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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與王雪娉的見面,是一種放鬆和享受,但如今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畢竟,樑健已經是快要結婚的人了。而他也深知,王雪娉對自己的感情。這使得他面對王雪娉的時候,有一種內疚的感覺。
爲此,王雪娉說請他吃飯的時候,他說還是他請她吧,上次說好的,等空了再約她吃飯。王雪娉見樑健還記着,心裡頓時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心情也變得特別好。整個從向陽坡到鏡州的路上,王雪娉的心情,就如枝頭綻開的細芽一般,充滿活力和生機。
樑健是拿出自己的錢來請王雪娉吃海鮮的。據說這裡的海鮮,是從台州當天運過來,很是新鮮。對於海鮮,樑健喜歡吃,但是不敢多吃,畢竟海鮮的酸性很高,況且如今的近海污染也非常嚴重,吃多了對身體不會有好處。
但是偶然吃一頓應該沒有問題。兩人在一個包廂當中坐了下來,點了幾個海鮮,要了一瓶紅酒。王雪娉笑看着樑健,手指交叉在一起:“你還記得要請我吃飯啊?”
樑健說:“說話要算話嘛。我當然得記住。”王雪娉嘻嘻笑着,很是開心的樣子,甚至給人的感覺,有些小孩子氣,就像是一個收到了禮物的小女孩。
本來有生吃的海鮮,但是樑健都讓老闆煮熟,他不想吃生海鮮讓自己鬧肚子。煮熟的海鮮,味道照樣還是不錯。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吃東西。
樑健問道:“現在說說,你擔心的是什麼?”王雪娉放下了杯子說:“前兩天,村裡有人告訴我,翁有福給縣委書記和縣長都送了錢,爲此,他很有把握拿到那塊地。”樑健說:“真有這種事情?”王雪娉說:“也只是聽說,並沒有確認,也沒有證據。”
樑健默然地點頭說:“這種事情,沒有證據就不能隨便說。”王雪娉說:“是這樣。我擔心的是,如果書記和縣長真收了他的錢,在瀑布谷的地上,肯定要幫翁有福,也許還會給康麗的項目製造麻煩,不會讓她順順利利就過去的。”
樑健說:“葛書記已經停職了,不會有威脅。翟興業那裡,金市長也已經打過招呼,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王雪娉說:“現在很多人都在傳,說葛書記,很快就會官復原職的。”
樑健心裡一驚,王雪娉所說並非沒有可能。畢竟葛東是市委書記譚震林的人,譚震林只要在位一天,就有可能讓翟興業官復原職。這是一個樑健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樑健看着王雪娉說:“你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讓康麗的項目啓動吧,如果到時真的遇上麻煩,那麼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王雪娉點了點頭。
樑健吃了幾筷子,看到王雪娉吃得很少,就問:“你怎麼不吃啊?”王雪娉說:“說實話,我不愛吃海鮮。”樑健睜大了眼睛:“你不吃海鮮啊?那怎麼不早說,我們可以吃點別的。”王雪娉說:“沒事,只要你喜歡就好了。我反正也不是特別餓。”
樑健看到王雪娉跟自己在一起,都寧可委屈自己,心裡很是滋味。他說:“雪娉,我們都是這麼熟悉的朋友了,你如果不喜歡吃什麼,應該對我說的。”王雪娉頓時眼中有些淚水,她說:“我以爲,你注意到了。因爲每次,我們一起吃飯,只要是海鮮的,我都沒有吃過。”
關於這點,樑健倒真的是沒有注意過。瞧着王雪娉眼眶都有些溼潤,樑健不好意思地道:“雪娉,是我不好。我沒有注意到。”
王雪娉用紙巾擦去了淚水說:“不好意思,我情緒有些失控。可能是這段時間壓力有些大了。”樑健說:“爲什麼壓力這麼大?”王雪娉說:“前段時間,休閒向陽基礎設施、對外宣傳等工作都比較緊,再加上度假村的項目擱置了,心裡就有壓力。”
樑健笑笑說:“女孩子壓力重了,會加速變老的。如果讓我心中的大美女,因爲工作變老了,我可不捨得。”王雪娉忽然破涕爲笑:“我哪裡還稱得上大美女?我快要變成黃臉婆了。”
樑健細細瞧了王雪娉一眼說:“現在看來,雖然不是大美女,但卻是女神。”王雪娉朝樑健“切”了一聲,心情卻已經大好了。
吃過了海鮮,樑健打車送王雪娉回去,到了她家的樓下,王雪娉問他:“要不上去坐坐?”樑健說:“不了,時間也不早了。”王雪娉的家裡,他一直都沒有去過。也許,王雪娉是和她父母一起住的,那樣的話,樑健就更不應該上去了,否則會引起老人家們誤會。
