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就是一幫刁民!”馬主任罵罵咧咧地說“你們談什麼我不管不過他媽的誰要敢聚衆鬧事政府這法律可不是吃素的!你!”他伸手一指劉躍進。
劉躍進身子一激凌趕緊把扔地上那破紙又揀手裡來了他嘟嘟囔囔地說:“誰鬧事啊?這不是談着的嗎?”
那馬主任見領頭的蔫了又盛氣凌人地又指劃下面的人堆:“還有誰想鬧事的?”會場裡一片寂靜畢竟政府不是房地產公司人家可是帶警察來玩的。
可還真有人不怕一見冷了場我身邊的伊老爺子可就急了站了起來伊琳扯都扯不住他朝着馬主任就喊:“誰鬧事了誰鬧事了啊?你這叫怎麼說話的?這不是瞎冤枉人嗎?”
馬主任沒想到還真有人跳出來挑戰自己的權威臉上一寒態度更加惡劣“沒打算鬧事你跑出來幹什麼?嗯?誰讓你出來的?你要搞什麼?”
我瞭解這老爺子他也就一義憤填膺此時大概還真沒想到自己站起來的目的給馬主任一問又答不上話來。他茫然地看看四周可是周圍的人卻沒不敢來幫他說話了。這老爺子性子也倔杵在那裡不肯坐下臉色很難看女兒拉他他也不動。伊琳也沒辦法看着她爸難受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
馬主任拍着桌子指着伊老爺跟邊上的人咆哮“查一查他是哪一個住戶?倚老賣老的敢跟政府對抗!還反了他!”
會場裡的人都在注視我和伊琳父女倆我忍不住站起來大聲問:“請問可以向蘇市長提幾個問題嗎?”
坐在主席臺上的蘇靜美好象沒想到我會點着名問她她揮了揮手製止了正要彪的馬主任然後擡頭看着我很平靜地說“你想問什麼?”
“請問今天開的是不是協調會?政府是來做什麼工作的?蘇市長開始說過的政府不介入是什麼意思?”
蘇靜美還沒說話那個馬主任就叫起來了:“你這人是聽不懂啊還是什麼?蘇市長開始說得很清楚了政府就是個裁判你們跟房產公司怎麼掐的我們不管我們就是要維護好秩序!誰要破壞這個秩序我們就有權將他繩之以法!”
“那好既然政府只是裁判”我笑了笑說“裁判是應該保證公平競爭的吧?如果兩個人比賽一方給人拖着腳蒙着眼裁判怎麼辦?”
“你想說什麼啊?什麼拖手拖腳的?”馬主任聽得很不耐煩。
“我是想請問一下蘇市長說過政府不介入不過問那同興裡的水電是怎麼停的?是誰停的?政府部門不插手房地產公司有這個權利嗎?”我凝視着蘇靜美心平氣和地說:“我希望蘇市長能夠回答我。”
這時蘇靜美身邊有人又跳出來了看來爲領導排憂解難的事大家都喜歡爭着幹“我們查過了電力公司那邊說是同心裡那片兒變壓器增容水廠這段時間搞設備改造在檢修。這些都是正常的工作現象你不要在這裡借題揮煽風點火。”
我點點頭對那個傢伙的胡扯置之不理繼續說:“不知道今天開的這是個什麼協調會但是我覺得政府出面協調應該是爲雙方營造一個公平的談判環境來的而不是單單爲了哪一方工作。你們說的不過問雙方談判的具體細節我同意可是如果是協調你們先應該恢復同興裡的水和電這是同興里居民應該享有的權利因爲政府有保障基本生活資料供應的工作職責。”
蘇靜美終於開口說話了“水和電的問題我們會督促有關部門解決。不過——”她看着我嘴角掛着一絲嘲弄的微笑。“前提是拆遷安置方案的通過不存在探討的餘地。”
“方案能通過房子都拆了還要恢復水電做什麼?”蘇靜美的話讓我感到很惱火他們到這個會場來的目的太過明顯了連一點起碼的掩飾都沒有“你們這樣子是來搞協調的嗎?還是來強制執行的?——”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說話?”馬主任突然走到我身前打斷了我的話指着我責問剛剛我看到蘇靜威跟他耳語了一番。
這個問題我來的時候倒是真沒想過伊琳家的房子要給拆了我當然要陪他們過來這個很自然義不容辭。伊琳和她爸這一老一小的覺得更自然不來的話他們都會有想法。可是一想其實我真的是沒有身份坐這裡的不關我的事啊這個。“我──我是她表──”我瞄了一眼臺上的蘇靜美她也在冷冷地看着我。我這話沒說下去親戚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成要看身份證的。而且蘇靜威也知道我跟伊琳的關係──我不過就是她家一租房的房客罷了。我呆在那裡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那個馬主任又冷笑着說:“答不上了嗎?嗯?你憑什麼站在這裡問這問那?誰給你的這個權利?我看你根本就是來搗亂的!來擾亂會場秩序的!誰指使你來的?嗯?你有什麼目的?”他用手指着我態度極爲惡劣聲音也越來越大我怎麼就覺得再這麼說下去後邊是不是就該呼喝左右把我拖出去給斬了?
“他是我男朋友!”伊琳突然在邊上大聲說我側過頭去驚訝地看着她伊琳的小臉漲得通紅。“他代表我們全家說的!”
我看到臺上蘇靜威的臉色變了本來臉就白現在一看更是透着點青色出來。
馬主任呆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男朋友?男朋友也不行啊!他能代表誰?”他陰陽怪氣地說“法律上不予承認的嘛他是你老公還差不多。現在的年輕人啊以爲有了點那個什麼關係就成事實婚姻了哈哈……”他大概覺得自己很有學問很幽默乾笑了幾聲他身邊幾個人跟着鬨笑蘇靜威的嘴倒是閉得挺緊臉色鐵青。
蘇靜美皺着眉頭輕輕咳了一聲臺上那些人才安靜下來。
伊琳的神情轉頭望着我神情很憤怒也很無助。
“你不是開口權利閉口權利嗎?”馬主任又指着我“你就沒有權利在這裡說三道四。”