點,耽誤了霓裳休息了!”
“難得晚睡一天沒關係。倒是辛苦你了。”樑健忙道。
楊彎笑着說道:“沒事,我喜歡霓裳這孩子。”說完,伸手過來在霓裳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然後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早點休息。”
樑健抱着霓裳將她送到門口,然後立即給霓裳洗漱後,先哄了她睡。剛哄睡霓裳,樑健出來想看點資料,忽然樑父來找樑健。
樑健將樑父迎進來坐下。樑健問父親:“爸,你這麼晚又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樑父道:“我想跟你聊聊楊彎這姑娘!”
樑健愣了下,微微皺眉,問:“她怎麼了?”
樑父臉上露出些許嚴肅,道:“楊彎這姑娘也年紀不小了,三十多了吧。今天你媽打聽了,人家還沒結婚。”
樑健有些摸不着頭腦,便道:“這沒結婚有什麼問題嗎?”
樑父道:“結不結婚是人家的私事,我們外人不好說什麼。但是她一個單身,你是一個已婚的,還是個市委書記,跟人走得近了,影響不好!”
樑父原來是在擔心這個。樑健一邊感慨爲人父母都是希望子女好的心,一邊也在想,關於楊彎的問題。
樑健自認跟這楊彎,他也沒怎麼樣。但確實樑父的擔心也不爲過。這楊彎現在整日幫着他照顧孩子,時間一長,難免不會有些風言風語。
但霓裳在這裡,樑母他們對這邊又不熟,楊彎幫着照顧,樑健也放心一些。何況,人家主動這麼做,樑健要是嚴肅拒絕似乎也有些不太近人情。
不過,霓裳在這裡的時間應該也不會太長。等項瑾回來,霓裳應該就會回北京。樑健想到這個,便又鬆了心思。他將這話跟樑父說了。樑父看了看他,道:“總之,你自己注意。無論是從你的工作來說,還是從你已婚的身份來說,你都要注意一點。”
樑健點頭:“好的,我會注意的!”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樑父站起來往外走。樑健送他到門口。回來的時候,他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等霓裳回北京後,樑父樑母他們怎麼辦?難道還讓他們回去?
這個問題,樑健之前一直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