王雪娉說:“那我送你出小區吧。”樑健笑笑說:“這樣送來送去,還有完沒完啊?”王雪娉堅持說:“沒關係,我想送你到小區門口。”
樑健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兩個人又沿着社區裡停滿了車子的道路往外走。不時有車子開進來,或者駛出去,他們只能走在路邊,兩人的肩膀不時撞到一起。
眼看到了門口,樑健對王雪娉說:“雪娉,差不多了,你回去吧,這些天辛苦了,早點睡吧。”王雪娉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望住樑健說:“樑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樑健奇怪地看着王雪娉。他總是感覺,今天王雪娉總是有些奇怪,好像心裡藏着千萬個心事。樑健很想知道,怎麼回事,就說:“你問吧。”
王雪娉眸子反映着燈光,顯得好看,她說:“樑健,你是不是要結婚了?”樑健一愣,自己並沒有告訴過王雪娉自己要和項瑾的結婚的事情。
倒並不是自己刻意要隱瞞王雪娉,而是總是感覺,這個消息也許會讓王雪娉難過,就想找個更恰當的機會告訴她。沒有不透風的牆,王雪娉肯定是從誰那裡聽到了消息。
樑健本就不想隱瞞,王雪娉問起了,他就更加不會說謊,他說:“是的,我要結婚了。”王雪娉問道:“是和北京一個高官的女兒嗎?”樑健點了點頭。
王雪娉看着樑健,好久都不出聲。只是直直地看着樑健。樑健原本就認爲,王雪娉聽到這個消息會傷心,果然沒錯,儘管晚告訴了她幾天,顯然王雪娉還是傷心了。
樑健看着王雪娉這幅樣子,心裡很是擔心王雪娉,他輕聲問道:“雪娉,你沒關係吧?”王雪娉忽然說:“樑健,我愛你!你知道嗎?”
她話說出口的當兒,就“哇”地哭了起來。儘管。她努力壓制着自己的哭聲,但是淚水涌流,肩膀抽動,只要是路邊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哭泣。走過的人,不由就朝他們看過來。
如果讓熟人看到他們站在小區路邊,王雪娉又不停抽泣,肯定就會想多,第二天也許就會有關於他們的流言蜚語了。樑健說:“雪娉,我帶你去其他地方坐坐?”
樑健也只能想到暫時帶王雪娉離開這小區的主意了。王雪娉點了點頭。
正好一輛出租車從小區內出來,打着空車的綠燈。樑健招手,車停,上了車。樑健還沒有想好去哪裡,說:“隨便給我們找一個茶吧吧?”
王雪娉說:“送我們去南山縣城。”樑健沒想到王雪娉說要回南山縣,就看向王雪娉。王雪娉說:“今天我不想回老爸老媽那裡,否則我怕自己讓他們擔心。”
樑健心想,王雪娉今天情緒不穩定,回到家說不定真會讓他父母以爲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於是他就陪王雪娉去南山縣。
王雪娉和樑健,在南山縣城都有自己宿舍,這是他們的生活待遇。樑健很少住,他送王雪娉去了她的宿舍。開了門,王雪娉讓樑健進去。剛纔在車上,王雪娉已經不再哭泣了。
身後的房門一關上,王雪娉忽然又大哭了起來。樑健只能安慰道:“雪娉,雪娉。”王雪娉轉身就撲樑健的懷裡,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劇烈地哭泣起來。
王雪娉帶着哭聲說:“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讓我哭……夠……就好了!”樑健就任由王雪娉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大哭。
樑健雙手就緊緊摟着王雪娉,這一生竟然有這樣的女孩子,對自己哭泣。無論如何,這一生都是永遠不可能將這個女孩忘卻的。
王雪娉聲音漸漸輕了下來,都是摟着樑健腰身的手臂,卻變得更加的緊了。接着她擡起了腦袋,來主動親樑健的嘴脣。儘管是哭泣的王雪娉,身上的清香還是深深吸引着樑健,並且哭泣之後,她的脣顯得異常柔軟。
但是,不管如何,樑健都覺得,這個時候和王雪娉親熱,對她實在是太不負責了。他說:“雪娉,我不能再那樣對你了。否則我是對不起你.”王雪娉卻不聽樑健的話,親他的嘴,親他的臉,親他的脖子。
樑健擔心這是她傷心過後的自暴自棄,就對王雪娉說:“雪娉,我們不能再這樣了。”王雪娉說:“今天,能不讓我,因爲再次被拒絕而哭嗎?”
說着,王雪娉就看着樑健的眼睛。樑健頓了幾秒鐘,深情地朝她櫻脣親了下去。這次是重重的,用力的,忘我的,彷彿是想用這如蜜的親吻來償還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